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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之黑
黑与白,无序交织。
张扬的墨色,泼洒般一挥而过,利如星芒,快若鸿。残影,留下惊艳的一道弧线,优美而锐利。
魔王,或许就该是这样的狠厉到无可抵抗。
司马懿来了,伴随着空气的凝重。
整个空间,好像被他的墨色浸染,清水之间,本来就只消一点点墨汁,瞬间变得漆黑无光。而现在,他来了,带着周身至高的无序黑白。
那双黑白分明,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一如最深的夜,暗夜无光。
似乎亿万年青史,无数个夜里,那曾把整个天空都照亮的万家灯火,尽数为之湮灭。
就现在,永夜降临。
寂静而繁复,漆黑而永恒,在这无光的永夜里,是谁在吟唱?或只是风声,席卷着敌军所有人血溅五步的哀鸣。
至暗,抑或至高?
那无可拒绝不可阻挡的“势”里,夹杂着的,分明是最简单也最高级的,秩序的力量啊!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而最锋利的剑本身,也便不会是剑。
司马懿此刻便像是一柄出鞘的剑。
开了刃,所到之处皆为地狱。
他,正是魔王。
沧海化作桑田,而他却永存于世,是高贵,抑或是诅咒?
无所谓。
他觉得自己无所谓,也就该这样无所谓的。
可是偏偏。
可是偏偏这一次,在这样一个他以为谁也不会认得自己的“开端之地”或说“最终之地”,这样一个独立甚至该说是高于时空的王者峡谷,他竟会见到“故人”。
稷下书院里,那些青青子衿的旧梦。
临别前,那些令人惊颤的谶言。
为什么偏偏,他成为“魔王”之后,再遇的,竟会是这个人呢?
他不想杀了这个人。
他必须杀了这个人。
交织,盘错,纠结,对立。
一时之间,所有的念头涌上心间,而他最终也只是给了对方复杂而深沉的一眼,就在那神色里,万古不灭的明火都为之止熄。
那是最深邃,最黑暗的,魔王的眼啊。
可是对面的人似乎比他还要冷静,那人只是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清冷微笑,羽扇微动,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便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响起——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于是所谓“被计划”的一切,就在这终结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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