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狗

　　陈二久回到家时，地上还有两个未拆开的套儿。
　　看着刚刚还在床上缠在一团，现在仍缠在一团哆嗦的两人，陈二久木了。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陈二久问自己。
　　多情向来就不是错。
　　这场你来我往，终究是一哄而散。

　　后来我去陪老陈和那女人以及那个小细腿男人谈判。
　　房子给女人了，车没给。

　　“离婚只是你去和你的情郎恩爱快活，我去和我的高山流水逍遥自在，谁也不欠谁的。好聚好散，咱们好聚好散。”等女人签完协议书，陈二久突然说。

　　我看着他一张脸绷得死紧，知道要坏菜。
　　我以为他会像条死狗一样猛地扑上去咬那小细腿一口，然后扯下一块肉回头冲我叫叫：“帮我一起咬他！”

　　没想到，老陈只是先走一步。

　　刚走出楼口，老陈蹲下了，用手捂着脸，肩膀高频率抖动，像在偷笑。
　　“我他妈，窝不窝囊啊。”这是一头来自远古的野兽的嘶吼。
　　我没法说什么，只好也蹲下，拍拍他的肩。
　　“一条母狗罢了，这条没了，咱再换一条。”我半天憋出一句。
　　“这条不一样，这条不一样啊。”老陈仍在抽搐，我看见他平时会高度反光的皮鞋现在蒙上了一层灰。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他今天摸了你的头，明天就可以给你一巴掌，谁管你是不是喂过他火腿肠。

　　我保持姿势不动，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
　　老陈终于发泄完了，揉揉眼睛，一撸鼻子：“走吧，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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