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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十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宁庭到慕容墨房间门前时,已有一堆人围在了外面,从宫里带来的御医背着药箱也站在门外,正挡在门前的便是南楚的迎亲官。沈宁庭作势要进门一看究竟,被他拦了下来。
“墨公主是我南楚未来的二皇妃,男女有别,大人现在要进去只怕不太方便。”南楚人身材都是较为魁梧,而沈宁庭又正巧算北霁人中瘦弱的那一类人,迎亲官这么一站,沈宁庭瞬间显得小了许多。
“那他们怎么也不让进去?”沈宁庭指了指在一旁晃悠的御医们。
“我们已经去叫医女了,我南楚的二皇妃决计不能和其他男子过多接触。”那人一本正经说着,沈宁庭只觉得好笑,看着三五六粗的汉子,竟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规矩。
“大礼未成,现在里面的还是北霁的长公主,公主若有半分差池,你担待不起。”沈宁庭直睨迎亲官的目光,气势上半分也没输给他。迎亲官知道沈宁庭说的在理,又见自己人迟迟未来,只得退在一旁放了人进去。
“我一路护送都是平安无事,大人来的第一天,我们公主就生病了,大人与其有这闲工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不如去好好查查,是谁想险大人于不义啊。”沈宁庭冷声道,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今晚估计还有的闹,好歹要回去换身见人的衣服。迎亲官铁青着一张黑脸看着沈宁庭的背影,慕容墨如果在今天出事,他确实脱不了干系。
沈宁庭换好了衣服便立马叫来了小厮,据他们所说,慕容墨是今晚晚膳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冒冷汗,本以为只是轻微受风便一早睡下了,到了后半夜叫了慕璃要喝水,这喝到了一半便是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今晚的晚膳,正是那个迎亲官安排人准备好的,而并非带过来的御厨做的。沈宁庭正要往慕容墨的房间去,御医们已有了诊断,派人向他说明慕容墨的情况了。
“大人不必担心,公主只是自小对姜有忌口,可能是今日的食物里错加了些,公主许久未吃过加上最近车马劳顿,所以反应格外大些。只消吃几服药,再休息两日便可无恙。”他们留了两个人在房间里候着,这个御医向沈宁庭汇报完了之后便和另外一个御医前去抓药了。
慕容墨既然没事,现在去她的房间也确实不太方便,索性明日一早再去好了。这一晚上这么折腾就是因为一块本不应该出现在慕容墨饭食里的姜吗?即便不是御厨们做的,但是伺候慕容墨的婢女没有事先检查过?不过现下跟着慕容墨的是慕容玦身边的慕璃,而不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沁儿,可能慕璃不知道也不是不可能。两国联姻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的情况,慕容墨又没有真的出事,这便很是微妙了,且先等等那个南楚那边会给出个什么样的说法。
“小庭子,”杜仲拧巴着一张脸推门而入,又是没有敲门。
“她没事了。”杜仲喜欢慕容墨这么久,便是最近因为她要嫁人了嚷嚷着要结束这一切,这一路又有那一刻不是围着她转悠?慕容墨出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你知道她对姜忌口吗?”沈宁庭随口问道。
“不知道,怎么这次是因为姜吗?”杜仲摇摇头,除却中毒或是生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应该算轻了那么一丝丝。
连慕容墨最喜欢的衣服是那件水蓝色的广袖裙的杜仲都不知道慕容墨对姜过敏……沈宁庭沉默了。
“宫里的公主娘娘们的病症对外都是极为保密的,轻易外传可是大罪。”杜仲语气稍微轻松了些,不出意外,慕容墨是不会出事的了。
“忌口的东西吃多了有的时候也是会致命的。”沈宁庭医书也看了不少,算不上精通,不过杜仲一直从旁指点,算不上高明的大夫,不过已胜过许多平庸之辈。
“如果是这样,御医们一早便会告诉你了,再加上,姜的味道墨墨应该是非常敏感的。吃的时候没有发现,应该没有多少。”理论上,应该没错了。
既然是少量,那便算无心之失,南楚的人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再加上姜本是厨房常见调剂品,谁能料到这一切的巧合竟引起了这么一场风波。
沈宁庭在房里听杜仲嘟囔了小半柱香的工夫,南楚的迎亲官便来给说法了。据他们所说,是在处理桂花鱼之时用姜去腥,可能就是因为这道菜让慕容墨过敏了。几尺高的大汉俯身恭恭敬敬向沈宁庭说明情由,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宁庭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说等慕容墨醒来再说。迎亲官走后,沈宁庭想了想,觉得慕璃大概对慕容墨不甚了解,所以叫人来把她叫来交待几句。
“以后公主的饭食要格外小心些,尤其会用到姜一类的鱼、肉。”折腾一个晚上,沈宁庭说这话时整个人都是恹恹的,靠着浓茶吊着精神,好在慕容墨生病,可以休息几日。
“公主从不吃鱼,那盘桂花鱼一点没有碰。”小丫头直言道,沈宁庭水喝到一半险些噎了个半死,不住的咳嗽着。平日里一直泛着病容的惨白脸颊因咳嗽呛得通红,有了难得的血色。
“你怎么知道的?”慕璃明明常年在御前伺候,不过沈宁庭早前也是极为疑惑,为何慕容墨出嫁,慕容玦没有派最为熟悉她的沁儿跟着反而挑了御前的人。
“我前两日有一次和公主讨论宫里御厨们的拿手菜,我最喜欢的周御厨的便是糖醋鱼。”小丫头很是笃定的说着,倒是很像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沈宁庭茶水顺手一翻,不知想什么出了神,之后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慕璃走后,他重新倒了一杯压了压嗓子,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出了房间。一夜起伏,天际已是泛着鱼肚白。
“虽然此时是你们的无心之失,但也是你们南楚做事不周全,可是要欺我北霁无人?还是我公主未嫁,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此事我定要上书告知陛下,好歹要让你们做事知道些轻重!”沈宁庭一早这么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南楚迎亲官的房间,语气和昨晚最后送他出门时完全不同。
迎亲官显然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可施,但因为这事沈宁庭完全占理,也只能认栽。沈宁庭这么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去了慕容墨的房间,据说慕容墨之前已经醒过来,刚刚吃完药睡下了。情况已经有了好转,沈宁庭没有进门打扰。
之后一日沈宁庭写完折子差人加急送走之后就在房里补觉,可能最近这段时间车马颠簸的过多,现在便是在床上也感觉在马车上颠簸一般,沈宁庭睡得其实并不踏实。迷迷糊糊在床上待了一天,醒来之后简单用了晚膳,沈宁庭便拉着杜仲去看慕容墨。
两人去时慕容墨正望着窗外发呆,慕璃候在一旁,能下床了,看来恢复的不错。两人一进门慕容墨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来人之后明显有意的又望向了窗外,说自己已经恢复的很好让他们不用再操心。不等沈宁庭能说上点什么,慕容墨就招呼慕璃送两人出门。沈宁庭早前的感觉没有错,慕容墨就是有意在避着他。既然如此,沈宁庭便知道自己是再待不下去了,嘱咐她要好好休息之后离开了。
沈宁庭白天躺了一天,现在精神头正好,便拉着杜仲回房间里下棋,可怜杜仲担心慕容墨两日没有休息,两局下来已是哈欠连连。为着让他能精神些,沈宁庭有意和他聊起了慕容墨。印象中,沈宁庭自打三年前认识他时他就喜欢慕容墨了,说起两人之间的渊源和慕容墨还脱不了干系。不过问起他喜欢慕容墨的原因,沈宁庭吓了好大一跳,险些没把棋盘给翻了去。
“就因为无意间看见的一幅画?”沈宁庭努力让自己能够理解,可惜失败了,杜仲的逻辑,他一向不太懂。
“可能这就是天意。”杜仲笃定的说着,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生怕沈宁庭不相信。
一向看着杜仲天天把慕容墨挂在嘴边,慕容墨一出嫁又是让他一个月没有睡好陪着去相亲要忘记她,然后忤逆他爹的意思硬要跟着来,这么蹿前蹿后好一顿折腾,居然只是因为一幅画。
夜渐渐深了,沈宁庭走了神,杜仲便偷空伏在几案上睡着了。后半夜之时,驿馆已是一片安静,沈宁庭注意到了头顶屋顶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扬起了唇角,“真是很快。”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有刺客!”一声清脆的女子声线划过夜晚的轮廓,唤醒了整个沉寂的驿馆,沈宁庭一把推醒了哈喇子流了小半张桌子的杜仲,还未等他能睁开眼,便硬生生把他从椅子上拖拽了下来,推门直奔慕容墨的房间而去。
沈宁庭破门而入,屋子里很暗,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点灯。因为门被打开,屋子里才稍稍有了些许光亮,沈宁庭大概能看见除了慕容墨和慕璃在房间,还有三个不明身份的人,慕璃此刻似乎被人钳制着,慕容墨暂时站在窗边,还算是安全的。
“小庭子你别进去了。”杜仲一把擦干净嘴角,然后飞一般的从沈宁庭身旁窜了出去,直奔钳制着慕璃的刺客。
杜仲离那男子还有段距离时,沈宁庭只依稀看见似乎是慕璃的身影倒在了地上,大概是被打晕了过去。杜仲顺手将桌上的茶盏扔向了男子,男子躲避之后杜仲已到跟前。
另外两人一人冲着沈宁庭一人冲着慕容墨而去,窗口原本站立着的身影在那人到达跟前之后顺势倒了下去,沈宁庭一心看着慕容墨,没留神自己已经自身难保。本就是风一吹几乎都能倒下的孱弱身子,另一人没费多大功夫,一个手刀下去,沈宁庭只觉得颈间一阵剧痛,迷迷糊糊将要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依稀听见门外楼梯口已经传来侍卫的脚步声,但之后便是眼前彻底一黑,完全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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