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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半真半假半生缘(一)
梵笙御剑带着清月和温温一同御剑往石颖城已七日。这七日里,梵笙和清月轮流御剑,期间只在途中的林子和石洞内稍作休息,经过这七日长途跋涉,目前距离石颖城已不过二百里。
此时,梵笙驱使着青缺剑,清月站在其身后,从清月的角度上看,她看到梵笙的黑发随风飘扬,外衣也因连日跋涉而沾满灰尘,梵笙脸上难掩疲惫。这连日来,虽然她和梵笙轮流驱使青缺剑,但实际上大多数时间是梵笙在驱使,因为梵笙说青缺剑与他相通,由他来驱使会更快。然而清月却知道,梵笙此举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于劳累。毕竟,连续数日使用御剑术,再强大的凡人也有灵力枯竭的时候。
现在,梵笙灵脉中确实因为灵力耗损而刺痛,但是他依旧强忍着,因为他知道温温着急,为了救落枫,他们三人必须在十日内抵达石颖城,否则落枫只有死路一条。
“轰隆!”
不远处的天空突闪一道电光。
梵笙望见方才还是晴朗的天空,现在却凝聚了巨大的乌云,密密麻麻的乌云使得周围气压降低,三人皆因此天气的缘故感到胸中压抑,加上天空电闪雷鸣,为躲开闪电,梵笙不得不驱剑降落在密林之上飞行。
雷电过后,那一片乌云中唰唰唰地降落豆大的雨滴,雨水击打在三人身上,让他们都快睁不开眼睛,雨水也模糊了前方的视野。
清月大呼道:“雨太大了,我们必须找个地方先避雨!”
之前在半空中,好几次梵笙驱使青缺剑时失控了好几次,清月知道他确实已经很累了,因而在途中给他输送了好几次灵力以缓解身体的疲乏。此时,梵笙必须休息,否则铁打的人也会倒下的。
温温虽然担心,也很想尽早赶到石颖城找到宋秋慈解救落枫,但是她也知道连日来梵笙的辛劳,于是她也开口说道:“梵笙哥哥,我们先休息吧!”
听到二人皆这么说,梵笙点头答应,手腕一转,御剑朝林子里飞去,青缺剑落地之时,梵笙丹田又传来一阵刺痛,一时未控制好,青缺剑突然失去法力的支持,直直坠落。梵笙灵脉空虚,灵力不续,想施法稳住自己的落势却无法凝聚法力。幸好,清月在其身侧,一手带起他稳稳落地。
落地之后,清月手扶着梵笙的腰,二人胸膛贴近,头发与衣服尽湿。这一瞬间,梵笙竟忘记自己身处暴雨之中,完全感觉不到雨水敲打着自己的身体,耳边只听到自己心跳之声。
“梵笙哥哥,你没事吧!”温温走上来说道。
被温温惊醒,清月也赶紧松开了手,梵笙回道:“没事!”
清月看到天色因为这一场暴雨变得灰黑,想着现在也到傍晚了,应该找一处落脚处休息一宿,于是,她捏一火诀,在三人身外结一结界,由于清月凝出的火不是凡间普通的火,不会被雨水浇灭,因而三人在结界内,雨水无法滴落,而且结界温暖,三人湿透的衣服和头也逐渐干透。
借着结界的火光,三人寻着路,终于在山腰处找到一间破庙。
“今夜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梵笙当先走进破庙,巡视一番,发现这座庙宇里面面积不大,应该是荒废许久了,不过也正好可以给他们休息。
清月和温温也走进了破庙中,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清月生了一堆火。连日御剑赶路,三人皆一身疲惫。温温原本白皙的脸庞也沾染了灰尘,许是疲惫,温温坐在一处,手中把握着碧玺四方盒,一声不吭,目光放空,陷入沉思之中。
梵笙坐着调息一番缓解丹田的刺痛感,一炷香后睁眼看到清月站在破庙屋檐内,借着火光,只见她身影消瘦,手中握住一块方巾,伸出手臂,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再一次溅湿了清月的发梢,清月洗完方巾后用手背捋了捋额上碎发。
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清月转过身来,发现坐在地上的梵笙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于是对他说道:“发什么呆呢?”
梵笙干笑一下,挠了挠自己头发,这一伸手抓头发,发现发梢里夹杂了不少砂石,这七日赶路,都未曾洗澡,心中多么希望赶紧救醒落枫后然后好好地洗个澡。
其实,他所想也正是清月所想!
方才清月用方巾沾湿了雨水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舒坦多了。她走到梵笙前坐了下来,把方巾递给他。梵笙接过后擦洗脸上的灰尘。
清月看到一旁的温温已经睡着了,于是压低声音与梵笙说:“现在距离石颖城已不足二百里,照我们的速度,今晚再次休息养足精神,明早出发,午时后应该能到达石颖城了。”
梵笙点头回道:“嗯!只要到了石颖城,落枫就可以得救,这样温温这丫头心中的大石也能放下了。”他望向睡梦中的温温,看着从前乐观天真的温温,如今连睡觉也紧蹙眉头,双手紧握碧玺四方盒,心中一阵心疼。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早已把温温当做自己的妹妹般疼爱,虽然从年龄来看,温温比他要大上许多。
清月的目光也看向温温,而后又看向梵笙,对他说道:“这几日,你消耗太多的灵力了,今夜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自己也在附近柱子旁靠着休息。
梵笙看着清月闭上眼睛,直直盯了一会,又看向破庙门口,看着外面雨滴如断线的珠子从屋檐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地极富节奏地发出声响。梵笙的双眼渐渐模糊,眼皮合起,心中却清晰地出现方才清月站在屋檐下回眸的一幕。
不知道外面的雨是何时停的,清月靠着柱子,睡得却很不安稳,鼻前飘来一股雨水的清新味道,还有一点点香草的气息,这种雨后的味道闻着觉得极其舒服,身上的疲惫也尽数消散。
恍恍惚惚间,清月觉得自己像是飘浮在大海之上的一叶孤舟,随着浪花一层一层地跌宕起伏,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感受不到方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月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沙滩之上。
沙滩上的沙细腻松软,在温和的阳光之下发出点点金光。清月赤脚站在上面,感受着身后浪花温柔地拍打,心底油然升起一股亲切感。清月左右看看,发现眼前之景,甚为熟悉。她沿着沙滩往前走,任由浪花打湿自己的裙角,走了大概数丈远,她看到自己的鞋子放在沙滩的大石上,鞋子旁还有一双男子的鞋子。
身后海面“哗啦”一声,清月猛然回头,看到一十二三岁男孩从海水里窜出来,手上拎着一条大鱼,朝清月大喊道:“师姐,快看!我抓了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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