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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
对于找上门来的唐莳萝,陆三七倒是不以为意。站在客房门口,陆三七转头用眼神询问着房中的君迁子,见君迁子微微颔首,这才让唐莳萝进了门。
唐莳萝看到君迁子,脸色一怔,继而转向陆三七:“请问陆姑娘,白术她……在哪里?”
陆三七坐在凳子上,摆弄着手中的茶碗:“唐姑娘,白术在哪里,你心中不是有结果了吗?”
唐莳萝直勾勾的盯着陆三七,陆三七猛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神,手中的茶碗放到桌子上:“唐姑娘,如你所想。”
“什么时候的事情?”唐莳萝问的平静,握紧的手泄露了她的不安。
陆三七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既然已经得知事实,唐姑娘为何还要执着?忘记前尘往事,寻一良人,红尘作伴,难道不是更好吗?”
唐莳萝看着陆三七,笑了:“是一年多以前是吗?”
这次换做陆三七吃惊了。看到陆三七的样子,唐莳萝大笑起来,笑中却饱含着苦涩。
“我早该发现的。”唐莳萝喃喃道。
陆三七沉默了许久,道:“唐姑娘节哀。”
“节哀,呵呵。”唐莳萝对着陆三七道,“她的魂魄去往何处了?”
陆三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坐在另一边的君迁子缓缓开口,道:“自然是魂飞魄散。”
陆三七不解的望着君迁子,另一边的唐莳萝对着君迁子一个欠身,施施然离开了。
“师叔,你为何要告诉她真相?”
君迁子起身:“这女子个性执着,你能骗得过一时,骗不过她一世。”
“那师叔又打算骗苏姐姐到何时?”陆三七一时郁结于心,想到唐莳萝又想到苏木这些日子的隐忍,微微为苏木鸣不平。
君迁子坦然一笑:“三七,我没有骗她。”
“师叔,你当真放下了?”
“前尘俱往矣,何必执着。”君迁子深深望着陆三七,道。
陆三七有些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那你又何必让她跟来。”
“并非是我说让她不要跟她就不跟的。”君迁子笑笑道。
“还真是讨厌师叔这个通透的性子呢。”陆三七苦笑,心中想道:若不是苏姐姐,我才懒得管你们呢。
转眼入夜,陆三七想着苏木和君迁子,又想到尚在琴宗的顾危月,辗转难眠。实在是睡不着,她起身开窗,探出身子望着圆圆明月,竟然出了神。
“扑棱棱——”信鸽小小白在月华之下飞来。陆三七伸出手臂,让小小白停在上面。小心的摘下小小白脚上的信,对它轻道“辛苦了”,又从一旁抓来一把谷子,让小小白吃着。
信的开头依旧是“师妹,见字如面”。陆三七揉了揉眼睛,继续在月光下看着。渐渐的,她的眉头凝了起来,面色也变得越发沉重。
“小小白,去吧。”她抚了抚小小白的羽毛,让它飞入了夜色中。转身看着熟睡中的君迁子,轻轻叹了口气。
“掌门之位而已,师姐,你又怎会不懂我。”陆三七闭上眼,嗫嚅道。
这个月圆之夜似乎过的并不太平。就在陆三七再次躺倒床上时,她忽然发现君迁子的呼吸不对。习武之人,呼吸平和有序,而现在君迁子的呼吸明显紊乱。
“师叔!”陆三七迅速掌火,凑近君迁子,唤道。
“无碍……”君迁子额头上是豆大的汗水,脸色比纸还白,强行撑着神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答道。
陆三七看着君迁子,猛然抓起她的手,细心诊脉。
“谁人竟能让你中这样的奇毒?师叔?”陆三七眯起眼睛,幽黑的眼眸中充满了恨意。
君迁子咬着牙,仅存的一只手死死抵住心口。
“刀宗!”陆三七恶狠狠的说道,被恨冲昏了头脑,她大喊一声,“苏木!”而后一掌劈开了身边的凳子。
“寒香”奇毒,只有刀宗一脉传有,无药可解。中毒之人每月十五毒发,内力越深,毒发时情况越严重,虽不致死,却是让人生不如死。
陆三七一向万事不挂心,君迁子的毒却让她愤怒。她感觉自己犹如在冰天雪地之中,全身被寒冷的北风吹刮,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三七,不要告诉苏木。”君迁子发出一声轻叹。
陆三七已然丧失了理智,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说:“师叔,你还想着她!三七这就去取苏木的命!”
君迁子拼着一丝清醒,对陆三七说道:“我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三七。”
就在陆三七挣扎着要不要去找苏木时,一个人破门而入。来人正是苏木。陆三七一时心里五味陈杂,运了内力,又不知该怎么办。
“君……”苏木缓步走到君迁子身边,唤道。自从君迁子坠崖,她的睡眠就极浅,早在陆三七一句“苏木”她就惊醒,慌忙来到君迁子客房的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就在犹豫的一瞬,二人的对话都被她听了进去。她从未想到君迁子身中剧毒,而那毒……苏木不敢想。直到听到君迁子那句“没有任何关系”,她才终于忍不住闯了进来。
“苏木!你来做什么!”陆三七气结,愤恨的说。
“君……”苏木定定的看着君迁子,那苍白的脸深深印进了她的心,“你的毒……”
“与你无关。”君迁子喘息着说,“苏姑娘请回吧。”
“呵……”苏木走到君迁子身前,抓起她的手腕,诊着脉,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掉了下去。
苏木放下君迁子的手,伸出抚着那人的眉心,颤抖着问:“刀上有毒,是不是?”
君迁子闭上眼,不否认也不承认。
苏木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竟然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间。
“师叔。”陆三七摇摇头。
“由她去吧。”君迁子累极了,而痛楚还在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闭着眼,道。
遇见苏木时,她刚刚成为琴宗掌门。那日和老顽固们议事,提出的一项日常事务遭到他们一致反对,她皱着眉头往后面的花园走。三四月份,琴宗恰巧是繁花似锦。杏花、樱花竞相绽放。
一个提身,她就躺在了杏树粗壮的树枝上,浅嗅着杏花淡淡的香气。
“又被责罚了呢……”
躺在树上,她听到了不远处一个略带幽怨的声音,侧身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粉衣女子正在池塘边上喂着池中的锦鲤。
“这样下去,也不知能否在琴宗待下去,更别提见到掌门了。如果这么回去,肯定母亲就没救了。小锦,我该怎么做?”
听那女子提到了自己,她不由升了淡淡好奇。
“也不知掌门是个什么样的人,唉。”女子叹了口气,又喂了一把鱼食。
她本是一肚子恼火,这女子的话传进耳朵,倒是让她有些开心,更在心里想来个恶作剧。心念一动,她跃下树,站到女子面前。
这一站把女子吓得不轻,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女子震惊。
“听说你想见我?”她带着一丝笑,问。
女子惊魂未定,平复了许久才问道:“你是?”
她如墨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琴宗掌门,君迁子。”
女子有瞬间的愣神:“掌门?”
“你不信?”她笑道。
“弟子苏木拜见掌门!”女子行礼。
“苏木。”她悠然念到。
若是没有当时的遇见。君迁子发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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