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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突变、请帖
参加寿宴的宾客都是一些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哪里见过这般血腥惊悚的场面,一时间不少人被吓晕了过去。
柳汶看着扑倒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的母亲和站在一旁抽泣的画柳,心中既悲痛又愤怒。到底是何人会对父亲下手?!
柳汶快步走到画柳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瘦小的肩膀,急切的问道“画柳,你刚才可看到刺客的相貌没有!”
画柳虽然平日里行事稳重,可终究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被柳汶这么一问,当即哭的愈加剧烈“奴,奴婢赶到的时候只远远看到一个黑影,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柳汶不甘心,欲再次追问,人群中与柳丞相私交甚好的李尚书忽然开了口“贤侄,我知你迫切的想查出谋害文熙兄的真凶,可眼下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看不如将案子转交给黑甲卫,说不定他们有办法查出凶手。”
黑甲卫本是前任镇南王为了侦查敌国间谍而特地组建的一支秘密军队。三年前段琰负伤后,就将黑甲卫连同虎符一同交给了皇帝凤景寰。黑甲卫办事能力超群,仅仅两年的时间就破获数十起悬案。所以柳丞相的命案交给黑甲卫调查是最快也是最佳的选择。
段琰正准备出门,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一滴一滴落在肩膀上转眼消失不见。元宝知道自家王爷最不喜雨天出门,所以犹豫着看向段琰。不过出乎元宝意料的是,段琰并未扭头回府而是皱着眉仰头看了眼天空,然后就抬脚上了马车。
丞相府距离王府不远,坐马车只需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可到达。若是以往,元宝定会在这段时间东拉西扯说点没用的废话直到段琰发火了才肯罢休,可此时他却老老实实的赶着马车,沉默不语。
元宝虽然废话很多,但是人却不傻,段琰明明不喜欢雨天出门,却还是坚持赴宴,其中定然不只是为了柳三少爷的人情这么简单。
车厢内的段琰确实心情不佳,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旧伤复发的痛苦。三年前的那场战役,段琰被南宫豫的毒箭所伤,虽说性命无虞,但每到阴天下雨之时,伤口总是会隐隐作痛,这也是他鲜少在雨天出门的原因。
若是往常,仅仅这个原因,段琰就可以回绝掉所有的宴请。但是,想起前几日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桌案上的信,他总觉得与柳丞相有些关系。
痛感渐渐褪去,段琰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冲还在赶车的元宝喊道“元宝,丞相府还没到吗?”
隔了片刻,元宝才颤声答道“王爷,丞相府好像出事了!”
闻言,段琰掀开了帘子。元宝抬手冲前方一指“王爷您看,那些人是黑甲卫吧!”
段琰顺着元宝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队黑甲卫守在了丞相府门前。黑甲卫非大案命案不出,可见丞相府中的确发生了大事。“元宝,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段琰放下了帘子坐回了原位。
元宝不敢抗令,跳下马车就向丞相府跑了过去。
段琰正闭目养神,忽然感觉有潮湿的风吹了进来,他虽然武功尽失,但是熟知元宝的气息,察觉到不对,顿时睁开了双眼,此时一个身着黑衣面罩黑巾的青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青年虽然被黑巾遮住了相貌,但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很美,眼尾上挑眨眼间自有波光流转。段琰凭借经验可以料定,这个青年定是个美人。美人鲜少能抵挡住段琰的魅力,再加上这美人明显对他没有杀意,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的劝说一番,说不定能让他重回正道。
可事实是残酷的,段琰刚开口还没吐出半个字,一把冰凉的弯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段琰瞬间就吓瘫了“这位壮士咱们有话好说,只要您开口无论是金山银山还是倾城美女,本王定然双手奉上,只求您放本王一条生路!”
段琰的哀嚎声越来越大,青年干脆捂住了他的嘴,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带我出城。”
得知柳丞相被杀的消息,元宝大惊,立刻跑了回来想要通知段琰。可刚跳上马车,段琰好似不耐烦的声音就从车厢里传了出来“掉头,本王要出城一趟。”
元宝一愣“王爷,您不是让小的问清楚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吗,小的打听清楚了,是......”
“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本王说了现在出城,你耳朵聋了吗!”
元宝被段琰吼的一愣,当即心中涌上来浓浓的委屈,可主子的话,下人就得听。元宝将眼中打转的泪花憋了回去,挥起马鞭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驾!”
洛城城门守卫统领王冲与元宝是老熟人,一见是元宝驾车,立刻上来打招呼“哎呦元宝兄弟,王爷今日可是要出城吗?”
元宝微微一笑“王大哥所说不错,我家王爷确实有事要出城一趟,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王冲歉意一笑“元宝兄弟实在是不巧,今日丞相府发现有刺客行凶,为防凶手逃脱,上面下令让我们守卫要严查每一个出城的人员,朝廷重臣也要接受检查,所以......”
车厢的帘子忽然被掀开,穿着竹青色锦袍的段琰正端坐在垫子上看着王冲微笑“王统领既然是受了上面的指令,本王配合便是。怎么样王统领,看看本王这车内可有嫌犯藏匿?”
王冲将车厢内仔细的看了一遍,除了些许毛垫以及饮茶用的茶几和茶具外,并没有可疑之处,于是抱拳道“下官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多有冒犯还请王爷见谅。”说完,王冲对手下喊道“放行!”
元宝冲王冲一点头,挥起马鞭驾车出了城门。看着城门越来越远,段琰俯身敲了敲脚下的隔板“刺客兄弟,我们现在已经出城了,解药是不是该给我了?”
见无人应答,段琰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隔板,顿时一道黑影就飞了出来。
离开洛城许久,段琰仍未说明究竟要去哪,元宝正欲开口询问,就听见痛苦的喊叫声从车厢内传了出来。元宝大惊,当即勒住了马,翻身跳进车厢内。而此时车厢内的段琰早已是人事不省。
段琰是被强烈到可以杀人的檀香味给呛醒的。在他昏迷期间,敢如此在镇南王府做幺蛾子的,除了元宝,段琰想不出第二个人。段琰睁开双眼正欲开口大骂,可当看见某人为他祈祷而高高隆起的额头时,他将那些责骂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发现段琰醒了,元宝立刻哭着扑了过来“王爷,您可算是醒了,元宝差点以为您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
段琰嫌弃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本王带你出去都嫌丢人。”
元宝不服想要还嘴,忽然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微笑。元宝大惊,急忙过去行礼“五皇子殿下。”
凤清远温声道“免礼。”随后看向段琰,接着说道“皇叔觉得身体怎么样?可还有不适之处?”
段琰与这个像极了皇帝的侄儿感情一般,于是便敷衍道“多谢贤侄关心,本王现在已无大碍。”
凤清远微笑“如此侄儿便放心了。父皇本打算昨天就来看您,但是因为政务脱不开身,所以就让小侄代劳了。”
“待本王身体痊愈,定会进宫谢恩。”
凤清远又说了一些关于七皇子凤清玄被禁足的事,便起身告辞。凤清远离开后,段琰又重新躺会了床上。他与各个皇子的相处基本上都维持在不咸不淡的叔侄关系。他唯待两人有所不同。
一位便是凤清远。段琰之所以对他疏远淡漠,是因为他与皇帝凤景寰很像,都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肚子里弯弯绕特别多的人。
与这种人相处,一句话不反复思量个十来遍都不敢说出口,简直是对身心的双重摧残。相比之下,凤清玄就直率的多。虽然他这个性格惹过不少麻烦,但是因为他自小就爱依赖段琰,所以段琰多少对这小子有些偏爱。
段琰唯一的长处就是好吃好睡,身体恢复能力惊人,没几天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不过身体好了就意味着要进宫谢恩,一想到凤景寰那张笑容满面的脸,段琰后背就嗖嗖的冒着凉风。
第二天早朝后,段琰坐着轿子进宫面圣。
凤景寰最近政务繁忙,眉宇间有些许倦怠。听到太监禀报说镇南王来了,凤景寰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传。”
段琰一进门便行礼道“皇兄。”
“免礼。贤弟病了几天,人倒是看上去比以往精神了不少。”
“小弟这几日里不是吃就是睡日子过得和猪一样,自然精神饱满。”
凤景寰笑的更灿烂了些“你这比方倒是贴切。对了,这个你看看。”
段琰将凤景寰递过来信纸展开,信上的内容是黑甲卫对于柳丞相被杀的调查报告。大致看完后,段琰看向凤景寰,低声说道“皇兄,这信上所说之事可确定了?”
凤景寰收敛了笑容,缓缓说道“目前并无确凿证据。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刺客想从柳相身上找出什么东西,但是没有成功。柳家人现在仍旧很危险,不过朕已派人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并有大内侍卫保护,短时间内应该无碍。”
段琰点头,紧接着凤景寰又说道“永宁不久前刚为赫连修诞下了皇子,赫连修对这孩子甚至喜爱,想将自己的寿辰与这孩子的我满月宴一同举办,这不刚给朕发来了请帖。”
段琰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晋国与齐国关系谈不上多和睦,但至少不会到开战的地步,况且永宁公主现在又身为齐国皇后,所以这次寿宴晋国必须得有人去参加的。“那皇兄可是想好派谁前去祝寿了吗?”
凤景寰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段琰指着自己“皇兄您在说我?不成不成,如此大任小弟可完成不了。”
见段琰抗旨,凤景寰也不恼,依旧淡笑着说道“永宁自小与你感情深厚,上个月来信向朕询问你的近况。如今正好有机会去齐国,你可不能推脱。而且朕还听闻神医丹阳子如今正在齐国,说不定你还能碰上,那样你的伤就有办法痊愈了。”
胸口的箭伤一直让段琰头痛不已,若是能治好,当然欢喜“皇兄,小弟愿意出使齐国。”
凤景寰笑意更深“贤弟愿承担此重任,朕甚是欣慰。对了,清远也将与你同去。这孩子自他母妃去世以来,心情郁结。借此机会,你带他出去见见世面,权当散心吧。”
......皇上,你这是让本王心情郁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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