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不要闹

作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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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你是我的幸福吗?


      夏小尔在长长的路上慢慢走着,地上的小石块不时被她用力踢起,像是要把一切不快都踢掉一样。
      她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先前沙加带来的消息实在让她无比震撼。
      米迦勒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为了达到目的,能够随意欺骗别人,利用别人的信任的人,他会是这样的?
      夏小尔怎么也不能够相信,不会的,绝不会是这样的!!
      “喂!!”沙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夏小尔,你在干什么?”
      嗯?她有在干什么?
      夏小尔低了头,然后迸发出震天的尖叫:“天啊!!!!救命啊!!!!”她竟然抓了一条小蛇在手上,此刻那蛇正对着她缓缓吐出血红的蛇信……
      “笨蛋!”沙加低咒一声,一抬手,一道金光像闪电一样地劈出,猛的击中蛇身。在小尔的尖叫声中,这蛇化成一堆沙砾落在地上。
      “笨蛋!!!”沙加这时才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敲了她一个爆栗,“你没事抓条蛇在手上干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小尔心里想着,却强嘴道,“我高兴!!”
      沙加叹了口气,一脸的诚恳:“我知道你想回去,但是,那样子实在是太危险了啊~~”他的眼睛中似乎有闪过什么,但夏小尔完全看不清。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忧郁的表情显得十分明显。
      夏小尔看了他,微微有些出神,沙加从来不是这样忧郁的人。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那个非常自我的少年,根本不管别人的事,现在……他竟然会告诉自己,自己会有危险……小尔有些迷糊。
      “你是不是在骗我?”夏小尔退后一步,有些警惕的看了他。
      “我骗你没有什么好处,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沙加似乎有些受伤,但旋即又换上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如果你真的不想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不如和我回冥界。”
      他接下去说的话,让小尔吓了好大一跳。
      回冥界?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当时让你躲过来,是我自作主张……我其实也不想待在这里,你如果愿意的话,就和我回去。无论怎么说,我在冥界都还算比较有势力,你不会很辛苦,不用去工作什么的。想你爸爸妈妈的时候,我和睡神说一声,让他帮你去托梦。他们死了以后,灵魂也会来冥界报到,那时候,我再让你们都团聚……或者你要是想他们早点在一起,我也可以让他们早点来……我有很大的房子,你都看到了。”沙加一口气说了一堆,脸微微有些涨红。
      同样,夏小尔仍旧没有太懂。
      她拧了拧自己的手指,一脸茫然:“你是说,要我现在和你回冥界?那个阎王不会把我捆了,送到耶苏那里去吗?不是说他们来引渡我的吗?”
      沙加豪气干云的摇头:“不会!!因为我把你藏到这里,我们几乎已经和他们吵翻了……阎王是个很护短的人,他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哦……”夏小尔仍旧有些摸不清状况,“那我到了冥界,不就是死人了?”
      “……”沙加这回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之前就已经是死人了……而且,这个夏小尔的阳寿还未尽……”
      他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口。
      叶郗凡用手撑了一边的树干,大口的喘着气,紧紧地盯了夏小尔。
      眼神之中全是恳求。
      夏小尔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突然像被什么击中,疼痛到无以复加。叶郗凡的眼神之中,竟然全是恳求的神色。
      他似乎是听到了之前自己和沙加的对话,他站在那里,一字一句:“不要走,小尔,不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处事冷静的叶郗凡,此刻脸上竟然全是慌张的神色。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似乎难过到了极点。
      自己离开的话,他会这么难过?
      夏小尔刚想和他说什么,但想到萧夜湖这三个字,微微有些沸腾的心海,又像最冷的冬天一样结了冰。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沙加:“我……”
      话没有说完,叶郗凡就大喊出声:“夏小尔,我有话要和你说!!!”他语气坚定,仿佛不容人置疑。没有等沙加和夏小尔再多说一句,他猛的上前一步,狠狠的抓住了小尔的手腕,拉着她就向另一处走。
      夏小尔深吸了一口气,也好也好……她还是和叶郗凡说开了好。
      虽然说先前米迦勒让自己看的景象,有可能是假的,但是,那也充分提醒了她。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人世,爸爸妈妈应该怎么办?
      他们那么的爱自己,自己怎么能让他们日夜伤心流泪。
      如果这样,即使她拥有着自己的爱情,也不会觉得快乐……更何况,叶郗凡给她的,真的是纯粹的爱情吗?
      她看着叶郗凡的背影,心里酸楚的快要流出眼泪来。
      转过几个弯,叶郗凡在紫藤长廊中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放开夏小尔的手,却是转身紧紧抱住她,出她意料的,忽然深深地吻住了她。
      小尔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止工作,刹时间一片空白。
      就连呼吸都忘记,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僵在那里,只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心脏声。一声一声,响彻云霄,仿佛像有人在打鼓。
      半天半天,她才将叶郗凡推开,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她的脸已经憋的发紫,她竟然忘记了呼吸……
      “夏小尔,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想走?”叶郗凡一双眼睛像是要滴出血来,语气伤心而绝望,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了生机。
      夏小尔这一瞬间觉得有些慌张。
      她从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或许对叶郗凡有着这么深刻的意义。不假思索,一句话便从她口中说出:“我是夏小尔,我不要当萧夜湖。”
      这三个字就像是魔咒,叶郗凡本欲再说什么,在她这三个字出口时,竟然把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
      四处一时静的可怕。
      一瞬间,像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夏小尔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叶郗凡的。他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目瞪口呆的看向夏小尔,满脸的不能相信。
      这是夏小尔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心里满是苦涩,比最苦的咖啡还要苦上千万倍,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难受的马上就想哭出来。
      但是她没有。
      她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强撑着站在那里:“叶郗凡,我不是萧夜湖,我不是萧夜湖,你听明白没有?我不要当她的替身。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把我当成替身!!!”
      “你……”叶郗凡很艰难的说出这一个字,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十分难看,“你打哪里听来这些话的?”
      她愣愣的看了叶郗凡几眼,突然用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转身就走。
      她多么希望叶郗凡能追上来,但是他没有。
      随着脚步的加快,夏小尔心底原本微小的那棵叫希望的火苗,此时终于熄灭,她死死的掐了手心,不让眼泪掉出来。
      她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没有什么能打倒她的~~
      什么也不能。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接着,一双大手把她搂进怀里,头上再度被敲过一个爆栗:“笨蛋!!!谁说你是替身的!!!!”
      竟然是叶郗凡!!!!
      他竟然追上来了!!!!!
      夏小尔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要用什么来形容,她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随便是沙加,或者是米迦勒,谁都可以。
      她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虽然,虽然她非常舍不得小铃子……
      呃,她承认,她更舍不得的是叶郗凡……但是,她还是要回去。一定要回去的~~~叶郗凡如果把自己当成替身,她虽然会难过一下,但是,等回去之后,她就会忘记的,忘记的干干净净,连水面上的波纹都不会有。
      可是……这会他竟然对自己说,她不是萧夜湖的替身……
      是可以这么说么?
      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先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叶郗凡……你倒底喜欢不喜欢我……我不要当萧夜湖的替身,我不要你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想着另一个人~~~呜呜呜~~~叶郗凡,你倒底喜欢不喜欢我~~~”她反身抱住叶郗凡,用力将眼泪和鼻涕全擦在他的身上。
      “我当然喜欢你!!笨蛋,你怎么老是一根筋!!!”叶郗凡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她的头发全部揉乱,他长长叹了气,“笨蛋笨蛋笨蛋!!!!”
      “谁说你是替身的!!你打哪得出这个结论的?”叶郗凡在她的脑门上弹了好几下,“好了,别哭了,你还真是……我衣服完全毁了啊!!”
      夏小尔看了他一眼,坏心的用力拭去鼻涕,这才慢慢止住哭。
      她的眼睛红红的,就像只兔子。
      T_T
      “我想知道萧夜湖的事情,”她抬头看向叶郗凡,声音闷闷的,“小铃子说,她是你前任女友……被小死咬死了……所以,你才会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所以……小铃子还说,我和她的眼睛很像……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所以,你才会对我另眼相看……小铃子……”
      “别再说了!!我现在很有掐死小铃子的冲动!!!”叶郗凡头上的黑线冒出很多,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你会这么胡思乱想,都是小铃子灌输给你的思想作的怪?”
      好像……是这样吧……
      夏小尔回忆了一下,仿佛……的确……似乎……真的是如此。
      她有点心虚。
      不过……她看向叶郗凡:“无风不起浪。如果你没有故事,小铃子怎么会说?现在你是嫌疑人,所以,你要把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
      叶郗凡的头上似乎又冒出了N多黑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萧夜湖……的确是我的前女友。可惜,我和她是家里给订下的婚事。嗯,这么说吧,就是政治婚姻,为了家族利益服务的,你明白吗?”
      夏小尔点了点头。
      “然后,她死了。”他叹了口气。
      夏小尔等了半天,见他还不开口,不由问道:“然后呢?”
      “再然后,没有了。”叶郗凡又叹了口气,“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还能有什么?”
      ……
      这人根本就是在逃避问题。
      夏小尔不由又瞪了他一眼,闷声开口:“你倒底对她有什么感觉?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是被小死咬死的?是的话,小死为什么要咬死她?是不是你下的命令?你为什么要让小死咬死她?你是不是特别恨她?她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她这一长串问题换来死一般的沉默……
      叶郗凡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你这是在调查案件吧?”
      夏小尔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开口:“你说啊……”
      “我对她没感觉,只当她是普通朋友。她是死在玫瑰园里,但是是因为食物中毒……误食了夹竹桃的花,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这么笨……我知道你是她的妹妹,所以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和她一样的笨……”叶郗凡叹了口气,“现在事实证明,你果然也很笨。”
      他又把她的头发揉得更乱一点:“现在说清楚了,你还要走吗?”
      他这一句话,把夏小尔再度带回两难的境地。
      走,她舍不得叶郗凡。
      不走,她舍不得爸爸妈妈……
      如何是好?
      “叶郗凡……”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把头抬起来,看进他温柔的双眼中,“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叶郗凡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真的喜欢你。”她像是梦呓一般的重复。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叶郗凡有些心疼的要揽住她,却被她躲开。
      “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会为他难过,为他伤心,为他的笑而觉得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觉得非常的幸福。想到要离开他,心底就像是被人用刀在割,好疼好疼。”
      “……”
      “叶郗凡,即使是念着这三个字,我都会觉得非常的甜蜜。”
      “……”
      “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你是我的幸福吗?”夏小尔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会一辈子都宠你,爱你。我对轮回女神发过誓,我会永远的保护你,不让你难过。”叶郗凡似乎觉察了她情绪的不稳,连连开口。
      “可是,我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们日夜都沉浸在痛苦中。”夏小尔看着叶郗凡,“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可是……”
      叶郗凡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半天,他突然转身就走,将夏小尔留在原地。
      他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我知道了,那么,再见!!”
      沙加就站在长廊的那头,叶郗凡从他的身边经过,低声开口:“保护她。”沙加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走上前,轻轻握住夏小尔的手:“我们走吧。”
      叶郗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了。
      夏小尔看着那一片黑暗,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隐约间,似乎有人在歌唱:
      总是相信有更好的,
      会在前方。
      就不顾一切的飘洋过海去,
      用尽一生寻找。
      倦了累了渴望拥抱,
      却找不到。
      才忽然想起你还在我身后,
      静静等着我,给我依靠。
      你是我的幸福吗?
      为何幸福让人如此忧郁,
      爱情渐渐模糊,
      你的付出,
      我总不够清楚。
      你是我的幸福吗?
      为何幸福让人变得忧郁,
      我爱你不再怀疑。
      只想对你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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