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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洛神!
如果有人在几天前对我说,你电脑里的美娇娘历史上全是皮糙肉厚的粗汉子,我肯定甩板砖上去跟他拼了。
然而现在,粗汉子正大大咧咧地躺在我家唯一的床上,抱着那台修好的二手电脑,一脸嫌弃地对里面的戏芝彩评头论足,“为什么正常走路都能摔倒?她是身体有问题么?”
当然,“粗汉子”只是我对戏志才出于恶意的抹黑——他第一次见面时拿玉刀吓唬我。实际上他身形奇高,又年轻俊白,只是过于消瘦,显得身板异常单薄,若是在21世纪调养一段时间,把脸上的肉吃出来,走大街上也能当个回头率杀手。
我合计着给戏志才弄个完整的改造计划,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出门,这几天我在店里给他打包三餐,早上中午来回跑,连店里最老实的服务员都悄悄问我是不是在外有情况了,我再照顾他几天,曹小桓有女朋友的消息能穿遍整条街。
好在戏志才已没有刚来时的紧张了,感叹一下人堕落真是很快的。最初他还牵挂着曹操,软硬兼施套我话,估计指望着回去,自从玩上了我的电脑,就仿佛耗尽了能量,安心宅在我屋子里做咸鱼。
我想戏志才如果真没办法穿回去,我也不能养他一辈子,也给他点动力多出去走走,这事得缓着来,让他一步步接受这里。
我接了个店里的电话,回到屋里,只见戏志才正悠闲地伸着懒腰——他穿的是我的T恤,短了好几码,一向上伸手就变露脐装。
我忍住笑,帮他把T恤扯下来,“戏大哥,店里找我先走了,下午帮你带东西,不要自己跑出去。”
戏志才根本没兴趣搭理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随意你随意。”
我担心他不往心里去,死活拽着他说,“电和煤气不要碰,不要乱动家里的刀具,有人敲门不要开门,还有……”
戏志才一把甩开我,怒道,“这点破事你一天嘱咐三遍,怎么磨磨叽叽跟明公的二公子似的呢。”他想了想,用更加斩钉截铁的语气骂道,“职凉善背!”
得,这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还嫌我麻烦,在以前肯定是个绝情负意的薄情郎。我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像个怨妇。
……
我骑着自行车赶往店里,拐进街口,大老远看见我家服务员小陆贼兮兮地守在店旁,抱着土狗冲我又是摇头,又是招手。
在这里我得说一下我们酒馆的外形,这店的布局是我妈还在世时定的,当年装修的时候就采用的复古风格,取得是《洛神赋》中意境,神光离合,川后静波,门前用上好桐木打出雕栏,两侧内刻着洛水秀云壁画,当时也算风雅至极。
但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没找人维护过。实心的木头,风吹雨打,外面涂漆剥落后,里面很快发黑变色,烂得不成样子。我们踩在木地板上都嘎吱嘎吱地响,一摸栏杆就掉木渣,平日我都严禁他们站在这些木头旁打喷嚏。
此时我家服务员就心惊胆战地躲在雕栏的死角,头上是摇摇欲坠的木横栏,得屈着腿才能不撞到头。他本身是个很文气的大学生,此刻气质全无,抱着狗尴尬地藏着。
我平时不太关注他,一时也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靠近些,却只见他受惊似的,唰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
我只觉得他挺搞笑的,不知道在躲什么,就径自骑到门口,趾高气昂地下车往里走。
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
一脚踏入大门,只觉耳旁凌空横刺出一柄剑,来势凌厉,曳然生风,我堪堪偏头躲过,后退几步,这才看清店内形势——墙上桌上贴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咒,前台摆着一个超大的白须老人画像,画前烛台点着三支香正冒着滚滚浓烟,地上洒满了血和铜钱。在浓烟和血色中,一红衣女子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手握木剑飘然舞动,臂上还挎着路易威登的包包……
我愕然地抓住她,“姐,你在这干啥呢?”
半小时后,我和郭照相对而坐,老人像和符咒都被撤下,香烟换成了薰料,小陆在我们身边来回擦拭地上的狗血。
郭照突然开口,“小桓,我算你近日有血光之灾。”
我回以她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郭照绰号郭女王,虽然大我一岁,也算是一起干着坏事长大的,我叫她一声姐。她家境很好,人又长得好看,脑子也不差,人生基本没什么烦恼,这种女人没烦心事就会很闲,闲着就会找事做,异术风水奇经八卦是她爱好中的一个。
但我说过,我是无神论者,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支持者。
郭照没管我,接着说,“我于几日前勘测到你附近时空紊乱,算来此卦极阴,怕是有地府邪物随主星出世。说起来你很难理解,这世间有些人命犯邪祟,难弃前尘,就会像一个漩涡的中心,不断吸引某些孤魂前来。”
我笑着脱口而出,“天煞孤星啊。”
郭照凝重地说,“这个人可能现在就在你的身边。”
我本当笑话听她说,这一提醒下才想起戏志才,这一思考他的穿越未免太过诡异,难道正是……
郭照看我脸色猛然间刷白,连忙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是命犯孤星,召集手下也不是随心所欲,据我所知是需要某个口令的。这类人大多数是古代帝王转世,既然转世就不会有前世记忆。要记得前世是谁,又能找到口令,本身就极其困难,或许是我卜卦有问题,这本就是不见于世的卦相。”
我惨白着脸拉住郭照,“那如果口令已经被触发了呢?”
郭照一字一顿,肯定地说,“众魂归位,牵引主星,所有的阴物会慢慢全部聚集而来,绝无挽救的方法。”
我叫曹小桓,是一本书的主角。
我在这本书的第一章,无意中说出了一句改变我这一生的口令。
几分钟后,我跪在酒馆的地板上,哭天喊地地拉着郭照的衣角,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郭照受宠若惊地拍着我,以为是自己的关心感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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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写文,头一次收到了评论和地雷,受宠若惊,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在这里表示感谢,谢谢番茄酱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