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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道别
曾与应祖坦诚相对过,但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
吃过晚饭后,我穿着睡衣,手提垃圾袋,轻松地打开门丢垃圾。
碰巧已是傍晚时分,楼道里的若暗若明,垃圾旁有个黑影,我转念又想定是眼花了。
走进一看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应祖,他整张脸是沉郁而黯淡的。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我!”我无所适从地说。
他拉着我的手,还有湿黏黏地汗液,我反射性地把手缩回来。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待我换好衣服,到小区里转转。”我真诚地说。
他点点头,没有跟上来,乖乖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地看着我。
“过来点吧,这里味道不太好闻。”说完,我转身进屋,然后掩上门。
母亲在厨房洗碗,她欢快地哼着小曲,我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走吧,从车库走吧,难免被母亲看见。”按了负一楼的电梯。
我与他相对站着,狭小的电梯里万赖寂静,可以清晰地听见他如潮状般的呼吸声。
“听说,你现在不是自由身。”我谨慎地问道。
应祖很大方地说:“由于贩卖毒品,现在蹲在牢里,失了自由。”
坦诚这到是他的特点,他不会使用虚伪和婉转的话语。
“你是想来赎罪的吗?”我干笑着说,这让他很难堪。
他顿足道:“没有,即使我罪该万死,只是想来看看你。”
寒冬时节,天寒地冻,我冻得瑟瑟发抖。
小区里没有一处是干燥的,根本找不出能坐下来说话的地方。
应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手冻的发紫,他的鼻子冻得通红。
“楼下咖啡厅坐坐吧。”我看不下去了,于是提出建议。
“好。”他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想法。
给他点了一些三明治,牛奶,我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应祖那双失去神色的眼睛,真像一口枯井,面对桌上的食物,他狼吞虎咽起来。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他的模样,像个落魄的大叔,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浓密粗壮的胡渣。
我握着咖啡杯以暖手,看到如今的他,除百感交集外,竟相信认命这一说。
总以为这辈子与他不会重逢,偏偏又相遇了多次。
“安安——”他的嘴被食物装得鼓鼓的。
我放下杯子看着他狼狈不堪,“吃完再说吧。”
“可是——”
“没有可是。”我决绝地说。
付了账,他打着饱嗝说:“听说,你要跟你丈夫离婚了。”
“是”
“其实,我是来劝你的——”他埋着头地低声说。
我曾经说过谁要来劝和,就跟谁没完!
“你走吧,我们不要见面了。”我没好气地说。
他有些着急,连忙拉我坐下,满头大汗地看着:“总之,我希望你幸福。”
“以为离开你后,我可以做到重生,没想到自欺欺人惯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可惜,都过去了,安生。”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让你无法生育。”他抱着头哭起来,一点也不顾及形象。
“不,不,是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早就死了,与你无关。”我字字句句地说,缘尽了,就是尽了。
他哭的更凶了,“都怪我!老天啊,你这是在惩罚我。”
店里的顾客们投来异样地眼光,应祖蜷缩在椅子旁,痛哭流涕,我出奇地冷静。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的生活早已与你无关了,当初的时候是你把我狠狠抛弃。”我拿出一支烟吸起来。
“安安,你看看你,你怎么能这样惩罚自己!”他停止哭泣,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香烟,狠狠地扔在地上。
“你说你最讨厌别人吸烟。”我无力地靠在背靠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应祖满脸都写着悔恨,他哭的时候极为难看,皮肤松松垮垮地挂在脸上,又黄又黯,简直了如生气。
“应祖,人是会变的。”我淡淡地说。
他不应声,无声无息地流着泪,我一点儿不同情他。
“安安,安生!你能不能做回快乐的你?就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惩罚我了。”他像个醉汉,酒后开始胡言乱语,毫不忌讳地跪在我面前。
我大吃一惊地望着他,他又不是在惩罚我?让我情何以堪,何况做回快乐的自己,这谈何容易。
又过几分钟,他又开始大哭大闹,我不理会旁人的惊异的目光。
“安安,你别以为,只有你才受伤——”他泪光点点的眼睛在灯光下却显得明亮了。
真的讨厌别人指着鼻子跟我讲话,我用力地把他的手推开。
他好像在诉说一个故事,只是他入了戏,忘我地在讲。
应祖越发有劲:“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是!当初是我丢下了你,可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说的声泪俱下,内心无任何波澜。
“要不是——”他突然吞吞吐吐地说。
要不是好奇心作祟,自然不会理采他的。
“少卖关子,你这样算是故弄玄虚!”我没给他好看的颜色,真像个毒妇。
说起话来,一针见血,眼神犀利强悍,有几个男人受得了这般对待!
“要不是,你母亲让我早点离开你,说我根本配不上你,你自会有美好的未来。”他抹着热泪说,这种情节真是不少见。
我阵阵苦笑:“没想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啦!你就那么听她的话?”
“那种痛苦你是不会懂得的,这辈子我都被你束缚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被震慑到。
“应祖,痛就是爱情的代价,这是自然规律。”我安慰他,同时也算安慰自己。
这样说话像吵架一样的场面与以前真是太相似,我恢复以前的嚣张和任性,他恢复当年的威猛和霸道。
旧爱总是拿来缅怀爱情的,新欢总是层出不穷的。
说到最后,他从包里拿出一份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我。
他如释重负地说:“以前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都在里面。”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恢复以前的状态,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有了几分正常人模样。
“安安,保重,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他最终带着骄傲和自尊离开。
我犹犹豫豫地打开信:
安安,我与你之间总算有个结局。
原谅我曾对你无情和不负责任,没有迫不得已,只因为作的年纪里遇到了你。
跟你分开后,我想念你,很想念你。
与你有过一段感情就是我人生里最为骄傲的事了,一想到,将一无所成的离开这个世界,但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你。
在熟人们那里得知,你跟淮安打算要离婚,我根本不同意,因为他真的很爱你。
我深深地爱你,无缘再旧情复燃,只好就此一别,来生再见!
从头看到尾,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他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
现在该我哭了,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浸在曾经的回忆里,难以自拔。
我全身无力地侧躺在床上,母亲从外面跳舞回来,她打开卧室的灯。
“你这几日一点儿也不消停。”母亲以惯有的怜惜语气说道。
我懒得动,根本不想说话,母亲理解地走开了。
如今,这都是怎么了?这个世界颠倒了一般,为何他们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遇见陆淮安的时候,真是我开始自我疗伤的时候,他阳光纯粹,我需要他身上的光和温暖,所以选择了他。
他说遇到我的时候正是最无助的时候,整日逃课躲在网吧里打游戏,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抽烟。这些都是他后来告诉我的,原来他并不是阳光的人。
这几日,我关掉了所有的通讯,手机没电了,也懒的管了。
母亲倒是很放心地说:“越是自甘堕落才好,总比长期压抑好。”
她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几年我早已受够了。
比起当初一副乖巧懂事的自己,现在才慢慢地开始踏上了真正寻找自我的旅程。
手机不能通畅,所以家门前开始络绎不绝。
韵娜抱着一大堆玫瑰站在门口,我躲在猫眼里看出去,她真是漂亮。
“安姐,你总算见人了,是不是打算与世隔绝了。”她半开着玩笑,把我当作老友一样,自顾自地找鞋换上。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还是礼貌地招待她。
她吃着水果,不急不慢地讲:“陆总说的,他最近闷闷不乐,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真是白问了。”我自嘲地说。
我看着她热情地在房间里转悠,怀里的玫瑰始终不舍得放下。
“花是送给我的吗?”我尴尬地问。
“当然,这是我个人送给你的。”她急忙解释道。
分别后,我与淮安之间早已断了所有的消息。
“安姐,你真不简单,陆总整日都魂不守舍。”她给我点了一支烟,两个人在阳台上共同抽起来。
我问:“现在你有机会了,淮安市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把他收入囊中。”
“你这个样子,我恨不得给你一拳。”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不禁想笑,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比人都怕惹是生非,唯有你胆子这般大。”
“我爱淮安,但我想他快乐,这就我的想法,不比你这样,凡事斤斤计较。”她自信满满,眉宇间又有几丝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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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写到十万字就结束了,写过许多故事,但都没有写完,这一次我想给自己一个交待,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