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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转变
段琰见状一惊,快步走到牢门边冲男子低声唤道“兄台,醒醒。”可是除了几只角落里的老鼠的叫声外,并未有人应答他。段琰隔着木栏使劲推了推男子,可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段琰双眉紧蹙,再这样下去此人非得丧命不可。他又看了一眼男子,心中暗道,只能这么办了。
段琰抬手拔下头顶的发簪,一连在男子身上不同穴位扎了数下,男子呻吟了一声,这才缓缓醒来。段琰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一声尖细的喊叫声从牢房门口传来了过来,一个长相秀美的妙龄少女此时正端着食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段琰知道自己被误会了,立刻将头发束好,冲少女温和的笑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在救这位兄台,并没有打算害他。”
少女见段琰长相俊朗不像坏人又见男子醒后对段琰并无怨恨之意,心中稍安。这才端着食盒走了过来。今日的饭菜要比以往前几天精致了不少,段琰吃的正起劲,余光瞥见男子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看着段琰面前的饭菜。
段琰轻笑一声,然后将饭菜拨出一大半放到了一个碗中连同筷子一起递到了男子额面前“筷子我已经用过了,若是兄台不嫌弃的话,请用。”
男子隐于与一团乱发中的脸微微一怔,半饷才将段琰手中的饭菜接了过来。段琰微微一笑,随即看向少女“多谢姑娘给我们送饭,在下非常感激。”
少女终究年纪尚小,接触过的男子又都是寨子里的粗莽大汉,难得遇到个对她温声说话的男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许久才红着脸说道“公子真奇怪,我可与那些将你抓来的人是一伙儿的,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
“别人若是想下毒害我,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不过姑娘你长得这样面善,我不相信你会是那般心思歹毒之人。”
少女垂头将食盒收好后,抬手冲段琰一展笑颜道“这件事公子可猜错了,本姑娘不仅心肠歹毒,而且比他人尤甚!”
段琰疑惑,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神智保持一丝清明,片刻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还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忙,取些伤药给我旁边的那位仁兄。若将来在下能侥幸逃出去,定然不忘大恩。”说完,段琰就一头扎进了稻草堆里昏睡了过去。
段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虽然他此时被黑布罩住了双眼,但好在他耳力不错仍旧能听到外面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尖嘴猴腮的二把手,一边赶路一边抱怨“大哥,先生不是说要我们等他来再决定如何处置段琰那小子吗,可你为何突然说要转移据点,莫非情况有变?”
气氛沉寂了片刻,刀疤男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了过来“今早山下的兄弟来报,说是有一伙儿商队进了山。”
另一个男子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不就是商队吗,有何大惊小怪的,我们寨里上百号人且身怀武艺,莫非还怕他们不成!”
刀疤男摇了摇头“这伙儿人来的蹊跷,不得不防。”
二把手知道喜欢刀疤男一向小题大做,但无奈级身份差距在那里摆着,他也不好顶嘴,心中暗自抱怨了几句后,便老老实实的接着赶路。
直到山光西下,刀疤男才带着手下的弟兄停止了赶路。而段琰因为一日未进食,此时就算不用黑布遮眼,也已经眼冒金星头晕恶心了。马车停了下来后,段琰的不适感这才好了一些。感觉到有风吹进了车厢,段琰立刻警惕了起来。
来人见状苦笑了一声“怎么,因为我害了你,所以对我也开始提防上了?”
段琰听出是之前那位姑娘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片刻缓缓开口道“姑娘并没有什么过错,你也只是按照指令办事而已。倒是在下,明明一把年纪了又见惯了生死,居然还相信人性本善,当真是愚蠢至极。”
少女沉默了片刻,忽然恶狠狠的说道“明明已经是阶下囚了,居然还这么多废话!”说完,段琰就听见咣当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到了他的脚边,紧接着一道银光闪过,段琰忽然感觉视野顿时清晰了起来。
段琰惊讶的看向车厢外的少女,只见少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怒视着他“看什么看,吃饭!莫非还要本姑娘喂你不成!”
段琰被她吼的一愣,然后苦笑着俯身去捡那摔倒了的食盒,一双满是灰尘的双足忽然进入了他的视线。段琰一怔,猛的抬头看去,他的好邻居此时正坐在他对面,浑身上下被麻绳捆的像个粽子。不过段琰除了手腕能动外,也没比他情况好多少。
段琰仔细的在好邻居身上打量了一遍,见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看来那姑娘的确是帮忙了,要不然以他好邻居那纤弱的身体自愈能力,就算伤口能好也得落下病根。不过看好邻居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却不似以往萎靡,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段琰俯身将食盒提起来,又费了不少气力将饭菜分为两份后,才端起自己那份吃了起来。
众人休息完毕又开始连夜赶路,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他们才再次停了下来。刀疤男坐在马上冲身边的一个容貌清秀浑身透着书卷气的青年说道“老三,你带几个兄弟进禹州城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若是有赶快回来通知我。”
青年得令,随即带着四五个人驱马向禹州城奔去。少女气哄哄的从段琰那边回来,寻了块干净的石头非常不淑女的坐了下来。二把头见状笑着走了过来“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惹了我们七妹生气,来跟二哥说说,二哥一定帮你出气!”
秦七七撇了撇嘴“还能有谁,不就那个段琰吗!如今都是阶下囚了,还在那自恃清高呢!”
二把手三角眼一立,撸起袖子就要往马车那边走“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他居然还有胆子惹你生气,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还真当自己是从前叱咤各国的战神呢!”
秦七七一把拉住他,轻声喊道“二哥,别!”
二把头回头看向秦霜霜,疑惑道“七妹你怎么了,二哥帮你出气,你怎么反倒护着那家伙?”
秦七七一时语塞,片刻才缓缓说道“段琰如今武功尽失身子早就不似从前,再加上我又给他下了七七化骨散,你若是过去责打他一顿,极有可能将七七化骨散提前催动,到时就算是我有解药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而且”秦霜霜顿了顿,抬头直视着二把手继续说道“先生有令不得虐待或是打杀段琰,二哥不会违抗先生的是吧?”
二把手三角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不过顷刻便已消失不见,他抬手在秦七七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佯怒道“我们七当家的如今长本事了,还会威胁二哥了是吧!”
秦七七揉着额头理直气壮道“我说的可一点都没错,二哥你不能向大哥打小报告!”
“七妹又犯了什么错不让二弟告诉我啊?”刀疤男笑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二把手奸笑着看了秦七七一眼,然后对刀疤男说道“七妹这次确实没犯错,是我戏耍了她一下,她生气了,说我只会向大哥你打小报告。”
刀疤男看向秦七七,问道“二弟说的可属实?”
秦七七没办法反驳,只好不情愿的点点头。刀疤男见状叹了口气“七妹你一直这样怎么行,将来要是嫁了人,也跟丈夫这么说话吗!”
“我不想嫁人,我要一直陪着你们。”
“你在说什么浑话,你明知道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秦七七还想反驳,就见四当家带着人回来了。
“禹州城内状况如何?”刀疤男走过去问道
“一切正常。倒是同丰客栈的老板说有日子没与二哥见面了,说想要聚一聚呢。”
刀疤男扭头看向二把手“二弟,这客栈老板是何人?”
二把手心中暗骂老四多嘴,面上却笑道“这客栈的老板曾经是我的同乡,年少时家乡发生了瘟疫,我碰巧救过他一命。后来就各奔东西了,偶尔遇见时会聚一聚,也算是有些交情。”
“此人可靠吗?”
二把头看向刀疤男“大哥,莫非你是想让我们住进同丰客栈?”
刀疤男点头“先生说明日将与我们在禹州城会合。禹州城是齐国与昊国的经商要道,城内人多眼杂,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客栈住下整顿。若是你这同乡可靠,那这同丰客栈便是我们最佳选择。”
二把手了然的点头“张梁这人虽然有些商人的圆滑和贪财,但是却很重义气。当年我救了他和他妹妹后不久就大病了一场,这小子想尽办法四处求医,最后大夫是请来了,他自己也发了高热倒下了。”说完,二把手还笑了起来。
刀疤男知道二把手与人交往向来提防三分,能让他鼓起勇气卸下防备的人,其人品可见一斑。
于是刀疤男做了个决定。
同丰客栈是禹州城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虽然位置不起眼,但禹州城内人流甚大,所以总体来说生意还算不错。张梁此时正低头算账,就见小二急匆匆的从门口跑了过来。张梁双眉一蹙“慌什么,火烧屁股了不成?”
小二到底年轻。还做不到事事从容,他抬手冲门口一指冲着张梁喊道“掌柜的,门口来了好多人,各个五大三粗还都带着武器,看那打扮倒像是土匪!”
张梁一怔,随即从柜台出来向门口走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二把头。张梁当即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刘俊哥,真是好久不见了!”
二把手也笑道“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生意好吗?”
“还成。”说完,张梁又打量了眼其他人“刘俊哥,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莫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把手点了点头“确实有事,不过详情我却不能告诉你。我们只是想在你这客栈住一晚上,明日便会离开。只是不知道你这里可还有足够的空房间?”
张梁急忙点头“有的有的。近日林州城发生了暴乱,不少商队都被围困在城里了,所以我们这边人流比平日少了许多。两人一间的话,足够你们住的了。”
“那就好,你放心,房钱我们会照付的。”
张梁摆手“房钱就不必了,你我的交情还用的着提钱吗。”说完,他扭头冲缩在角落里的小二喊道“阿福,带着这些客人去天字号房。还有,将酒窖中的女儿红取出一坛来,我今日要与刘俊哥喝个痛快。”
段琰不知道秦七七之前拿来的食盒中是否又下了药。反正他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都不痛快,躺在床上伸了懒腰,右手不经意间触摸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段琰一惊,缓慢的转头看向右侧,一个只穿了里衣的青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段琰手中柔软的触感正是青年的头发。
段琰定睛看了许久才发现,这个青年居然他的好邻居!平日里好邻居要么就是满身血污要么就是蓬头垢面,如今洗了澡打理干净了,倒是个容貌出众的美人。段琰的目光在好邻居脸上游移许久,最终落在了他紧闭的双眼上。
好邻居的眼型细长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水光盈盈似有千言万语蕴含其中。因此即便他从未和段琰说过话,段琰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并不是很讨厌自己。
不过看着看着,段琰越来越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正想在仔细的研究一番,一声咳嗽破坏了段琰的心情。
段琰向门口看去见是秦七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姑娘有事?”
秦七七冷哼了一声,甩给了段琰一个掌心大小的方盒“这里面是金疮药给你旁边那人用得。”
“谢谢。”
秦七七又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多时,同丰客栈内就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
一刻钟后,十几个黑衣黑甲浑身满是血迹的青年跪在段琰床前齐声说道“黑甲卫暗鹰来迟,还请主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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