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 冬日雪

　　18.
　　土方十四郎在做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人在说话。
　　“十四……你，认真的吗？”
　　“十四，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三叶姑娘吗？”
　　“十四郎，我喜欢你啊。”
　　“十四郎，这不是你的错……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的。小总他还小，不懂事，请不要怪他。”
　　“十四郎，再见……小总就交给你和近滕先生了。”
　　“姐姐死了，土方先生。为什么土方先生还活着呢？为什么死的不是土方先生是姐姐呢？”
　　“如果不是遇见土方先生，姐姐也不会这么快发病，土方先生你知道吗？”
　　没错，我是一个混蛋。
　　三叶如果没有喜欢上我……我如果没有出现在三叶、出现在你们面前，三叶也就不会这么早死去的。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恨你！”
　　依稀记得当年在三叶的葬礼上，冲田三叶的弟弟，还只是一个国中小鬼的冲田总悟这么对他说。
　　——“是你害死了姐姐！”
　　与冲田家的交情并不算浅，家里两个孩子基本上也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尤其是作为男孩子的冲田总悟，一直跟在他和近滕勋的身后到处跑。
　　但在那以后，父母不再过问也就算了，为五郎大哥也不得不替他负担更多的家业，连冲田总悟都开始对他恨之入骨。
　　——“土方先生去死吧！”
　　土方十四郎从回忆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他看了看时间，2:00，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出房间去洗了把脸。
　　没有在意水滴顺着脖颈流入衣内，土方双手撑在洗脸池边上，抬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那个人。
　　“土方十四郎啊土方十四郎……你才是真正放不下过去的那个人啊……”
　　醒来后便再也没了睡意，土方十四郎也不甚关心这个问题。半夜醒来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对他来说。
　　他走进房间，长久凝望着刀架上的那把太刀。
　　为五郎大哥最后还是不顾父母的反对，将“村麻纱”给了他，也意味着将一半的家业继承权送到他手上。
　　但是啊，为五郎大哥。土方抚摸着那把有名的妖刀村麻纱，眉宇间是糅合进了涩意的疲惫。村麻纱在我的手里，注定是要生锈的啊。
　　他缓缓向楼下走去，穿过客厅，走过长廊，来到角落里练剑用的和室。寂静的夜里，一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寂寥而空旷。
　　换了一件黑色的和服，土方从角落的剑篓里随便拣出一把竹剑，脚步向后一挪，站成前后弓步的姿势，双手握剑举在身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然后——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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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田银时睡前喝了一大杯水，半夜便憋不住了，急匆匆地去厕所解决人生三大问题之一。
　　放完水总算舒了口气，坂田银时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向房间走去。经过土方的房间时，他注意到房门是开着的。
　　多串君睡觉不关门？他探了个头进去，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多串君怎么不睡觉？”他小声嘀咕着，然后隐隐听到了什么声音。
　　坂田银时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下楼，发现练剑室的灯微微亮着，便悄悄在门缝里看。
　　土方挥着竹剑，一下又一下，汗水已经浸湿了他额前的发，地上也有星星点点的汗水痕迹。
　　多串君……大概真的很累了吧。坂田银时想。
　　他默默走到客厅，在土方十四郎的杯子里倒上了温水，放在桌上显眼的地方，然后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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