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胤礽与元朝公主

作者:穿山甲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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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功过



      康熙来到李光地租住的房子前,提督府的兵丁还守着,康熙等众人见完礼,抬脚就往里走。

      康熙知道李光地府上没有女眷,不用担心遇到同样的尴尬,所以就放心大胆地进去了。小院里静悄悄的,院子里摆放着几盆花草,虽然都不是名贵的品种,但在主人的精心打理下长得十分茂盛;虽然摆放得略显杂乱,却显得更加自然,透出一股盎然生机,给幽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气。
      小院也没有因为家中人少而疏于打扫,院子和窗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垃圾和蜘蛛网,这父子俩很会照顾自己,很会打理家中杂事,康熙对李光地父子又有了新的认识,他静静地站在院子里,觉得此时浑身轻松,一点也不嫌弃这里太过安静。

      一旁的梁久功看着发呆中的康熙,知道主子喜欢这里的幽静,他并不催主子进屋去坐,皇上很少有心静悄的时候。梁久功知道,此时不需要他拿阴凉作为借口来拍皇上马屁,扰乱了康熙难得的平和的心境。

      康熙站了一会儿,自己觉得热了,挑了间开着门的屋子走去。进屋之后,发现这里是李光地的书房,康熙伸手去试了一下茶壶,桌上摆的茶早就凉透了。
      李光地的书房里书不多,一般都是些历史典籍和一些常见的诗词类书。一本被翻得很破旧的黄皮书,小楷手写的名字很奇怪,叫做《大明皇帝功过录》。
      康熙顺手拿起来翻开,见是一本记录明朝历代皇帝功过得失的本子,都是李光地的笔迹。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明朝历代皇帝所做的大事要事,以及李光地对这些事的看法。
      康熙觉得奇怪,他知道李光地是明朝忠臣之后,有些怀疑李光地想修明史。他赶紧翻找明朝亡国之君----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记录,却没有翻到,李光地只记录到朱由校。康熙想着看看明朝其他皇帝的是非功过也好,他特别想知道李光地会怎么评价明朝的各位皇帝。

      对于朱由校,李光地开篇的评语是:“幼年悲惨,木艺精湛,死得蹊跷。悲哉悲哉!”
      下面是朱由校的生平描述,从幼时丧母到移宫案,再到魏忠贤如何专权和迫害东林党人,再到落水以后的‘仙药’事件,李光地根据史料记载展开大胆的推测和仔细的论证,把朱由校短暂而悲凉的一生跃然于纸上。

      康熙不禁感慨起朱由校的悲惨身世来,又联想到他自己也是从悲惨童年中度过来的,一路经历风风雨雨如履薄冰,如果他只是个亲王或普通百姓,也许会更幸福。
      康熙突然想起自己对梁久功的依赖,觉得应该跟梁久功疏远些,以免梁久功成为另一个魏忠贤。帝王心,海底针。

      康熙继续往前翻看,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了,被康熙的侍卫拦在了门外。康熙一看来人,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来人在院子里冲着书房里的康熙行大礼:“草民胡飞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放下笔记本,走到门口虚扶一把:“快请起!”
      胡飞起来后,看看书桌上的笔记本,心里暗自猜想着皇上此时的想法,躬身站在台阶下等着皇上垂询。

      康熙问:“李光地和李聪到哪里去了?”
      “草民回皇上,他们早上起来吃了些东西,又睡下了。草民这就去把他们叫过来。”
      康熙嗯了一声,任由胡飞去喊李光地父子。刚才胡飞一提起吃东西,康熙的肚子也饿了。

      李光地等人被叫到了书房,众人纷纷行礼之后康熙开始问话:
      “李聪,是什么人劫走你?”
      康熙先挑李聪问话,是因为他有些饿了。,想赶紧问完,再说,小孩子的话更真实些。
      李聪低着头答道:“当时天太黑,我没有看清楚,只知道他是个男的。”
      康熙一笑:“哦?没看清,那你怎么会知道他是个男人?”
      李聪不太会撒谎,听康熙这么问,他赶紧求救似的看着李光地。李光地只是冲着他笑了笑。

      康熙一看李聪那小眼神,更加确定李聪在撒谎,也猜到是李光地叫李聪撒的谎。康熙心里说不出的阴郁:朕好心好意来看看你们,你们却不以诚相待,难道还怕朕居心不良吗?

      康熙问:“李光地,为何不让李聪说实话?!”
      李光地一看自己儿子漏了馅儿,说道:“皇上,臣此时不告诉您,自然有不告诉您得道理,等臣查明真相之后,再告诉您也不迟。”

      康熙一听这话,气的七窍生烟,冷着一张脸沉默着。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不信任,不信任皇上今日是好心好意地来安抚李聪,不信任皇上有查明真相的能力,不信任皇上会对李聪所说的话保密。
      康熙一直觉得李光地跟他之间好似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推不倒中间隔着的那堵墙。

      “那好,朕不再过问就是!”
      康熙说完起身就走,走之前看了看桌上的《大明皇帝功过录》,本来是想借来读读,可他还在堵气中,不好开口借书。
      李光地等人赶紧跪送皇上离开,康熙头也没回,梁久功小跑着才能跟上。

      ---------------
      康熙回到乾清宫,胤礽正在批阅折子,看着一脸专注的儿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御案前,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奋笔疾书,康熙心里的气消多了:‘还是朕的儿子好啊,无论怎么骂怎么打,还是很听朕的话,哪像李聪那小子,小小年纪已经学会跟朕撒谎了,枉费朕一直对他这么好。’

      “胤礽,你先午睡一会儿再批吧。”
      胤礽听见他阿玛的声音,赶紧放下笔,从御案旁走过来给康熙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想要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释放一下心理的郁闷,忍不住爆了句粗话:“哼,吉祥个屁!”他本来只是想在儿子面前撒撒娇,再诉说一下他今天所受的两通委屈。
      可胤礽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惹皇阿玛不高兴了,赶紧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只等着皇阿玛发火骂人。

      康熙问:“胤礽,你这是干什么?又做错什么事啦?!”
      “儿臣,儿臣不知。”
      康熙一声怒吼:“起来!”把胤礽吓得一哆嗦。
      “朕会吃了你呀?!你抖什么抖!”康熙本想踹胤礽两脚,可还是使劲把火憋在心了,没让委屈和怒气化成飞毛腿踢出去。
      胤礽看见皇阿玛掀了一下袍子,右脚提了提,以为要挨踹,顿时忍不住浑身哆嗦。

      康熙强压着怒,等胤礽哆嗦够了,亲自去把他扶起来,才缓缓问道:“胤礽,朕是你皇阿玛,你不必如此害怕朕。朕想要一个顶天立地的储君,而不是要一个唯唯诺诺的奴才。”
      胤礽这才知道今天皇阿玛不是冲他发火,说道:“儿臣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惹得皇阿玛龙颜大怒,儿臣害怕皇阿玛责罚。”
      “朕罚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儿臣知错了,也后再也不敢了。”

      康熙叹了一口气:“哎,知错知错,胤礽啊,你在皇阿玛面前犯了错,还能说句‘儿臣知错了’,要是在敌人面前犯了错,你就连说句‘知错’的机会都没有啦。”

      康熙抚摸着胤礽的背,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
      当年,鳌拜有了反意,已经开始商量抓住康熙之后是杀了还是关着,一群人七八个,只有一个人写下的是‘关’字,剩下的人全都给出了‘杀’字。
      吴三桂造反,胤礽恰逢此时来到了皇后腹中,皇后整日担忧国事与丈夫,身体越来越差,才会导致她产后大出血而死。
      如今把阿霞留于宫中,的确只是为了国事,而与他默契多年的二哥却以为他是看上了姑娘的美貌。
      李家父子,他有意栽培提携,他们却拒人与千里之外。

      胤礽静静地看着陷入了沉思阿玛,不敢说话打扰,希望能看透阿玛的心思,却怎么也看不透。
      康熙回过神,看见太子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太子的头,慈爱地说:“吓着你了,今天朕不是生你的气。以后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皇阿玛永远都会护着你。哦,对了,今天温习了那些书?背给朕听听。”
      一旁的梁久功提醒道:“皇上,您该用膳了。”
      康熙又怒气冲冲地丢回去一句:“用什么膳,朕气都气饱了!”
      胤礽赶紧命人给阿玛准备饭菜,并催促他们快些,康熙的心里暖和了些。

      康熙问胤礽:“今天都有那些人上的折子?大臣们可有商量过?”
      “皇阿玛,您先用膳,儿臣等您用完了膳再奏报。”
      “嗯。”

      康熙用完了膳,胤礽也批阅完了折子,命掌印太监拿来了玉玺,准备盖印发往各部。
      康熙问:“今日可有什么大事。”
      胤礽很轻松地答道:“皇阿玛,您累了就歇着吧,每天都是这些事,能有什么大事?”
      “说给朕听听。”
      “嗻。”胤礽把今天的事情无论大小如实地禀告康熙,当康熙听到九门提督吴六一汇报,说‘李聪没有看清劫匪是谁,吴六一正在查’的时候,命胤礽停下。
      胤礽看着他阿玛问:“皇阿玛,怎么啦?”
      康熙冷冷地问道:“李光地和吴六一合伙骗你,你就没有看出来吗?”

      胤礽马上被问得跪下了,低着头不敢说话,专心致志地等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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