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殿实习生

　　美酒下腹，河川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突然，神识清醒了！怎么回事？
　　“好！好！”妖王大笑，“一饮而尽，天御果然是真豪杰！”说着，又亲自为他斟了一碗。
　　河川尝试着再次一饮而尽。这回，不仅神识更清醒了，仙力也在逐渐恢复。
　　这酒真是神奇，河川心想。他直接接过酒坛，一连喝了数碗，大笑：“好酒！好酒！好……”
　　他还没笑完，突然，一个声音大吼道：“河川！你不要再喝了！”
　　河川猛然被吼，惊了一吓，他以为是妖王或者羽翎，可抬头一看，这二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还举碗示意自己再喝。
　　刚刚那是……幻听？河川摇摇头，再次抄起酒碗，准备一饮而尽……
　　“河川！”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这回，河川终于听清了。这是木榆的声音，木榆正在用空谷密音与他秘密交流。
　　他急忙运起仙术，传出密音：“月老上仙，你在哪儿？快来救我！”
　　“我刚刚在酒里，现在在你肚子里。”
　　“什么？”河川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把你喝下去了？”
　　“是啊。你不要再喝了，我就快被你淹死了。”
　　“啊，抱歉抱歉。因为这酒可以解醉，还可以帮我恢复仙力，就忍不住多喝了一点。”
　　“……刚刚是我用解酒珠帮你解酒，并把我的仙力传输给你，懂？”
　　“啊……懂了！多谢多谢！”
　　“不谢。你以身相许吧。”
　　“什么？以身相许？”河川按耐住心中的狂喜，问，“真的吗？”
　　“嗯！玉帝已经降下玉旨了，让我们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
　　“什么？！”河川闻言大惊，“玉帝居然想出了这么损、这么狗血的招！”
　　“额，准确地说，是太白金星想的。”
　　“呵，原来是太白那个老狐狸。月老上仙，我们决不能为虎作伥！”
　　“……可是玉帝已经下旨了，抗旨不遵，我们会堕入畜牲道的。”
　　“额……可是这么做，实在太对不起天御战神和羽翎了。”
　　“唉……神妖殊途，他们注定是要擦肩而过的。”
　　“可是……”
　　河川正在犹豫不决，突然，殿中的群妖们纷纷瘫倒在地。
　　妖王和羽翎颤巍巍地晃了几下，也摔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月老上仙，他们怎么了？”
　　“我适才在魔影酒里放了一缕风眠香，现在风眠的药性发作了，”木榆伸手探了探妖王和羽翎的脉搏，“他们已经睡沉了，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哦……咦？月老上仙，你不是在我肚子里吗？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从你耳朵里出来的。”
　　“什么？”不会吧，我有几百年没清过耳内分泌物了。河川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用眼角余光偷瞄木榆。
　　木榆正从袖中取出一个莹光流转的小丸，慢慢递入羽翎口中。
　　“月老上仙，你把什么喂给羽翎了？”河川紧张地问。
　　“放心，是对身体无害的游梦丹。”
　　“游梦丹？那是什么？”
　　“是太白金星的损丹，可以趁对方意识模糊时，套出对方的真话。”
　　“哦？那老狐狸想从羽翎这儿套出什么？”
　　“天御战神的去向。”
　　“天御战神的去向？可羽翎怎么知道天御战神去哪儿了呢？”
　　“这个嘛，据太白那只老狐狸分析，天御战神和羽翎一定有某个隐秘的约会地点。天御战神下界后，一定会去那儿找羽翎。所以只要套出那个约会地点，就可以守株待兔，抓到天御战神了。”
　　“啊，好狡诈！”河川忍不住跺脚。
　　“你先别感叹了。”木榆朝他招手，“游梦丹的药性要发作了，快过来帮忙。”
　　河川走到木榆身边。这时，羽翎在药效的作用下，无意识地坐起身，睁着茫然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们。
　　木榆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轻声问：“羽翎，你和天御战神最常约会的地方是哪儿？”
　　“是……”羽翎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无波的声音说，“忘了。”
　　“忘了？”木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问河川，“‘忘了’在哪儿？”
　　河川大笑：“‘忘了’是这世上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太白狐狸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哈哈！”
　　“河川仙人！”河川正捧腹大笑，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怎么随便给老夫起外号呢？”
　　“嗯？太白金星？！”河川四下张望，“你也来了？你在哪？”
　　“你不用找了。”太白金星说，“我不在黑曜山，我正在天界用仙念与你们千里传音。”
　　“哦。”太白狐狸最喜欢故弄玄虚了。
　　“怎么样？你们可有从那小妖口中问出什么？”
　　“抱歉，太白上仙。”木榆说，“关于您猜想的约会地点，羽翎说他忘了。”
　　“忘了，怎么会？根据老夫对天御战神的调查，他与那小妖一定在下界有某个据点。月老上仙，一定是你问的方式不对，你换个问法再问问看。”
　　“额，好吧。”木榆再次握住羽翎的肩膀，轻声问，“羽翎，天御战神每次与你见面，都会去的地方是哪？”
　　“是……是流虹海。”
　　“流虹海？”木榆转头问河川，“这地名听得好耳熟？”
　　“当然耳熟了！”河川忍住笑，“流虹海是天界和下界的交界地。每个神仙下界都会经过流虹海的。”
　　“额，这……”木榆挠了挠头，传音说，“太白上仙，我尽力了……”
　　“嗯……”太白金星沉吟了一会儿，说，“看来我这个计策也不是那么周全……待我去禀明玉帝，再行定夺！”
　　“嗯！”
　　半盏茶的时间后，太白与木榆、河川重新取得了联系。
　　木榆问：“太白上仙，玉帝怎么说？”
　　太白默了默，说：“玉帝口喻，若不能依计行事，不如直接杀了那小妖，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什么？！”
　　“这万万不可啊！”
　　“太白金星！”河川高声说，“其实也不一定不能依计行事。关于那个约会地点，我来问问看。”
　　河川说完，慢慢地走到羽翎身前，握住他的肩膀，轻声问：“羽翎，你和天御的家在哪儿？”
　　“在天蔚林。”羽翎脱口而出。
　　“嗯，”河川继续套话，“天蔚林怎么去？”
　　“从小曜山南沿冰河直走，穿过珠帘瀑布，再往东过了斑驳岩，就到了。”
　　“嗯，除了你和天御，还有谁知道那里吗？”
　　“没有了，那里是只属于我和天御的地方。”
　　“嗯。”
　　河川问完，传音说：“太白金星，我们还是依你的损计行事吧。”
　　“好，我会派不败战神前去天蔚林协助你们的，你们见机行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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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翎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天蔚林舒适的家里。假天御真河川正坐在他的床边。
　　“你醒了？”河川关心地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有一点点头晕。天御，我们不是在妖王殿吗？怎么回来了？”
　　“你喝醉了，我就把你抱回来了。”
　　“哦……”羽翎闻言，有一瞬间的脸红，他回想起以前天御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的样子，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家伙是把他变回蓝翎鸟，装在口袋里带回来的。
　　一无所知的羽翎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河川努力装出的忧桑。
　　“天御，你怎么了？”羽翎握住他的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河川摇了摇头，“一切都很好。”
　　“你骗我，一定有什么事！”羽翎用他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直视着河川，“我们不是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危险的事情、悲伤的事情还是麻烦的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吗？”
　　“羽翎……”
　　“天御，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嗯……好吧。”假天御真河川继续发挥他“瞎扯不打草稿”的本事，“羽翎，你知道吗？玉帝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用苍冥剑把牵住我们的红线生生斩断了。然后，又强行把我和另一个神仙牵在一起了！”
　　“什么？玉帝他……”
　　“我想要解开和那位神仙的红线，可月老却告诉我，解线的宗师草已经绝迹了！”
　　“天御……”羽翎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疼地说，“天御，不要担心，我有宗师草。”
　　“你有？”
　　“嗯！我在宗师草绝迹之前，采了几株保存了下来。我去拿给你。”
　　羽翎说完，小跑着出门，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晶莹透亮的白玉盒回来了，里面赫然盛有五株宗师草。
　　河川心情复杂地接过白玉盒，拍拍他的肩膀，说：“天不早了，早点睡吧。”说完，转身要走。
　　羽翎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襟：“天御，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不去哪儿，我去客房睡。”
　　“为什么？”羽翎委屈地说，“你不和我一起睡吗？你以前都会抱着我睡的。”
　　“额，因为……因为我今天有点事。你快睡吧，不要等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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