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家

　　[距离赤司征十郎提出婚约已经过去12天]

　　“征十郎，你真的不提前和玲央他们打个招呼？”

　　随着下课铃响起，浅川希子终究还是没忍住，转过头轻声问了赤司征十郎一句。

　　“不，如果告诉他们就没意义了。现在学生会有金川坐镇，你也先别去了，和我一同去趟篮球社怎么样？”

　　“为什么……不是说好……？”

　　迎着对方惊讶的目光，赤司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收拾好。

　　“学生会和篮球社不同。对于篮球社的队员，我需要让他们学习服从纪律；对于学生会的成员，我需要让他们有在我们不在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处理事情的调节能力。”

　　浅川希子一时哑然。

　　今天下午二人突然回校，避开了正门而悄悄从后门进了学校，因而知道二人到校的人并不是很多。

　　她本想趁着对方去篮球社的时候，顺手去查看一下学生会的工作情况——

　　——再顺便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在赤司征十郎看不到的地方，她将一封信笺悄悄塞进了书包之内。

　　放学半小时后。

　　按照商量好的，人群散去之后二人先分头，浅川希子去置物柜那里放置书包，赤司征十郎则趁着队员换好衣服之后再进更衣室换好球衣。

　　之后二人在约定好的篮球场后的小树林碰了面。浅川希子并无打篮球的习惯，因而并未换衣。已经换好了球衣在小树林口远远看着浅川希子向这个方向跑来的赤司看着她由远及近，颔首致意。

　　她看对方已经到了，一路小跑过来，跑到他身边时，呼吸有些急促。

　　“没必要这么急的，他们应该才刚刚开始训练。”

　　赤司这般说着，拉过她的手，二人放轻脚步，无声地走近了篮球社的活动场馆。

　　馆内。

　　“阿嚏——！”实渕玲央本来正在场馆内悠闲地喝着用保温杯装好的普洱茶，却忽然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一边的叶山小太郎闻声回头问道：“怎么了吗？”

　　实渕玲央一边揉了揉鼻子，一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着凉了吧……”

　　“着凉？叶山小太郎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扭头专心去和一边的队友练习去了。

　　赤司这几天因为订婚礼而不得不请假回家准备，缺少了温和而严厉的队长的篮球队训练起来放松了不少，然而毕竟离INTER HIGH越来越近了，即使是放松的训练，他们也不敢真的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三组力量训练之后稍微休息一下吧。”场边监督的白金教练看着进行训练后略微显出疲态的队员，迟疑着说道。

　　他是在去年赤司征十郎接管篮球队之后招来的教练，取代了原本队长邀请的监督。由监督向教练的转变也标志着赤司征十郎作为队长威信的加强。

　　在平时的训练中，白金教练往往作为监督者的角色出现，而真正考量各个队员实力，给他们制定训练计划和任务的都是赤司征十郎。

　　在赤司征十郎因为订婚事宜不得不离队一段时间之前，他私下递给了白金教练一份队员的训练菜单和营养食谱，要求教练务必将其落到实处。

　　白金教练一边看着训练菜单，余光还得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队员——没了赤司，他们偷起懒来可也是见缝插针。就当他刚刚环视一圈，放心下来准备记录刚才的数据之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玲央，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篮球场内的众人俱是一惊，不由得朝着门口望去。

　　实渕玲央刚刚猫着腰躲到最后，坐在地板上想多休息一会儿，闻言立刻站了起来，高高地举起了双手，语气之间充满了无奈。

　　“小征，我错了。”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倚在门口的赤发少年身上。他双手环胸，目光严肃，身后还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影子。

　　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赤司一开始先是微微皱了皱眉，接着忽然往左迈了一步，露出身后浑身紧张颇有些草木皆兵呆若木鸡的浅川希子。

　　“啊……啊，大家好。”

　　她干笑着，慌张地摆了摆手，神色之间颇有几分尴尬，似乎是没想到赤司会忽然向左一步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赤司笑了笑，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浅川希子先是一怔，接着双颊微红的浅笑起来，不过神色之间少了几分普通女子的羞怯，反而多了几分大气之感。

　　此时底下已经传来一片调笑之声。

　　“这不是队长夫人吗？久仰久仰。”

　　“浅川学姐好！”

　　“希子陪着小征来训练啊？还是观摩？要是观摩我们可十分欢迎，以后常来啊。不过也别光看小征，我打篮球也很帅的！”

　　最后是笑的格外灿烂的实渕玲央。

　　浅川希子听闻，浅浅一笑：“是吗？不过我只会注视征十郎，实渕君，开玩笑也不要过头。”

　　倒是赤司征十郎眼光扫过实渕玲央。一瞬间，实渕玲央分明在赤司眼中看到了这样的讯息。

　　——不好好训练还调戏我女朋友，实渕玲央你胆子很大啊。

　　此情此景，本来好奇的围观的队员都不由得双眼闪烁避开了目光，开玩笑，他们一堆单身狗干嘛要接受这种现充的闪光射线，眼会瞎的好吗……

　　他们别过眼神，赤司征十郎正好默默扫视了一眼场内运动员的状况。

　　果然刚刚看的没错，只有实渕玲央这人偷懒。

　　“玲央，耐力跑，五圈。”

　　言简意赅，实渕玲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

　　“喂，小征，我就是开玩笑，没必要这么严厉吧。希子，你也帮我劝劝他啊，洛山操场那么大……跑五圈真的会死人的……”

　　他上前两步，滴着冷汗低声对着赤司征十郎和他身边的浅川希子说道。

　　“……你一开始的热身没有用尽全力，刚刚的力量训练没有做足吧。接下来高强度的训练如果不充足热身，万一抽筋或者受伤了怎么办？”

　　听闻赤司给出的理由，浅川希子后退几步，微笑着给二人留出交谈的空间，正好也避开了刚才实渕可怜巴巴的求救。

　　实渕玲央看了她一眼，低声对着一边的赤司征十郎问道：“所以说为什么非要五圈……热身顶多再跑两圈就够了啊。”

　　“……”

　　“那个……小征，你不会真的吃醋了吧……”

　　“……”

　　随着实渕玲央认命地到外面去跑步，浅川希子看着篮球队的训练逐渐步入正轨，微微上前两步，对着训练中途休息的赤司征十郎低声耳语。

　　“征十郎，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赤司征十郎微微颔首：“当然可以，不过，记得训练结束五点半之前回来。”

　　浅川希子点头：“好的。”

　　赤司征十郎目送着浅川希子逐渐走出篮球馆。一回头，便又重新投入了队内的训练之中。

　　“休息结束，接下来是分段短跑测试，大家准备一下。”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稳。

　　……

　　走出篮球馆的浅川希子一开始仍是散步的速度，可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变成了一溜小跑。此时的洛山校园早已过了放学的时间，从篮球馆到教学楼的那条林间小路无比清幽，罕有人至。

　　她穿过小路，径直走进教学楼，谨慎地四周看了看，确认并没有人。

　　迈上长长的台阶，不断向上攀越着，终于到达了顶楼天台的地方。推开门，划过的清风一瞬间吹起头发，微微变强的光线尽头，是一位同样身着校服的紫发少女。

　　听到天台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转过头来，对着一边的浅川希子说道：“浅川小姐，我还担心你会舍不得离开征十郎，不过我还真是想多了呢，你还是来了。”

　　浅川希子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上前两步，静静注视着面前的梨木瞳，带着微笑，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什么不敢来的。那件事情既然我说了不会追究，那就已经过去了。我料想此时的梨木小姐应该冷静下来了吧，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梨木瞳扬了扬头，挺直脊背，即使是面对浅川希子，她依然显出骄傲的样子。

　　“一码归一码，既然你和赤司君已经订婚了，我也没什么办法。我今天邀你前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愿闻其详。”浅川希子颔首。

　　“那封请柬我收到了，我到时会出席的。浅川希子，现在我要的，只不过是你的一些答案。”

　　她深深吸了口气，扬了扬头，梨木家大小姐一贯的张扬与骄傲尽显。

　　“你爱征十郎吗？你有为他放弃自己家族的觉悟吗？你有为了他背水一战的决心吗？你有像是诗织夫人一样为了赤司家鞠躬尽瘁的觉悟了吗？”

　　浅川希子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而很快便恢复成了微笑。

　　“是的。”

　　她只是这样说道，两个音节。

　　风一瞬间似乎变得强了些，春季已经完全到了，不知不觉间树枝上的樱花似乎已经含苞欲放。

　　这时，梨木瞳忽然露出了一个弧度极小的微笑。

　　“那你赢了，浅川希子，因为我做不到。不过你也别得意，还有几个问题。”

　　一边的浅川希子仍然保持着刚才的表情，显得落落大方。

　　“如果在征十郎和你的弟弟浅川文也之中，你必须要做出选择，你会如何抉择呢？”

　　浅川希子唇边的笑容一瞬间浅淡了些。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她如是说道。

　　“世事无常。”

　　一瞬间，梨木瞳露出了一个类似讥笑的表情。

　　浅川希子沉默许久，眼神闪烁不已，最后缓缓开口。

　　“我会尽力保全二人。征十郎将是我要与之度过一生的伴侣。‘朱丝已绾同心结，但愿深红永不消。’。同时，文也不能一辈子依赖于我的羽翼之下，他是未来浅川家的家主，我会尽力助他，为此我可以献出身为‘浅川希子’的自己，但我代替不了他。”

　　“也就是说，你最后还是会选择征十郎是吗？”

　　浅川希子闻言，先是惊诧，继而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梨木小姐，你没有听懂我所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谁都不选。”

　　“谁都不选？”这次轮到梨木瞳脸上显现出诧异之色。

　　“这种选择是毫无意义的，我不会放弃任意一方。虽然只听起来有些诡辩，但这是我真诚的答案。”

　　“你真是固执自大啊，浅川希子。”

　　梨木瞳勾起嘴角。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想去看看学生会。”

　　浅川希子微笑颔首。

　　“没有了。”梨木瞳爽快地说道。

　　浅川希子转过身，看了看时间，动作利落的离开了天台，可梨木瞳却站在那里，丝毫未动。她的唇角带着不知名的笑容，似乎带着感慨，又像是带着讽刺。

　　再过了一段时间，保证浅川希子的确不可能再回来之后，她忽然转过头，对着一边一个遮蔽物遮挡着的角落轻声说道。

　　“出来吧，浅川少爷。你想让我问的我都问了，你要是不开心，也别来找我麻烦。”

　　从一片亮光的天台唯一的阴暗处，一个穿着深蓝色连帽衫的少年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面色阴鸷，目光沉沉，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都听到了。”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梨木瞳的调侃，而像是在喃喃自语。

　　正是浅川文也。

　　*

　　“小征，希子哪里去了？我刚刚跑完之后在外面也没看到她，她也不在场馆里。”

　　又到了休息时间，实渕玲央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坐到了正在补充水分的赤司征十郎旁边。

　　听完他说的话，赤司并没有表示什么，而只是淡淡说道：“她应该是去学生会那边了吧。”

　　一边的实渕玲央闻言怔了怔。

　　“那也是她性格的一部分，虽然我说了对于学生会的成员，我需要让他们有在我们不在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处理事情的调节能力，不过她放心不下也很正常。”

　　他如此平静地陈述着，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实渕玲央笑着看了看旁边的赤司征十郎，忽然一拍对方的肩膀。

　　“和希子相处的很好啊，小征。”

　　话音刚落，就听得那边白金教练的喊声：“实渕，你的休息时间到了，继续回来训练。”

　　实渕玲央不由得啧了一声，但是赤司征十郎就在旁边，他也只得悻悻而去。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拖着脚步极不情愿的走向训练场地的实渕，默默垂下眼帘，拿起了一边的手机，解开密码锁之后调到了短信界面，点开那封他看了无数遍的短信。

　　「赤司征十郎敬启：

　　明日下午六点，菊乃井本店，赤司修介静候。」

　　他再次扫视了一眼那封扎眼的，不过几句的短信，面上神色未变。

　　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