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简修版)

作者:桃花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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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无论再如何困倦,皇帝寝宫不得留宿的规矩是不能违的,待得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时,我便翻身下了龙床准备离开。
      原本脱下的整身外衣就放在一旁,但那么繁复的装扮,此时再要穿回去委实费力,我正在犹豫,那榻上的人已起身跟了过来。
      “别穿这个了。”说着,他扬声唤了人进来吩咐,不多时,张善已捧着衣服回到房内,恭敬递到皇上面前。
      “朕这件蝉丝凉披就算赏给你了,直接这么披着回去就好。”他抖开薄如羽翼的衣料披到我肩上,再挑了穗带松松挽个结,把我只着中衣的身子罩了严实。
      我拉住披风下摆收拢,微低下头看他指节在我胸前摆弄,心底酥麻一片。这人这人,若是安心要对人温柔,真难寻到一点不是,谁又能不被打动,哪还想得到他其它面目时是何样子,难为他一代帝王,竟自己也不觉得失仪。
      “那……叶岚告退了。”他点头,又伸手捏了捏我的指端,很快放开,我脸上一热,立即鞠躬退开,转身便走,脚步比平时还要匆促些。
      离开寝间拐出后殿,突然看到已备好的轿子前立着两名娇娇俏俏的女子,却不是我宫里的,尚不待反应,她们已走近了弯身行礼:“奴婢送华容回宫。”
      是了,以前竟太过习惯了,忘记皇上这边自然是有宫女伺候的,只是我还未位至华容时回避女色,凡我来侍寝时是一概见不到的,南巡时皇上又只带了公公随行,直到此时才算正式与养心殿的宫女有了接触。
      略仔细看一眼,当中穿紫衣的一名格外出众,眉目气韵皆似闺秀,比之后宫大半妃嫔也不稍逊,只是她那看向我的眼神,虽然恭敬,却总有哪里让我心中不甚舒服。
      我刻意忽视她的视线,掀帘坐入轿内。
      其实稍加思考就能明白她的敌意因何而来。
      跟在皇上身边的大宫女们,想必不乏机会承受雨露之恩吧?若是再讨喜欢,趁此鱼跃龙门,晋身正式妃子的也大有人在,这女子恐怕正是当中希望极大者,所以才会对“霸占”了龙心的我这么排斥。
      怅然叹息,抚额靠向轿壁。
      不是看不到那个人对我的种种好处。
      以其身份所不必对任何人有的忍让包容,在关键时刻对我的坚定回护,细节上时或流露的体贴温柔。
      也不是真个心如止水不动分毫的,他那仿若不经意间的款款情意,又并非铁石心肠,总有被不觉触动的时候。
      可是总无法彻底投入,虽然心动,却是点到即止。
      如果只是为了夺占一颗心而与无数女人争斗,如今的我并不会再踌躇,就算有一日输了,也不过是失去一些不能长存的怜爱和地位而已,并不至末路。
      但若是将自己的感情也陷入其中,献给一个君王,到时满盘皆输,空留伤洞,何其可怕可悲。
      想来,这个人,终究是不能爱的吧?
      想到他的喜怒难测,反复无常,看似温和实则坚持霸道,又不免心冷。
      在他心里,可曾真的爱过我几分?谁又能够知晓。

      如当初体元殿一般,自从夜宴会一晚后,短短时间,永寿宫已被人将门槛踏平了不少。
      来的人大多是位卑的常在、答应,都是习惯了要依时附势的,大约原本看我资历尚浅,前途难测,因此一直只敢观望以待,仍旧守着自己原有的派系,结果没想到我在夜宴会上大闹了一场,却是露了威风,于是就有胆子大的人,愿意在我身上赌下一把,想看能否借机翻身。
      对于这些人,我一概没有拒之门外,但也没有对她们表明任何态度,毕竟真正要我一个人抗衡宫内那么多的女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够少些敌人总是好的,不过她们当中也不会有谁是真为我着想吧。
      至于另外几个地位高崇的,四妃里已封了三名,其中一位孔妃是出名的老实人,一向不参与这些争宠夺势,另一位苑妃听说是与皇贵妃颇有些血缘关系,一向与皇贵妃同进同退,因此既然这些天来皇贵妃那边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动静,与她一挂的人也就都保持了安然。
      倒是那喜妃格外令我讶惑,以我几次与她相交的经验,她该是极耐不住性子又心胸狭窄的一个人,我本已做足了准备迎接她很可能演出的大闹永寿宫戏码,可没想到她许多天来竟比皇贵妃那边还要安静,没有找我半分的麻烦,反令我更觉诡异。
      只是这并未能持续多久的表面平和气氛终于在这日被齐颜带来的消息打破。
      “……禀主子,据奴才看来,喜妃娘娘应当是一直在暗中筹划某项事情。这情况有大半奴才是从喜妃宫里的婢女处无意透露的话中揣摩出来的,针对的人大约正是主子您,虽不一定做得准,有可能是以假作真,但想来多加防范些也未有坏处,还望主子万事小心为上。”
      终于还是……忍不得吗?“我知道了,那最近你安排人多盯紧她们那边,注意着哪些人和喜妃有接触,发现什么疑点就来告诉我。”
      “奴才晓得。”
      “那你多费心了。……齐颜,选人时谨慎些。”
      “是。”
      虽然对他已很是放心,但还是多提醒了一句,我并不知道齐颜有多少真正能信任的人可用,至少对我而言,连这永寿宫里有几个人可信也无法确定。和我从启祥宫里一起出来的小梁子小李子倒是没问题的,齐颜我也能放心,另外三名太监里,有一位刘公公是和齐颜一道从养心殿调过来的,说得明白些就是皇上那里派来的明监,这点也没什么可避忌的,虽算不得我的人,但也没有什么敌对处,只是有些事情立场不同,还是少不得要瞒过他一些。至于那几个宫女,我是一个也不敢完全信任,若是以后有把心思从自己以前主子那里转到我这里的也罢,现在时日尚短,还都禁不得考验。
      如此想来,我虽已给了众人一个漂亮开场,但要想站稳脚跟,根基还大大的不足。
      这就是真正的宫争所应有的面目了吗,上至主子,下至奴才,没有一个人能不受任何牵连。

      齐颜的办事果然不用我担心,没过几日,已有了进一步的消息。
      据说喜妃此次似乎不打算采取直接的方法,而是要间接陷害于我,至于是哪方面的陷害尚不清楚,不过已有疑似是我宫里的侍卫与之碰过了面。
      说来这喜妃倒是增了些头脑,明白了如上次宴会时那样的责骂压制起不到任何作用。
      若是要用侍卫,可采取的办法能有哪些?不外乎在我出行或守卫期间安排些什么“意外”,或是……另一种情况的话……
      想到可能,我立刻吩咐齐颜调来在永寿宫当值的全体侍卫的家况背景,看看里面有无家境贫寒急需用钱,或亲人遇到重大变故,难以解决的。
      齐颜走了趟路子,从侍卫处将情况打听得清楚,果不出所料,永寿宫八名轮值侍卫里,有一个叫刘封的正符合条件。
      转天该到刘封当值时,我拣了个借口把他叫到近前,排开周遭闲杂人,只留了小梁子小李子两人在旁边守着。
      刘封一进到殿内,我便喝令让他跪下。
      那个看起来颇忠厚的年轻人显然蒙了一阵,然后虽然疑惑,仍立刻跪了下去。
      我冷冷淡淡地问他:“刘封,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刘封看起来有些慌乱,只是答道:“小人不知,还请华容责教。”
      我沉默了片刻,看他额上冷汗已渐渐冒了出来,才说:“身为禁宫侍卫,与其它妃嫔营私,意欲谋害自己的主子,祸乱宫闱,你说,这要算多大的错呢?”
      听了这话,刘封如遭雷殛,呆看了我一眼后,也不说话,只趴伏着磕起头来,一下重过一下,声音在殿内空洞作响。
      原来,真的是他。
      “刘侍卫这是做什么,本君又没有说要定你的罪。”
      刘封一边磕头一边颤抖说道:“小人罪该万死,小人但求华容惩处!”
      我从座上站起来,走近拉住他胳膊迫他停下动作,“你当本君在和你说反话么?你家里老母重病垂危无钱医治,妹妹被变相买入豪绅家中作妾,受尽屈辱,你有心赎她回家却无能力,是也不是?”看他仰着渗出血痕的额头,眼中隐泛泪湿,我叹息放手,任他坐倒在地上,“你当本君是那么不通情理,不问事由的人么?”
      “华容……您……”
      “我要是真有心办你,只等时机到了,直接送你去领侍卫内大臣面前便是,又何必今日私下问你呢。”
      “是是!多谢华容不究之恩,刘封没齿难报。”
      “那……你现在可以把喜妃娘娘的具体计划一五一十告诉我么?”
      “这个……可是……”
      我见刘封面露难色,伸手扶他站起来,柔声道:“你放心,我知道一切都是喜妃设计的,与旁人无关,再者说,你现在虽然已不会再受她指使了,但难保她不会找到别的人来对付我,只有我彻底了解了,也才好有个防范,不是么?”
      “华容说得是,小人现在就讲,一定不敢有任何隐瞒。喜妃娘娘一开始是托人和我讲,说知道我家里急要钱,有事情可以让我很快得着银子,只是危险大些,问我敢不敢做,小人当时鬼迷了心窍,只说不怕,后来亲自见了喜妃娘娘,才知道,竟然是……竟然是要让小人去害惨华容您的狠计……”
      “你只管说,是什么计谋?”
      “她,她要小人……在皇上寿辰前夕,趁当班之时,制造……制造与您的,私通之实……”
      刘封讲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但我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深吸一口气,几乎把手指捏断,才勉强忍住勃然怒意。喜妃,喜妃,好狠的女人,没想到你真的用这般卑鄙手段,看来竟是不将我置于死地不肯罢休了。
      后宫□□,这是何等严重的罪,若被发现,轻则打入冷宫,永生不得翻身,重则株连满门,祸及九族,喜妃,你委实没有给我半点活路。
      “刘封,如果此事成真,届时被抓的绝不可能只有本君一人,你的性命更是难保,你可有想过?”喜妃这根本是逼人以命易命,还可趁机灭口。
      他苦笑一声,“这个小人自然想过,可是喜妃说将我娘亲的病治好,并且救我妹妹出那个火坑,还会给我一笔足够家人活上一辈子的钱,我想到那时候让我家里人先改名换姓避到别处去,跟我撇清了关系,就当是我拿一命换家人安康了,倒也值得。”
      “你倒真是爱护你的家人。”我点点头,也不禁佩服他的勇气,“既然如此,这里有两锭十两的金子,刘封你先想办法拿回去给你母亲治病,以后如有需要我会派人送去你家,至于你妹妹那里也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眼看我从一旁拿来一个紫红绸袋,放到他的手上,刘封立时落下泪来,一边擦泪一边又跪下道:“华容您真是太好了,不仅不追究小人的罪过,还肯这样帮小人,小人就算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德……”
      “你出于一片赤诚之心,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要你做牛做马,只答应我一件事,在喜妃那边一个字也不要提,继续应付她就好,让她以为你会替她办事。”
      “您的意思是……小人知道了,今日之事,小人就当没有发生过,绝不向人提起!”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毕后,刘封离开了殿内,我则命小梁子去把齐颜找来。
      看着刘封的背影走远,想到他刚才感恩戴德地说我是大好人,不觉自嘲一笑。
      那些金子于他来说是救命之物,可对于我而言,单是皇上的赏赐也早不止这个数目,如今只是在拿着自己无用的东西来换取相对重要的东西,例如,他的忠诚。
      赤裸裸的施与是金钱交易,而包裹在关怀之下的施与便成了人情交易,我,又哪里会是什么善心好人。
      刘封,对不起,终是要辜负你的褒扬。

      “主子,您找奴才有何吩咐?”正在怅想间,齐颜已赶了过来。
      “这事情虽困难些,但也只有你能替我办到了。”
      “奴才不敢当,主子尽请说。”
      “齐颜,替我找出喜妃身上可以作为把柄的弱点来。”
      “这……奴才定会尽力而为,只是此事并不容易,还要请主子耐心等候些时日。”
      “或者你将和她有关的人事搜集来与我也可,只要务必详尽。”
      “是,奴才立刻去办。”
      遣退了齐颜,我一个人站在彩画廊下,扶着朱漆殿柱,看向远处数不清的飞檐攒顶,映在夕阳下分外庄严华美,谁又能想到,这当中蕴藏了多少肃杀阴霾。
      “在这皇宫里,没有哪个人会是不曾犯过错误的,只要你肯找,总能找得到。……当然,也包括我……”

      关于喜妃的出身以及入宫后的行事待遇,凡所种种,一一落入了我的眼帘。
      她本姓荣,并非锍金贵族血统,家中也仅是略比平常百姓富余些,昔日新皇登基,举国招贤选美,她便是因此得以进入宫中。可以说,她能够坐上妃位,恰是因时应势,为体现皇上亲民爱子,一视同仁,才有了她这既无血统也无家世背景的女子飞上枝头的机会。
      也正因此,她才更加忌殚宫里每一个可能威胁到其地位的人,生怕有一日别人取代了她,而无法像皇贵妃那样悠然高坐闲看众人。
      我告诉齐颜,多往她的金钱用度来处上查考,大约可有收获。
      宫里虽然各项吃用事物均有分例,但若真正想弄好头面,还是要各宫自己出钱打点内务府几处,以喜妃好胜争强的个性,事事不肯逊于他人,想必一定花费颇多,而她受的赏赐其实又有限,这说好要给刘封的大笔银子从何而来,就颇值得人思考了。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喜妃的马脚便露了出来,原来她竟是靠私卖御器出宫来换钱支撑。
      拣了天气极好,不见燥热的一日,我早早到了喜妃的延禧宫去串门子。
      迎接的小宫女看到我时惊得几乎不知该说什么,将我引到正殿后便急急地赶去后面寝殿通报,连茶也忘了奉上。
      我也不与她们计较,只在殿内随意闲看,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喜妃才施施然出现,身后跟着一排宫女太监。
      我扫了她一眼,把她那身上的大红盘锦开衫,牡丹纹样缎子褶裙,以及头上的盘凤飞天金簪看个仔细,看来她为见我,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又见她竟没有身为主人招呼我的意思,便干脆主动走上前去。
      “叶岚冒然来此,还要劳喜妃娘娘苍促间盛装打扮以来相迎,实在不胜歉意。”单看她那精致艳丽的妆容,就不知在房内耗了多长时间,这人争胜之心也未免太过。
      喜妃轻哼一声,同我摆足架子道:“叶华容不必客气,就不知华容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屈尊来我延禧宫,为的是哪般缘由?”
      “这个……只是此事实在不太好在这么多奴才面前提起,不知娘娘可方便……”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身后众人,虽不情愿终于还是一挥手,命他们离开了殿内,但仍留下了一名宫女一名太监,想必是她的心腹。
      “现在,华容有什么话就不妨请讲吧。”
      我冲她微微一笑,道:“娘娘又何必如此心急,方才叶岚看这殿里陈设,不乏奇品,实在觉得有趣得紧,还想向娘娘讨教一些呢。”
      喜妃显然摸不到我的真正用意,只忍耐着答道:“华容尽管说。”
      “是这样的,叶岚听说,当初皇上曾赐过娘娘一个约一尺半高的羊脂白玉山子,雕工是极好的,因此有心想欣赏一下,谁知在这殿里却没看到,不知是不是娘娘收在别房里了?可否借出来让叶岚饱饱眼福?”
      喜妃闻言就煞白了脸色,瞪大眼睛看向我,好一阵子才勉强开口道:“华容倒真好兴致,只是那种东西也不一定拿出来摆的,谁晓得收在了哪里,本宫一时实在难找到,请华容见谅则个。”
      “哦?那真是遗憾,不过也没关系,我还听说去年娘娘生辰时,皇太后送了娘娘一件珐琅彩莲纹三足香炉,不知还找得到么?”
      “你……你怎么会……”这时的喜妃已不止脸色大变,惊讶忿怒俱显于色,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莫非娘娘已想起来东西放在哪里了?若不然的话,可需要本君禀上万岁爷,多调些人来替娘娘把东西找出来?”我直面向她,笑意盈盈地追问。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那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御赐东西的下落,娘娘可能不清楚,但你宫里的大姐长乐难道也不清楚么?就算她这经手的人也不清楚好了,本君担保,京内博雅堂的当家掌事绝对对曾经过手的宝贝一清二楚!只是本君不知道,这一两件东西没了,或者还可推到奴才身上,若是十几件东西全都在这延禧宫里失了踪,娘娘你要如何向皇上解释?”被我点到名字的那个宫女吓得立刻跪了下来。
      “……”喜妃急喘着气,看着我反指向她身后那名宫女的手指,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情,眼神在我脸上不住游移,许久,她沉声说道:“……你想拿本宫怎样?”
      我放下手,掸掸袖角,仍冲她笑着,“娘娘何必如此紧张,本君也只是做些假设而已。其实这有些事情,喜妃娘娘也不是宫里第一个做的人,大家心照不宣就是,闹大了也未见有多少好处。”
      “……华容能这样想……自是大家的福气。”
      我摇头道:“是娘娘的福气,却不是本君的福气。”
      “叶华容,你只把话说明白就是,本宫现在落在你的手上,就不要再绕弯子了!”她终于忍不住喊出来。
      “本君的话已够明白了,本君不想将你治于死地,但还请好自为之,看清各人不同,收起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诡计,以后安安份份地待在延禧宫里,不然,能抖出来的事情也许还不止这些。”
      我这样对她已算仁慈,可喜妃听后却终于认命一般,颓然退后一步,脸现凄然之色,看着我喃喃说道:“各人不同?好一句各人不同,可是你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争取我应得的,到底有什么错?我一样有青春一样有美貌,凭什么只有你能得到皇上那么多的宠爱?!”
      有什么不同?我敛眉,或许在本质上,我与她真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嘴上却道:“喜妃,你明白吗?你,是女人,是宫里好几位妃子里的一位。而我是华容……当朝唯一的华容。”
      不再看向喜妃不复倨傲的惨容,我扫过后方两名奴才,冷然道:“你们把嘴都看紧些,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泄露,否则你们自己晓得后果。”两人立刻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唯一……好个唯一……”
      抛开身后喜妃不断的失神低喃,我径自走出殿外,待离得处延禧宫远些了,齐颜才趋近问道:“主子这么宽容,万一喜妃不知好歹,再使什么小动作,岂不是养虎为患么?”
      我答他道:“气势一旦输了,那便是真的输了,她如今已再难振作,就算她仍不肯收手,我也不会怕她。留着她在这位上,以后反而或许有用。”
      是的,喜妃并不可怕,想到比喜妃更深沉难测的皇贵妃,那才是我最不可不防的人物。
      不知她若晓得喜妃已受我钳制,会有何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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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被逼迫着提前把六一礼物端出来了~~~>_<```所以如果后天万一看不到我的话表奇怪~~毕竟新章不一定是能那么快出来滴~~`当然``如果小帖子动力大的话~~`嗯嗯~~`其实我对下面两章很有兴趣```咔咔~~`有些人应该知道情节吧?磨拳擦掌~~谁?谁敢叫我BT?桃花无影脚~~
    叶子,请你华丽丽滴走上女王转变之路吧~~~虽然彻底转化是不可能了~~~~有些大人大概不想看到这样的叶子吧,不过这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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