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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穷人与富豪
永宁公主所住的未央宫,花香四溢,景致宜人。段琰环视了一番,发现这宫中的装饰布局竟然与永宁公主出嫁前所住的和乐宫有九成相似。可见赫连修对于永宁的事确实上了心。
因为知道段琰要来,所以永宁公主便特意命人准备了些段琰喜欢的吃食。段琰之前去了趟茅房,此时腹中正空,忽然闻到这熟悉的饭香,感动的差点想要落泪。
永宁见状笑着锤了一下段琰的肩膀“阿琰,你看你都多大人了,居然为着这点小事哭鼻子。”
“皇姐,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说完,一甩衣摆坐在了饭桌前,摆出了一副要狂吃海喝的架势。
永宁公主对段琰好吃这件事也是没辙,随后冲还站在一旁的赫连韬温声说道“韬儿,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儿臣府上还有些琐事要去处理,就不打扰母后和王爷姐弟团聚了。”
永宁点头“既然你有事就先回去吧。你父王刚才在寿宴上酒饮的多了些,你明日晚些去请安吧。”
赫连韬点头应允“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待赫连韬离开了未央宫,永宁示意宫女将门关上,这才看向段琰接着说道“母后和皇兄最近可还好?”
段琰咬着根鸡腿支吾道“一切都好。”说完,段琰擦了擦嘴,从怀中取出两封信递给了永宁“这是太后还有皇上他们写给你的信。”
永宁一怔,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不多时已经泪流满面。段琰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绢帛将永宁脸上的泪痕擦干“我知你心中对皇兄还有怨恨,可事已至此,再纠结过往对你没有一点益处,人总是要学着向前看。”
永宁被他这句话逗笑了“那我怎么见你不仅没有丝毫长进,反而越来越像小时候了?”
段琰一皱眉“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什么叫越来越像小时候?我这叫坚持本心!”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对了,你还没好好看过泓儿吧?”
段琰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离得有些远没看清楚,只觉得是个像馒头一样白白胖胖的小子。”
众宫女......
永宁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段琰从小就这个样子,她真的会以为面前之人是某个村野莽夫假扮的。毕竟像段琰这种奇葩,在皇族之中还是很少见的。永宁也懒得去纠正了,扭头对身边的宫女说道“翠竹,把七皇子抱过来给王爷看看。”
翠竹低头应允,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过来。段琰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婴儿,果然如同他形容的那样白白胖胖的。不过这孩子眉眼倒是生得极好,几乎集中了永宁和赫连修的所有优点,长大之后定然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翩翩公子。
段琰微笑着用食指在婴儿白嫩的脸上轻轻一点,婴儿细小的眉毛瞬间微微蹙起似是生气了一般。段琰见状觉的很是有趣,当即又在婴儿的脸上点了一下。婴儿这次是真生气了,粉嫩嫩的小胖手当即攥成了拳头,胡乱的挥舞了起来。
段琰见状大笑了起来“小小一个奶娃娃还知道生气了!”永宁也跟着笑了起来。
段琰再次低头看向婴儿时,忽然发现在他的肩上有一个呈月牙形的暗紫色胎记。他疑惑的看向永宁,永宁回答道“这是齐国皇族特有的胎记,只有少数人才有。”段琰了然的点了点头。
“阿琰,你与清远何时返回昊国?”
“最迟大后天。明天我还得去给清玄那小子置办些礼物。”
永宁笑道“你对清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谁让那小子从小就知道依赖我呢。”
永宁忽然收敛了笑意,表情变得正经了起来“阿琰,虽然我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可我还是想提醒你。清玄终究是皇子,皇兄又迟迟未立太子,你这样过分的亲近他,极有可能将他推上风口浪尖。若他真无心于皇位也就罢了,但若是因为有你的倚仗,而对皇位有了觊觎之心,那么前方等待着你们的极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段琰本想反驳说就凤清玄那脑子五个加起来也不如凤清远一个好使,可当想起凤清玄的母妃白洛烟时,这个想法又变的不那么坚定了。
凤清玄的母妃白洛烟是户部尚书白文奇之女。白洛烟容颜艳丽,却又比其他女子多了一股英气,所以刚一进宫就获得了圣宠。
众嫔妃皆以为白洛烟能获得圣宠,是因为她的性格在宫中比较少见,所以凤景寰宠她也只是一时图个新鲜罢了。待这新鲜劲过去了,她或许连宫女都不如。
可是她们没想到的是,白洛烟不仅颇得皇上青睐,而且还受宠多年。这样的女子不可能是徒有一副好相貌的花瓶,其心机定然也非同一般。不过让段琰疑惑的是她的死因。虽说后宫缤纷争斗不断,互相陷害也属常事,但皇帝不仅并未详查她的死因,反倒是下旨将她近身的宫女太监全都处死。如此做法,不得不使人联想。
段琰离开皇宫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夜幕下的樊城灯火明亮,亦真亦幻犹如梦境。
齐国的酒后劲十足,待段琰回到驿馆时,才发现头晕的厉害。正欲回房休息,段琰忽然听见有笑声从后院传来。拉住路过的下人询问,这才得知是凤清远的旧识登门拜访了。
凤清远既未上朝听政,又未出宫建府,所以平日里一般都待在宫中,能接触到的人本就屈指可数。一个能在齐国和昊国之间自由出没并且还能接触到皇子的人,段琰非常感兴趣。
凤清远与对面的青年正有说有笑的谈论各自年少时遇到的糗事,忽然看见段琰走了过来。凤清远脸上的笑容当即清浅了不少,青年察觉到凤清远的变化,正欲开口询问,就听见段琰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下人说贤侄的朋友到访,心生好奇,所以就过来了。不过,好像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凤清远微笑道“皇叔和我不必见外,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我在昊国遇见的旧识,温流羽,温子书。”
段琰看向面前的俊雅青年,眼中顿时一亮“阁下莫非就是齐国第一皇商,温氏商号的东家,温老板?!我一直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幸一见,温老板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温流羽有些受宠若惊“王爷实在是过誉了,在下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
段琰不禁想要翻个白眼,你哪是什么普通的商人,你可是坐拥齐国大半经济命脉,富可敌国的商业巨擘,与段琰这种想买吃食还要冲元宝要钱的废柴可不同。
凤清远见段琰脸色有些不好,正要开口询问,就见段琰两眼一翻,似被人从后脑勺敲了一闷棍般,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
凤清远一惊,连忙跑过去查看段琰的状况。温流羽身为商人常年走南闯北,对一些常见的病症很是了解,见段琰脉象平和呼吸有力,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温流羽刚想开口告诉凤清远不必担忧,段琰忽然就打了个酒嗝,大骂了元宝一句。
这下温流羽不必说,凤清远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温流羽见凤清远面色铁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是知道当年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镇南王竟是这般有趣的人,我真应该更早点认识殿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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