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家

　　[距离赤司征十郎提出婚约还有287天]

　　“你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还好，劳烦赤司君关心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赤司征十郎手中握着一束百合，礼貌地走进门来，望着坐在床上悠闲地翻书的浅川希子，将百合插进病床旁最后一个空着的玻璃花瓶内。

　　“你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望着洁白的百合映衬着的旁边鲜红的玫瑰，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道：“之前有人来拜访过了？”

　　浅川希子怔了怔，后微微一笑：“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刚走不久。”

　　赤司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旁边：“生意上的伙伴？”

　　“嗯。”希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向后翻过一页：“这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出面，公司里渐渐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总归要防微杜渐。”

　　赤司不好再追问下去，便只说了句：“原来是这样。”便不再说些什么。

　　翻着书的浅川希子看起来似乎很放松的样子，赤司不说话，她过了一阵抬起头：“如果暂时没安排的话，要不要在这里吃顿饭？”

　　“吃饭倒是没问题，只是……在这里吃吗？”赤司不确定地问道。

　　浅川希子痛快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放心，等会儿会有浅川家派来的专门的厨师过来，怎么可能让赤司君你吃病号餐呢？”

　　赤司想了想，问道：“你弟弟居然不过来？”

　　摇了摇头，浅川希子不由得苦笑道：“实不相瞒，这几天国中部的学园祭快到了，文也班上也在准备项目，加上社团活动，他最近也很忙，每天也是行色匆匆。”

　　略微垂眸，赤司沉吟着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颔首：“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将书签夹好，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向内合上，浅川希子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愉快。她将书塞进床头上方悬挂着的简易书架上，赤司顺着她的动作望去，看着上面摆放着的整整齐齐一列书，扫了一下书脊，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想到希子你竟然喜欢儿童文学。”

　　刚摁下旁边呼唤医生的按钮的浅川希子闻言笑了笑：“算是自己一点微小的期冀吧。”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赤司听到浅川希子这样的说辞，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好奇：“哦？是什么样的期冀？”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沉浸在儿童文学的世界里，不管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心都会变得温暖起来。”浅川希子若有所思地抿唇一笑：“的确会让人产生心灵被净化的感觉。”

　　就在赤司默然的间隙，医生推门进来了。

　　训练有素的护士将输液针从浅川希子手上拔下，浅川希子一边坐在床沿，熟练地用卫生棉签按住渗血点，另一边耐心地听着医生的嘱咐，不时地点点头。

　　赤司安静地注视着浅川希子的方向，竖起耳朵，却也只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医生最后的一句：“……切记油腻和荤腥，尽量多吃蔬菜。”

　　浅川希子坐在那里，微笑着点了点头，衬着从窗□□入的正午的阳光，眉眼柔和，像个精致又优美的瓷娃娃。

　　医生离开后，浅川希子试着从床边起身。
　　她的动作显得十分艰难，起身的瞬间面容一皱，看得出右手本能地想要抚上侧腹的伤口，却又用理智生生压了下来。
　　赤司赶忙跑过去搀扶她。
　　在互相碰触到的一瞬间，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僵在了那里。

　　赤司下意识向着旁边望去，却被少女从脸颊一侧滑下的黑发遮掩住了视线。

　　最终，浅川希子将一侧的头发撩至耳后，朝着赤司轻轻一笑：“谢谢了，赤司君。”

　　正午的阳光顺着缝隙落下。

　　赤司凝视着她两三秒后，像是忽然回过神一般，面色不变，从嘴唇的缝隙漏出一句干巴巴的：“不用谢。”
　　说完便转开了目光。

　　浅川希子疑惑地看了他两眼，赤司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而将她扶到VIP病房自带的餐厅内的位置上，直起身看了看十分整洁的厨房，问：“厨师什么时候到？”
　　浅川希子偏了偏头，视线错开面前的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被他背后挡住的表：“快来了。”
　　话音刚落，从门口处便传来嘀的一声轻响，有人轻轻推门进来。
　　厨师打扮的人进来看到浅川希子没在床上，目光陡然一凝，紧着两步走到餐厅里，前后不过四五秒的时间。看到浅川希子正向着自己投来微笑，这才长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渗出的汗，松懈下来去准备食材了。
　　不久，散发着热气的意面两份便被端上了两人的餐桌。
　　那位厨师显然非常称职，动作既轻且静，像一阵拂过的微风一样，利落地完成所有的工作后便鞠躬离开了这里。

　　熟练地将意面卷上叉子，浅川希子心不在焉地想，祖母还真是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
　　她嘲讽地笑了笑，将叹息压回眼底。

　　浅川希子刚吃完一口意面，正准备卷第二口，手被人猛地一按。她抬头一看，作出上述动作的不是别人，正是欲言又止的赤司征十郎。
　　浅川希子眨了眨眼，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这面……”赤司迟疑着开口道：“有些油腻。”
　　“啊？”浅川希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应该不能吃油腻过重的东西吧。”赤司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意面你不能吃。”
　　浅川希子哭笑不得：“……赤司君，医生只是建议，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别吃了。”赤司征十郎忽然加重了语气，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明白了对方这是在说真的的浅川希子：“……”

　　心情复杂的浅川希子决定做出最后的垂死挣扎。
　　“可我……还没吃饭呢，吃油腻的东西和根本不吃东西，怎么想都是后者的问题更严重啊。”
　　目光动摇了一瞬，但很快又回复坚定，赤司忽然将面前的餐盘一推。以不容置疑的气势站起来，向着料理台的方向走去。
　　“我记得那位厨师还留了些蔬菜在这里。”赤司喃喃着，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份西蓝花和一盒青豌豆，又拿出一盒半成品的牛肉。
　　在一边凝视着这一切的浅川希子心情十分复杂：“赤司君你……还会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
　　这回答斩钉截铁，浅川希子听到这凛然的回答，不由得默默扶额。
　　“不过，蔬菜粥还是会做的。”
　　赤司凝视着手中的食材，不紧不慢地补上了后半句话。

　　赤司细心地从病床上取来一个抱枕，递给浅川希子，麻利地翻出刚刚厨师放好的天蓝色围裙，煞有其事地穿好。
　　看得赤司踌躇满志，浅川希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转而饶有兴味地抱着柔软的抱枕，观察起了对方的一举一动。

　　赤司说的不会做菜看来的确不是假话，在切菜的过程中，饶是一贯冷静自持的浅川希子，也经常被对方惊险刺激的刀功不时刺激。切菜速度极慢这种基本操作暂且不论，单说切出来的蔬菜大小长短，差距也是十分悬殊。
　　即使如此，在赤司征十郎最终将所有的食材切完之后浅川希子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没切到手，就是最大的顺利。

　　将新鲜的食材倒入翻滚着欢腾的米粥之中，将玻璃锅盖盖在上面，泛起的水雾瞬间遮住了视线，在彼此注意不到的角落，赤司征十郎和浅川希子两人同时暗暗松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没一会儿，粥煮好了。

　　“小心烫。”
　　赤司征十郎明显缺乏照顾别人的经验，粥刚煮好就准备直接端过来，幸好浅川希子眼疾手快紧急叫停，这才没酿成一桩餐具。
　　用沾了冷水的湿布，小心翼翼地捧着锅的两侧将它端过来的赤司征十郎走得十分谨慎，一副如临大敌的冷酷模样差点成功逗笑浅川希子。

　　“赤司君你真的是……”浅川希子笑得微喘，碍于身体条件和赤司征十郎的颜面等诸多的原因，她不敢笑得厉害，只是暗暗用尾指轻轻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
　　赤司一脸面瘫地拿出碗勺，将卖相看起来还不错的热粥盛到碗里，推到了浅川希子面前。
　　“吃这个。”

　　浅川希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诚心诚意低声念道：“我开动了。”
　　说着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热粥，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怎么样？”一边的赤司问。

　　——没放盐。
　　浅川希子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瞬间微妙的凝滞，她缓缓吞下那口粥，眨了眨眼，舔了舔下唇，回放慢镜头一样点了点头：“非……常好。”
　　可惜在她身侧的赤司征十郎没能捕捉到她这转瞬即逝的微妙表情，十分实诚地说道“那你多吃点，锅里还有。”
　　浅川希子默默低头喝粥，将自己愈发扭曲的表情挡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浅川希子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赤司再来一碗的建议，巧妙地以“留着慢慢喝”和“女孩子食量小”的善意谎言，将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的赤司征十郎半信半疑地糊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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