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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秋猎
来人正是凤景寰唯一的女儿,年仅十一岁的永和公主凤清瑶。凤清瑶乃齐贵妃所出,自幼便继承了外祖父齐大将军的性子,如男子一般喜欢舞刀弄枪。凤景寰有六个儿子却唯有这一个女儿所以总会偏爱她几分,再加上齐贵妃圣宠优渥,旁人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为此,段琰前些年没少受到这小丫头的折磨。
段琰向车外四下看了看,然后对凤清瑶说道“永和,你擅自离开车队,也不怕你父皇责罚你。”
凤清瑶晃了晃手里的马鞭无所谓的说道“往年的秋猎我也是如此,父皇和母妃早已习惯了。倒是皇叔你私自带侍妾参加秋猎,可是会招人非议的。”
段琰闻言满脸疑惑,凤清瑶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奸笑,俯身凑近段琰耳边小声说道“皇叔你可别装傻,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你车里藏着个容貌不凡的美人!”
段琰一怔,随即看向依旧表情淡淡的十五。永和这丫头该不会说的是他吧?想到此处,段琰下意识的将车帘轻轻的向自己这边拉了拉,将十五的身形掩好后,才板起脸对凤清瑶说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你好歹也是我昊国的公主说这种话也不觉得羞。”
凤清瑶撅着嘴瞪了段琰一眼“我本来就没说错。皇叔你就知道欺负人,我要告诉父皇和母妃!”说完,凤清瑶便拍马向凤景寰所在的马队奔去。
段琰将车帘放下,仿佛如没事人一样靠在座位上小憩起来。
昊国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赶了近一天的路,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赶到了位于东夷国与昊国边境的永昌围场。
东夷国迎接的队伍此时已经在围场等候了。因东夷国皇帝宇文烨已经卧病多年,此次代替他迎接昊国队伍的是太子宇文涟。宇文烨与凤景寰不同,子嗣单薄的很,算上宇文朔以及宇文涟也仅还有一子一女。
宇文涟是宇文烨已故皇后所生,年纪不大估计二十出头,外表斯文俊秀,气质温润平和,与以粗犷豪爽著称的东夷人截然不同。若不是从他的眉眼中能隐约看出宇文烨的几分影子,段琰甚至怀疑这人并非宇文烨亲生。
宇文涟和凤景寰官场的客套话你来我往的说了一刻钟,终于下令让大家支帐篷休息。围场的住宿条件虽远比不上王府舒适,但段琰好歹也在军队待过几年,更差的环境他也经历过,所以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倒是那些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几位皇子不免对此有些不满。但又想到秋猎是难得在凤景寰眼前表现的机会,几人心中那少许的不满也只好咽回肚子里。
一夜黑甜无梦,随着黎明的到来,秋猎正式开始。段琰十来岁的时候参加过一次秋猎,对其流程多少还有些印象。
秋猎刚开始时,需要派官兵进入围场里布围,待猎物进入小包围圈时,再以哨声为引通知王公大臣、皇子皇孙进入围场捕猎猛兽。若是段琰身体强健武功尚在,他倒是乐于与这些少年们一争高下,随便挫挫他们的锐气,享受一下居高临下的成就感。不过现在吗,他还是乖乖的当个看客为妙。
段琰心中如此想着,忽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围场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凤景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举起弓箭朝天射去,当羽箭划破天际的那一刻,立即有太监高声喊道“秋猎开始!”
凤清瑶正端坐在马上,闻言看着身边的凤清玄和凤清远笑着说道“五哥、七哥今年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们了!驾!”
转眼间,凤清瑶便如同飞出去的箭矢一样,一下子的冲到了众人的前面。大皇子、三皇子还有八皇子见状也都策马紧跟了上去。凤清玄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凤景寰,无奈的说道“父皇,您也不管管,永和这般争强好胜以后该如何嫁人啊!”
凤景寰微笑着说道“永和乃我昊国公主难道还愁嫁不出去吗?倒是你小子别因为怕输就拿永和的女子身份找借口才是。”
端坐在齐贵妃身边的是十二皇子凤清晨小大人似的点头说道“父皇说的没错,定是七哥怕输给姐姐才会如此说的。”
凤清玄俯身捏了下凤清晨粉嫩的小鼻子,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会狐假虎威了是吧!”
凤景寰笑着拍开了凤清玄的手“你跟你十二弟计较什么,他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倒是你还不快去围猎,若是今日你捕不到猎物,朕可是要责罚你的。”
凤清玄呲牙一笑“这个父皇大可放心,儿臣的骑术还有箭术可都是皇叔教的。皇叔的技艺您还不清楚吗!”
凤景寰笑着踹了凤清玄一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你能跟你皇叔相较不成!幸亏他现在没在这,不然非让你将他的脸丢尽了不可。”
看着凤清玄翻身上马的流畅动作以及策马远去的潇洒身影,凤清晨扭头冲凤景寰说道“父皇,儿臣也想参加围猎。”
凤景寰低头看着凤清晨微笑道“怎么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凤清晨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答道“儿臣今年已经八岁了,虽然平日里有师父教儿臣骑射,但是儿臣总觉得若总是射一些死物,箭术是不会有什么大的进步的,再加上皇兄们还有皇姐骑射都很出众,儿臣也不能落后才是。还请父皇能应允儿臣。”
齐贵妃轻声劝道“晨儿你还小,再过两年参加秋猎也不迟啊。”
凤清晨当即反驳道“儿臣听说镇南王叔第一次参加秋猎时年纪尚不及儿臣大,但是他的表现仍旧不逊色于其他皇叔。儿臣虽然可能远不及镇南王叔,但儿臣还是想试一试。”
齐贵妃秀眉微蹙“可是......”
凤景寰抚了下长髯笑道“彩芙,我看晨儿说的很有道理。不如就让他去吧,多派些人护着他便是了。”
齐贵妃不好反驳圣意,只好点头应允。
凤清晨欢喜着命人将他的小马牵了过了,流畅的翻身上马,然后冲凤景寰和齐贵妃行礼“父皇、母妃儿臣去了。”看着凤清晨的远去背影,齐贵妃暗自祈祷着,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凤清晨的马虽然还未成年,但到底也是少见的良驹,全力策马速度也是不慢的。果然没过多久就遇上了慢悠悠骑着马仿佛不是参加秋猎,而是逛灯会一般的段琰。身旁的侍卫见状,小声对凤清晨说道“殿下,我们要不要过去和王爷打声招呼?”
凤清晨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不必了,我们还是先赶紧追上七哥他们吧。”
元宝看到他们旁边的森林中有一队人马正快速策马而去,便扭头对段琰说道“王爷,那边好像是十二殿下。”
段琰正忙着为十五介绍周围的景物,闻言不悦道“那又如何?”
“小的想十二殿下素来与七殿下关系亲近,这会儿子定然是去找七殿下的,我们要不要同去?”
“人家是去围猎,我们去添什么乱,老实在这待着就是了。”闻言,元宝立刻闭嘴缩到了角落里。
段琰冷哼一声,正欲回头与十五接着之前的话题。一声急切的喊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来人,快来人!太医呢!”
段琰听出是凤清玄的声音,连忙翻身上马向声音来源处疾驰而去。元宝和庄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十五一把拉过马匹翻身上马向段琰追赶而去。
当段琰赶到时,发现眼前的地上满是被箭矢射杀了的侍卫的尸体。而凤清玄正瘫坐在这些尸体的中央,怀抱着一个少年哽咽着。待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在靠近,凤清玄连忙抬头望去,见是段琰,声音又抑制不住的带了哭腔“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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