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卡思

作者:雨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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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老佛爷(上)


      如蜻蜓点水般聚焦于梅卡思,而后又如飞鸟掠过田野般离开,碧流的那双眸,仍无人能懂。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不曾这样看过任何东西了。然而那笑容仍是悲悯万物的温柔,会有什么不一样,还是不会出现什么不同。
      “夜落,小猫咪的结果是什么。”碧流的目光流转,这样的他,是否有权利任性一次?握住左手,而后逐指展开,一团粉色的香雾弥散开来,手掌上,便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百合花形琉璃瓶。
      “神上.....这....”夜落一惊,这是‘归真瓶’。无论多么强大的妖,都可以强行将其法力进行封印。
      “夜落。”碧流已经下定决心。
      “神上,这.....由于她并没有做什么,而且尚且年幼,所以,只是于天界关押五十年后遣返妖界罢了.....”夜落一脸蒙掉的陈述着。
      “五十年?!”梅卡思的脑袋一下炸开了锅,五十年....她蹲在牢里数蚂蚁要数半个一百年....她才活了十二年,就已经漫长如斯,等五十年后,已经发霉的自己还能出的来么...(其实是很轻的处罚,只是梅卡思活的时间太短所以自己吓自己)
      “小猫咪”碧流将归真瓶放到梅卡思面前“这是‘归真瓶’,我也只有一个。只要你把法力和妖气全部封印在这里,我就允许你在人间待着。等你回家了,封印会自动解开。”
      “神上!”夜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雷劈晕了,碧流怎么会如此神志不清“神上,万万不可啊....”
      “夜落,副手没权利质疑神官。”碧流话锋一转,威严的神压就朝夜落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夜落眼前一白,竟直接被压跪在了地上,膝下的地板也随之裂开。那骨碎般的响声着实吓人,害的梅卡思也懵了。可是碧流仍笑的温柔如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梅卡思不可置信的望着碧流,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于是她告诉自己,不许多想,这不过是老天爷在帮她留下。
      “好。”梅卡思目不斜视的拿过归真瓶,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五色的华光便如潮水般吞噬了整个房间,一阵翻云覆雨归于平静后,那归真瓶竟成了一个百合花图案,牢牢纹在了梅卡思胸前。而后,看在调整了结界的份上,她走到夜落身旁,将他扶了起来,尝试着,笑了一下。
      “你....”夜落一脸诧异。
      “谢谢...”梅卡思转过身,踌躇半刻,而后推开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中。她的脑子里现在全是浆糊,剪不断,理还乱。真是麻烦呢,影响人情绪。是想证明吗?不是公式化的神明式的温柔.....不是一颗其实什么也感受不到的心。究竟为什么?结果已定,一切只是浮云罢了。
      谁,不背负着某种痛苦呢?要不真心向阳,要不直接无视。
      她也明白,欲带皇冠,必承其重。或许神,就是这样的吧。
      距离那扇门已有数十步,虽然没了法力,可她仍能听到匆匆赶来的仆人们的报告声。
      “殿下,三十位选妃已恭候殿下多时了。”
      “下去吧,本王马上就去。”
      原来碧流就是那每半年选一妃的花心王子?!哎,他既然已经风流到广揽天下美人,那她还担心个鬼?等下,她担心了吗?梅卡思使劲摇了摇脑袋,自己怎么又吃错药了。
      现在,回顾那间已经不在梅卡思感知范围内的小房间:
      “神上”夜落整理了一下衣冠,血红的眸子低垂“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夜落,我当时挺担心,那种神压她会受不了。”碧流仍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对于夜落,以答非所问的形式无视着。
      “神上,在下当时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应该没事。”碧流会担心?他在开玩笑吧。
      “若天界硬要怪罪,看了记录,也绝不会降罪于你。总之,谢谢。”不知从何而来的花瓣仍如雨而下,填充着,这种莫名的气氛。
      “碧流,你不必。”以朋友的身份,夜落换了称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为了一介小妖感动,把归真瓶给了她。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难得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他只是付诸于行动罢了。碧流偏过头,出神的望着窗外那浓墨染成般的黑夜。缘起缘落,胜在释然,哪怕从此不再相逢,也不留一丝遗憾。
      “殿下,选妃们真的等了太久了。”再换一种身份和称谓,夜落又跪了下来,这次以俯首称臣之姿。
      碧流手支着眉心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哎...呵呵,真拿你没办法了。”月光洒在他身上,令明月都为之失色。
      照拂万物太久的神明,或许,也希望被别人照拂,理解。
      什么也感受不到了?那就去寻找,感受得到的吧。

      ---------转镜头-----------
      暗夜悄然,弦月如钩。地上的世界红红火火,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喧闹的足迹沿地平线铺陈开来,这是人类创造的花花世界。既来之则安之,一个漂亮的干净的安静的地方----一只小猫单纯的愿望。
      纵使一千个心不甘加一万个情不愿,失去法力,又无自力更生的本领,梅卡思现在的感官顶多就是普通小猫的数倍,在这闹市中央,她实在是辨别不出远处的灵山秀水,只得想法子在这吵得她头皮发麻的地方先落下脚跟。
      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她该何去何从?还是人间有句话说得好:出门靠朋友。
      这的确是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案,可是朋友....朋友。算了,退而求其次,认识谁就摊上谁吧。但此人得心软,得善良,得能见人可怜就伸手拉上一把。梅卡思灵光一闪,唯一的也是最佳的人选----托西。
      对,托西。
      “啊.....阿嚏...”喷嚏来的太意外,托西四脚朝天摔“我不会感冒了吧....”托西揉揉鼻子,赶紧蹦了起来。感冒个鬼!阻止老佛爷发飙才是现下当务之急。
      全是住宅的莲中路上,一幢略显营养不良的小灰屋里,此刻正传出男人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啊!!!”
      “啊!!!”
      每一声叫都仿佛满溢出不同的情感,每一声喊都好像载着一个悲凉的故事。路上被闹得鸡犬不宁的邻居们,都不约而同的像土拨鼠一样把脑袋从自家窗户里伸出来,心有灵犀的将视线聚焦在那矮小的灰屋上。
      “哎呀....当妹妹当成这样,家门不幸啊....”贴墙住在隔壁的A妇女,光顾着对别家事评头论足了,手上的毛衣织的那叫个乱七八糟。
      “这以后谁要是娶了.....哎!嫁不嫁的出去都个问题。”B妇女抱着孩子坐在对面,是专程来找A妇女唠嗑的。
      与此同时,事发地点里的‘家暴’,也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略显狭窄的房间里,堂堂一七尺男儿正抱头鼠窜,那哭丧的脸比窦娥还冤。稍不留神,一抄着板凳的妙龄少女,雄赳赳气昂昂,大跨步上前就是一板凳,直直砸在那男子的屁股上。
      “啊!!!!”
      惨叫声乍起,无奈一街邻居。大家十分默契的集体默哀三秒,长叹一声,哎,忍忍吧,按照以往经验,最多只剩一个时辰了。
      “好妹妹,大哥发誓,大哥再也不沾花惹草了.....好妹妹消气,消气....啊!!!!好妹妹,怎么又打了!?”好端端一大男人,穿着皱皱巴巴的素蓝袍子,抱着屁股在家里乱窜,囧成这样,真够可怜的。
      “大哥你说,我好歹叫你一声哥是吧,你问问你自己,你这么说,说了几百遍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咚!又是一声混着内力的巨响,今夜的第五个板凳,就被洛西亚砸的只剩木渣了。
      “好妹妹,你大哥我错了,你大哥我面壁思过,好妹妹,真的不能再打了啊....”杰西烈就差跪地求饶了。然而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被家妹虐成狗,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走这一步棋。于是杰西烈用含着泪的双目,将希望寄托在了托西身上。
      “洛西亚,真的....”
      “我还没说你呢!”咚!又有什么不明物体碎了“你之前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你把人家小姑娘,大晚上,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你.....你想干什么?!”
      “啊!!”又是重重一板凳砸下。但这回,惨叫声易主,改成托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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