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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永远到底有多远
冬天的傍晚,夜幕很早就降临了。萧白升六点多钟回来时,外面的天空已是一片夜色。他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怕把陆叶吵醒。
刚推开房门,他就看到陆叶开的床头开了一盏小台灯,陆叶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
“你回来了啊?”陆叶揉了揉眼睛,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夜色,问道:“几点了?”
“六点多,睡好了没?”萧白升拉了床前的一把椅子坐下,温柔的把陆叶掉落在地板上的被子捡到床上,给陆叶掖好。
“嗯,睡得挺好的。”
“酒店的宴席单子有点多,菜品的供应商来晚了,所以我也耽搁了久一些。你饿到了吧?”萧白升有些歉意的看着陆叶。
“没,我一直睡着,哪里知道饿。我也才刚醒,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见你这样坐着,我还以为你饿醒了呢!你在床上再坐一会,我去把带回来的饭菜热热。”
陆叶不肯,她起身和萧白升一起去了厨房。萧白升把一个篮子拎到灶台上,他洗干净手后,从篮子里小心翼翼的把菜一碟一碟拿出来。陆叶凑过头去看,发现除了篮子底部那一大盆米饭,还有五六盘菜。她微微张嘴惊呼:“你怎么带这么多菜回来?我吃不了的,好浪费。”
“你吃不了,还有我啊。我的胃口很大,不会浪费的。”萧白升边说边打火热菜。
萧白升的胃口好,每次吃饭都要转两次碗。但陆叶还是不相信,萧白升可以把带回来的饭菜吃完,她瘪嘴道:“那也吃不了,下次你少带点儿。”
“那没办法,我店里的大厨听说你喜欢吃店里的菜,认为你这老板娘认可他的厨艺,他可高兴了。非要让我多带几个菜给你吃,我都是少拿了几个回来的,不然更多。”
陆叶听到“老板娘”三个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可是对这个称呼,陆叶却仍然没有给予萧白升任何回应。
吃过晚饭,陆叶就纠结起来。他们只铺了一间床,但她却不愿意和萧白升睡在一块儿。陆叶洗漱完,磨磨蹭蹭的不愿上床休息。或许是萧白升明白了她在顾虑什么,他很善解人意的对陆叶说道:“我喜欢晚上看电视,但房间里没有,今晚我在就睡客厅吧。”
“那好,我去抱床被子,拿个枕头给你。”陆叶心里松了一口气,很快就给萧白升送来了被子、毯子和枕头。萧白升主动提出睡在客厅,很合陆叶的心意,让她对萧白升好感飙升。所以,她还耐心的帮萧白升把毯子铺好、被子展铺齐整。
萧白升在她身后,微笑的看着她。“这床睡起来一定很暖和。”
萧白升突然开口说的话,让陆叶不解,她看了看并不厚实的被子和毯子,随即问萧白道:“哦,为什么呢?”
“因为是你给我铺的啊。”这暧昧的语言,让陆叶无所适从,她没看萧白升,也没做任何表示就进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陆叶被噩梦惊醒,周围的黑暗让她极没有安全感。她摸索着要开灯,慌乱之中把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开水杯碰到了地上。此刻的她,觉得孤寂而又害怕极了。
萧白升在她房门外敲了敲门,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陆叶,你怎么了?”
陆叶并没有回答他,听到萧白升的声音,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等不到答复的萧白升不安的推门而入,把床头灯一开,他就看到了眼睛早已湿润的陆叶。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语气关切的问道。
陆叶抬头痴痴的看着萧白升,“为什么我爱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是不是我不配有人来爱我?”
萧白升坐在床头,把陆叶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安慰道:“别乱想,你这么美好,会有人很多人爱你。”
“会吗?这世上还有谁会爱我呢?”陆叶失神的喃喃道。
“我会,我会爱你,会陪着你,也会对你好的。”萧白升心痛地说出了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许久的话语。
陆叶抬头,看着他问道:“你爱我吗?你会爱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五几年?”
萧白升抱紧了她,满面郑重宣誓般的说,“我爱你,陆叶。我相信你能感受得到。我会陪你到老,永远的爱你。”
“永远吗?永远到底有多远,我们谁都不知道啊!”曾经,也有一个人说要永远爱她,可是,他最终还是抛弃了她。陆叶开始回想起,丁武方曾经和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丁武方也曾无数次虔诚如宣誓般的承诺:“陆叶,我要永远对你好,我永远都只爱你。”那时,她天真的信了,认为丁武方说的永远,就是一辈子到老。然而,现实给了她锥心的嘲讽,在她和他去见他的父母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指责她不懂事;在他父亲死于一场车祸后,他焦躁的指责她的父亲败坏了名声;在她的母亲身患重病的时候,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她却怎么都联络不到他。这就是一个男人许诺的要永远对她好、要永远爱她。原来“永远”并不是一辈子,它可能就存在许诺的那一刻。是她太傻,活该被遍。可是自己也很不争气,她有时还是会期许能再见到丁武方。
萧白升看见陆叶失魂落魄的表情,他用双手捧着陆叶的脸,满目酸楚的凝望着她,“陆叶,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永远是到我死的那一刻,只要我萧白升在这世上活着一天,我就会对你好,就会爱着你,对你不离不弃。”
“真的会不离不弃吗?”陆叶看着萧白升,目光有些凄离的说道:“曾经我也傻傻的相信这种话,可是现在我不会相信了。”
“请你再相信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陆叶。”
陆叶用手把萧白升的手拂开,语气颇冷的说:“我困了,想睡觉,你也去休息吧。”
萧白升眼神有些复杂,这一刻,他心里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逼迫自己静默不语,他慢慢起身走出了陆叶房间。
第二天早上,萧白升把前一晚剩下的饭菜热好后,才叫陆叶起床吃饭。两个人安静的吃过早饭,默契的都没提昨晚的事,仿佛昨晚的事,从始至终未曾发生一样。
萧白升去了酒店打理生意后,陆叶也出门去陪同陆叶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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