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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剧终之後,後台一片混乱,灯光、服装、乐器、道具各个部门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声音不大,但人来人往,谁也顾不上谁。闵玄的助理Kate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瓶,里面装着刚熬好的汤,给闵玄补充体力。
“Kate,有人说要见闵玄。”保安员走过去说。
“歌迷吗?让她们回去吧。”Kate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歌迷们总以为痴痴守在门口就能见到闵玄一面,却不理解闵玄在演出之後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应该不是歌迷,是位很漂亮的太太,看着有点身份。”保安员说。
“她有说名字吗?” Kate皱眉道。最怕就是这些官太太,有权有势,完全不能得罪。
“她说把这个给闵玄,要是闵玄在忙的话,就不用见面了。”保安从口袋拿出一张门票,“那位太太的语气挺随和,应该是抱着能见就见,见不了就算的想法。”
“好吧,我拿过去了。” Kate撇了撇嘴,还是把门票拿走。
到了闵玄的休息室,Kate先敲门,说道:“我是Kate。”听到闵玄在门内说请进,才扭开门把。
闵玄正坐在梳妆台前,换上便服,眼睛正盯着平板电脑,重温刚才的演出。
“你先喝点汤,然後再回去。” Kate把保温瓶放在闵玄的手边,然後替闵玄收拾随身物品。
“谢谢。”闵玄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完全没有喝汤的意欲。
“闵玄,刚刚有位太太把门票拿过来,说想见你一面。”
“不见。”万荣的规矩是不与歌迷在私下见面,以免招惹是非。上一次闵玄邀请观众进後台,对象还是现在的乒乓球奥运冠军张恒,那时他还是一个中学生,自然没有不便。若是太太的话,闵玄就不想与她见面。
“好吧,她还是坐第一层第五行正中间的位置,肯定是很早去买票。”Kate咕哝着。
闵玄还是听到最重要的那一句话,“慢着,你说她坐在哪儿?”
“第一层第五行正中间,啊,25号。”Kate从口袋里掏出门票。
闵玄一下子想起自己把今天的门票送了给谁,连忙站起来,拿起毛巾擦脸,手忙脚乱得差点把保温瓶打翻了。
“怎麽了?那位太太……是甚麽人?” Kate跟着闵玄工作几年,还没见过他这麽惊慌失措。
“我亲自去门口找她。”闵玄已经预见自己的结局。叶翔和尹湘前辈的前辈……他居然让这位大前辈站在门口等他,他应该要去负荆请罪了。
“那位太太是很重要的人吗?”Kate也跟着提心吊胆了。
“能够说动尹湘师兄和叶翔师兄来找我要票的人,你说重要吗?”闵玄生无可恋。
***
陈素华走进闵玄的休息室,坐在黑色沙发上,闵玄倒是坐立不安,给陈素华倒了茶,便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万荣的尊卑上下规矩非常严格,前辈坐着,後辈站着就是天经地义。虽然闵玄已经一线红星,但见到从未共事过的前辈也不敢放肆。
“你坐下来,我不是来骂你的。”陈素华见到後辈这麽拘束,反而更加不好意思。
闵玄听到陈素华的话,才敢慢慢坐下来,姿势端正,“谢谢您特地来看舞台剧。”
陈素华见到闵玄的容貌,真的和年轻时的宋星河有几分相似,只是细眉长眼更柔和,不像宋星河那麽气势凌厉,把野心写满在脸上。看来万荣人事部选人的标准真是十年如一日,死也不肯改变。
“您演得不错,最後跳舞那一幕很精彩。”陈素华说。
“那是卓雅姐指导的。”那是李卓雅人生编排的最後一场舞蹈,所以闵玄一直没有修改当中的舞步。李卓雅是古典舞的高手,编排的舞剧《梦江南》和《春江花月夜》都大获好评,不过都成绝唱了。
“卓雅教了你不少东西吧。”陈素华说。
“是的,她还有提起您。”
“说起我?有甚麽可说呢?”
“就是你们一起训练的日子,她很怀念那段时光。”
“她居然会提起那些事,”陈素华笑了笑,眼底也浮起一丝缅怀之情,“我看了你写的文章,题目很特别。”
“这是从粤剧里听回来的戏词,卓雅姐以前常叫我多学习不同表演艺术。”闵玄说。
真像李卓雅的作风。
陈素华笑着点了点头,李卓雅本身是中文系出身,又念了历史系硕士,最喜欢就是传统艺术。
这样多好,世间有一个人永远记得你的好,把你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流传下去。
*********
另一边厢的冯子墨终於等到日本外相樱井树来到北京的这一天,即是说他的工作快要结束了。日本外相到访将与□□总理丶国务委员及外交部长举行会谈,内容主要围绕经济层面的合作。
只是在官方晚宴上,樱井树提出了修改行程。
冯子墨不动声色,透过翻译询问对方的想法。他最讨厌突如其来的变化,好好地跟计划办事不行吗?
“请允许我去芦沟桥。”
芦沟桥?冯子墨看着这位年青的日本外相,觉得他真是艺高人胆大。那里可不是王府井步行街,更不是什刹海,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地方。
“你确定要去芦沟桥吗?”冯子墨再一次问道。
“没错,我希望可以去芦沟桥。”樱井树表明了他的决心。
当冯子墨把这番话向宋星河转述时,宋星河也是再三思考,向上方通报之後,决定还是让他去芦沟桥,只是一定要低调。
说起来,中日关系这些年来都不怎麽友好,让日本外相去芦沟桥说不定是一个……破冰的好机会。
“我真的没听过日本官员会去芦沟桥。”宋星河在外交部工作这麽久,跟日本官员打过交道,完全不认为他们对中日战争有悔过的心。
“也许他真的是怀着善意。”冯子墨说。
“子墨,我从来都是抱着恶意猜度这个世界。”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总往坏的方向想。”
“那我算是乐观积极吗?”
“绝对算得上。”宋星河笑说。
*********
冯子墨和陈素华回国两个月,才正式上唐子妍的家吃饭。
唐子妍只是准备了家常便饭,四菜一汤,冯子墨坐下来便问:“姐夫不回家吃饭吗?”
“他要开会,挺忙的。”唐子妍说。
“奥运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陈素华问。
“还有很多比赛,我也搞不清楚。”唐子妍回答说。“我手艺不好,要是不好吃的话,我就叫外卖。”
“没事,比国宴好多了。”冯子墨想起上次那顿不三不四的国宴,立时觉得姐姐的家常菜更吸引。
“上次见到你接待日本外相了。”唐子妍隔了很久才又在新闻联播见到弟弟出现。上一次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奥运会了……
“很多人都有去接待他。”冯子墨不以为然。
“只是没想到他会去芦沟桥下跪谢罪。”陈素华看直播时吓了一跳。
“迟来的忏悔。”冯子墨说出宋星河给的评语。说句难听的,现在日本内阁成员都是出生在平成年间,按照他们接受教育的背景,可能连侵华战争是什麽也搞不清。
“但是姿态做得好。”陈素华说。这位外相的公关手段了不起,跪一跪就赢得不少中国人的好感。
“你可以这样说。”冯子墨说。
“不打仗就行了。”唐子妍不理解这些国家大事。
“说起来,小乖怎麽了?怎会莫名其妙退回省队?”陈素华问。
唐子妍摇头叹息,“谈恋爱,然後被人告发,马龙没办法了,只好让他退回省队。”
陈素华问:“那小乖能回国家队吗?”
唐子妍说:“他似乎没甚麽所谓,反正已经拿了奥运金牌。”儿子一直甚有主见,又不是三岁稚儿,不会听父母的话,唐子妍便由着他。读书也好,打球也好,总之平安健康就行了。
“他喜欢就行了,那个女生是谁?还在一起吗?”冯子墨好奇问。
“继科说,他们分手了,那个女生也太没担当了。”唐子妍叹道。“或者爱情和事业不能两全其美。”
冯子墨听出姐姐的弦外之音,便说:“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怨不得谁。”
“嗯,所以小乖选了打球,哪有人高考之前两天还在外国比赛?”唐子妍对孩子的教育最为看重,所以张恒是必须考高考上大学,不能有任何豁免。
“我也是高考前还在比赛。”冯子墨倒是觉得很平常。他的高二和高三就是来回学校、训练场和不同比赛赛地。
“我是高考之前出道,一边上打歌节目,一边温习。”陈素华笑说,“进考场前一晚还在录音。”她那时还担心考不上大学,结果照样考上心仪的大学。
“感觉我才是异类。”唐子妍看着二人,只觉得大家的生活经验实在南辕北辙。“可惜小乖在山东,如果他见到你们,一定很惊讶。”
“我之前在人民大会堂见了他一次。”冯子墨说。那天他刚好有事过去,恰巧总书记会见奥运代表团,宋星河带他一起过去凑热闹。张恒见到他出现,好像活见鬼一样,彷佛忘记了自己的舅舅是外交部的人。
“上一次见到他时,他才上小学。”陈素华说,“时间过得真快。”
“一张嘴还是小孩子,你别以为他是大人。”唐子妍笑说。
“他才十九岁,当然算是小孩子。”陈素华说。
“他能当小孩子吗?”冯子墨倒不认同陈素华的说法。张恒已经是代表中国的运动员,一言一行不能有任何闪失。“退回省队说不定是一件好事,让他修心养性,年少成名,是要有点磨炼。”
陈素华想了想,才慢慢开口道:“亲爱的,你好像十六岁就成名。”
冯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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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雅在说抄袭的那篇文出现了。
张恒退回省队的事情可以参考《what doestn't kill you make you stro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