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美眷

　　月亮翻山，跃上头顶。全城一片黑寂，唯独穆王府，灯火通明。白栖迟坐在房间里，把玩手里的白瓷杯。

　　“二皇子，深夜了。早些休息吧！”丫鬟劝到。在这里守了几个时辰，再这样下去，身子可吃不消。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动了动，苌歌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主仆二人齐齐盯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很奇怪，为什么白栖迟还在这里。
　　谁知他淡淡一笑，“夫人要我走去哪？夫人躺的可是为夫的床。”
　　她环顾四周，想起刚才晕倒的事。
　　“我房间在哪？”说着，起身出去。
　　被白栖迟叫住，“既然你都睡了，就这里了。”接着，对丫鬟点头。小姑娘明白他的意思，走出去。
　　不一会，端来方盘，“王爷王妃，喝完这杯酒，成亲才算完成。”上面放着两个精致的青花瓷小口杯。酒满到杯口，形成一个弧面，稍不注意就会破面溢出。
　　在途中竟然没有撒出一滴，这穆王府的丫鬟素质真高！
　　“看上我丫鬟了？”戏虐声响起，苌歌才回过神，原来她已经看了很久。随后微微挑眉，红唇一勾。
　　“是呀，怎么办？”
　　把白栖迟弄的一愣。原以为苌歌会被他问的，不好意思，羞红了脸。结果如此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看来这个花瓶，还不赖！
　　笑意加深，大手一挥，爽朗道：“莲禾，以后你就跟王妃了。”
　　“是。”被叫莲禾的女子轻蹲身子，恭敬回道。一脸淡然，看不出喜怒哀乐。
　　见他如此随意，就把下人给她了。也不反对，欣然接受这半路捡来的丫鬟。反正也没人服侍她。
　　端起满满的酒杯，犹豫了一下，用袖遮掩，一口干了。白栖迟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禁一笑。苌歌把酒往衣服上倒，一滴都没喝。他不拆穿，眼睛看着她，利落将酒一口喝掉。完了还把酒杯倒着拿，没剩一滴。
　　莲禾退下去后，房内恢复沉寂，烛光跳跃，映红了苌歌的脸。低哑沉稳的声音响起，白栖迟打破沉默，“你可知道，我不喜欢这桩婚事。”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不停敲打，屋内回荡着“叩、叩、叩”的声音。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动作突然停下，声音有些狠戾，“别期冀你能给我生儿育女！”
　　原本想这番话会让苌歌痛苦，被自己夫君嫌弃，终归不好受。何况她是从薛国远嫁过来。
　　结果苌歌不紧不慢抬起头来，眼眸明亮，直视他，粲然一笑，“正好，我也这么想！”
　　淡然自若，不哭不闹。白栖迟诧异，却没表现出来。眼睛微眯，“那最好！”
　　没想到的是，苌歌居然起身开门，恭敬行礼道：“王爷，日后咱倆阳关道，独木桥，互不相犯。”作出“请”的手势。
　　这是穆王府，他是王爷。现在居然被赶出房间。
　　看着那张微带笑意的脸，白栖迟居然发不起火来。也罢，他说过这间屋子给她。路过苌歌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沉声说道，“记住你的话。”
　　随后，大步走出去，带起一阵风。苌歌嗅到飘来的檀木香。
　　“谢谢。”她突然开口。
　　远去的身影顿了下，继续往前走。
　　“下次别逞强。”
　　声音很小，飘散在风中。几乎很难听见，不过苌歌还是捕捉到了。她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回到屋里，她才发现桌上的糕点，还有一碗粥。用小盖盖住，碗壁还有温度。
　　“白栖迟……”
　　她不禁默念道，这人真是性格成谜。

　　四周一片漆黑，正准备推门的白栖迟，停下动作。似乎在等人开口说话。很快一个人影从黑暗里闪出来，“王爷，宁财主说愿意出售那宅子。”
　　“告诉他不用了。”
　　黑影愣了好久，随后说道，“王爷，您不是……”
　　“住这里也挺好。”
　　听声音，王爷似乎很高兴，黑影不再多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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