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八章
那疑问在君溯遥心中转了几转,还是咽了下去。
他跟着钟拓还有长青,循着那银光粉缓缓地找到了山上,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山寨的所在地。
钟拓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那大门被缓缓的推开,钟拓自光亮那处缓缓走向进来,大厅里的那些山匪都被钟拓的气势惊住了,喧闹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只见钟拓一步一步向前走,就像踏在众人的心上。
在战场上,兵戎未见,从气势上便输了,胜算的几率就会顿时减少。
钟拓在心中暗自鄙夷,这帮乌合之众竟然也敢抢我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在意料之中了,钟拓接连打败了几个人,又把那老大一脚踩在脚下,居高临下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你们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来。”
剩下的众人没一个人敢再上前。
钟拓看着这帮歪瓜裂枣,也不屑于收他们入伍,他的军队都是一帮训练有素的直面生死的英勇战士,才不会让这帮老鼠屎交了一锅腥。就大发慈悲一回让他们走了。
可变故就在此刻发生,那老大心有不甘,趁钟拓回身检查自己东西的那一瞬,一柄尖刀狠狠的向他的后心刺了过去。
离他最近的君溯遥想都没想,一把握住了,血顿时从他的指缝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刀片割进肉里的那一瞬,君溯遥疼的一抽。
不禁在心中暗咒一句,真TM的疼啊。
钟拓猛地回头,一脚踹的那人人仰马翻。
君溯遥手指一松,那沾了血的尖刀,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钟拓又一脚将那把尖刀踢进了那老大的喉咙,那老大当场就没了生息。
这时候,去观察那帮山匪动向的长青才回来,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山匪老大,心中顿时一紧:“少爷,出了什么事?”
“这杂碎想杀我,让君少侠拦住了。”
长青看着君溯遥一手的鲜血,赶紧去翻找自己的包裹,找到一瓶金疮药,给君溯遥的手做了处理,暂时包扎上了。
钟拓的眼神停留在了君溯遥身上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又移开了。
他说:“既然已经拿回了我们的东西,那就走吧。”
君溯遥不知道,钟拓本是要等到剿灭山贼之后,就杀了君溯遥,因为他知道了他们太多的秘密。
但是他却突然反悔了。
杭州.
入夜,南归雁手执一本书,坐在桌前借着蜡烛的光亮细细的看。
忽的,蜡烛的灯芯晃了晃。
南归雁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门窗上,他推门进来,一袭黑衣黑面罩,头发上还微微潮湿的带着露水,看样子已在在这里好久了。
那人冷冷的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些微微沙哑:“你知道我会回来?”
“你既然来了,那么你心中也已经有了选择了吧。”
那黑衣人有点惊讶:“你都知道?”
南归雁平静的叙述:“你替刁雅红杀人,可你失败了,她派了人接应你,可她并没有救你,对不对?”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南归雁眼中映着点点星光,抬手轻抿了口茶:“眼下有个好选择,你走不走?”
影刺客问:“什么选择?”
“跟着我。”
第二天,南归雁来到了施浅忆的家来拜访,君溯遥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南归雁。
那一眼君溯遥真的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有天人之姿。尤其是那股气度,不卑不亢却有着傲然风骨,怪不得能写出那样一手好字来。
施母热情的招待他:“南公子请坐啊。这是浅忆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君溯遥。溯遥,这是南归雁南公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南归雁礼貌的向君溯遥点了点头。
君溯遥同样回以一礼。
饭桌上看着施浅忆和南归雁笑眼相对的样子,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可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一口气郁结在心里,真是憋得难受。
不过南归雁和施浅忆的性子还真的挺像的。
都是那样温润沉静的性格,又都饱读诗书,两人之间又有很多东西可聊,反观他,年少时不喜欢读书,他们说的那些什么诗经史记什么的他连听都听不懂。
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耳朵捕捉到南归雁会武功的字眼,他突然眼前一亮。
“南公子会武?”
南归雁点了点头。
“那我们何不妨切磋一下?一较高下?”
南归雁愣了愣,摆手拒绝了:“我从不与人比试。”
当他一进屋的时候,他就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剑眉星目,天生一双笑面,看着人总是笑眯眯的。再看他的装束打扮,像个江湖游侠,不过看他的步伐和动作,又不像那种内功深厚的练家子。
不过在饭桌上的举止行为,又能看得出他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有什么事都喜欢表现在脸上。
比如说,他喜欢施浅忆。
比如说,他对他隐隐抱着排斥和敌意。
比如说,他右手拿筷子的动作很别扭,说明他的右手短期内肯定受过伤。
他的口音应该来自北方晋中一带,而施浅忆的口音很浅,据施母所说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证明他们两个应该都来自北方晋中一带。
再看他们家里的摆设,都是些很值钱的物件,正厅里又供奉着财神爷,或者桌子上摆着个金□□,晋中的晋商又很多,说明施浅忆的父亲很有可能是个商人。商人的流动性又很大,他们一家迁来杭州可能是因为他的父亲决定留在杭州经营生意。
短时间的观察和相处,让他很快的摸清了施浅忆的底细。
综上所述,他在心中对她下了判断,她很安全,且与朝廷的联系很小。
至于君溯遥……他在心中把他列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也自然不愿意和他比试,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入夜后,施浅忆有着晚上出来透透气的习惯,君溯遥就陪着她在湖边吹着清风散着步。
他对施浅忆说了他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不过却没有透露他受过伤的事,不想让施浅忆徒增担心。
这江南烟雨果然很美,在晋中随处可见高山险峰,而在杭州随处可见的是涓涓溪水,亭台水榭。
这里的一切对君溯遥都很新鲜。
树梢间偶尔透过明月的银辉,抬头望去是布满辰星的夜空,远处湖面上灯火莹莹,游船上歌女的歌声在湖面上传出去很远。
路边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映在施浅忆的脸上明明暗暗,美的惊人。
这时,施浅忆却不经意的发现不远处草丛间闪过一道黑影,若不是摇晃的树丛,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
她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可那黑影仅仅一闪而逝后,就在也寻不到踪影。
后来知道施浅忆回到家后也没能再次发现,不过这件事却被她悄悄地留意住了。
时光匆匆,转眼冬至。
施浅忆这一日因为下雪,并未出屋,因为赏心悦目的景色,倒想起练字来。
初雪绽晴,天地间铺上了一层雪白衣裳,满园是一种和谐的宁静。
枝头上的雪随风抖落下来,洋洋洒洒又落在空旷寂静的雪上,与天地融为一体。
南归雁踏雪归来,衣领随着风轻轻摇晃。
从窗户望见施浅忆披着披风,伏在桌案之上神色认真的一笔一划在练字。
他悄悄掀开门帘角,缓着步子走了过来。
施浅忆并没有发现身后悄悄走来的南归雁,正写到“死生契阔”四个字,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气,她抬起头,看见南归雁顶着一张被冻的微微发红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端正俊秀的字体。
“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她嗔怪道,若不是她发现,真是要被他吓到。
“看你写的认真,就没敢打扰你。”南归雁微弯的嘴角带着笑意。
施浅忆昨晚睡得很好,眉眼间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面对的心爱的人温软的语调,施浅忆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怎么不写了?”
“我知道我的字比起你来,还差好多,这些……你只当做闲时的练笔之作罢了,登不上台面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纸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她可不想让南归雁知道她一直偷偷模仿他的字迹。
“别这么谦虚,你写的很好。”
君溯遥在窗外看着他们郎才女貌,笑问笑答的模样,一时间止住了脚步。
默默的咀嚼心中不断涌出的苦涩,握了握手中的墨石,转身拂袖而去。
施浅忆昨日刚刚过了生辰,君溯遥想了好久,打算投其所好送给她一方上好的墨,可她似乎不再需要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