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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云中明月琉璃心(五)
清月观察两排坐着的名门望族,一边看台依次坐着小寒音观、若水门、白桦山庄,另一边看台则依次坐着伏虎青山门、苍浪山派和鎏金山派。游历江湖两年多时间里,清月也大概了解了现下修仙江湖的现状,江湖中分为九大门派,分别是大寒音观、小寒音观、蓬莱岛、武云谷、若水门、白桦山庄、伏虎青山门、苍浪山派和鎏金山派。而大寒音观几乎已是隐退于世的状态,只听命于大尹王朝,而蓬莱岛则是最特殊的门派——因为人少,风谷天还未收徒时候,蓬莱岛也就只有他一人。
小寒音观和武云谷一直因立派时间久远且创派祖师均成功飞升位列仙班的缘故,二派成了修仙江湖中的领头门派,在修仙江湖均以这二派为尊,地位非凡。而伏虎青山门在这几年中因收徒众多也势力大增,一些势力较弱的门派如苍浪山派和鎏金山派依附。
对于这些局势,清月和梵笙并无太大兴趣,他们蓬莱岛的人素来都是我行我素。
此时白玉台上,一藏青色华服少年手持青铜色双锏,随着对手吐血倒地,少年双锏上藏青色雾气才逐渐收敛起来。
“仙道七级。”清月看了这场比武后轻声道。
“双锏沉重,看他的每一招皆以力大为主,仙道七级土系修为。而他的对手正好身形不够灵敏,落败自然是预料中的事。但若他的对手是身手敏捷、久经沙场的老手,他这方法确是不奏效的。”梵笙接话道。
清月交叉着双手在胸前道:“看来你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梵笙虽然也是仙道七级,但是近日他隐隐感觉自己将要突破至八级,而就算自己与这华服少年一样修为,以他蓬莱岛的道法及剑法,击败他是绰绰有余的,因而梵笙自信地道:“那是当然的。”
清月也认为如此,她对他师弟自然是有信心的,加之他们蓬莱岛的道法即便与大寒音观相比,也是不相伯仲的,她也一直好奇他们的师傅为什么能藏有那么多稀世罕见的修炼神册,每次问到这个问题,都让他们的师傅左右言他而糊弄过去。但是他们知道蓬莱岛名气不足,则是因为他们懒惰的师傅不喜欢插手江湖门派之事所致。
华服男子的对手被人抬下台后,清月梵笙身边一江湖侠士感叹道:“这伏虎青山门出手可真够狠的!”
另一人附和道:“是呀!看来这白桦山庄弟子得躺床修养一二个月了!”
此时,从白玉台后正宗方向上飞身而来一女子,女子身轻如燕,从中台上踏波而来,云中湖水却不起任何波澜,可见轻功如何的了得。
女子落在白玉台上,容貌绝佳,湖风微微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和白色的裙摆,若蹁跹立于白玉台上的白莲,女子面若桃花,大概只有十五岁的模样,虽然年轻,但是见她行事却极为稳重,举手之间显露大派弟子的风范。
只听女子手持白玉长箫抬手施以一礼说道:“武云谷弟子明若,请司徒师兄赐教!”
“明师妹,听闻你已突破仙道七级,武云谷果然人才济济。但因你是女子,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被称为司徒师兄的男子,乃伏虎青云门门主司徒高之子司徒白,方才明若飞落在白玉台时,他已上下打量了这女子,用神识试探她的修为。
“司徒师兄,请赐教吧。”明若却不废话,祭起自己的神器云中白玉箫。
明若年纪虽小,但是性子却清冷且稳重,加之修炼起来比入门早的师姐们更快,深得武云谷谷主闵思阳之心。其实闵思阳钟情于这弟子,不止因为其修炼灵性非凡,更是因为其性子与她的同胞姐姐闵心海相似。
司徒白口中虽说手下留情,但是发出的每一招却仍旧带着力拔山兮之气劲,带起的深青色气劲在白玉台内激荡,所幸有白玉石柱所设下的结界挡住气劲。而明若,不似之前的对手,在司徒白强攻之下,明若身轻如燕地躲闪,灵活地就如同一朵白色花瓣随风飘扬。
台下纷纷称好,中台的思阳谷主也微微颔首点头赞许。
“武云谷的轻功秋波无痕真厉害!”梵笙也赞许道。
清月点头赞同:“听师傅说他所创的梨雨潜行步也是在借鉴秋波无痕的基础上才悟出来的。”
此时云中湖半空浅白的雾气渐渐消散,清月正好抬头看到白玉台后大概一里外,两山之间较狭窄之处有一吊桥连接,心下思付:难道那便是玲珑桥了?
台上,司徒白多次出击未中,不由心下浮躁,如此强击也是在损耗他的灵气,于是道:“师妹这般躲闪,如何叫做对决?”
明若落于白玉台一角,持长箫的手反手使出一招,带起云中湖水凝聚成数条细细的水柱袭向司徒白。
司徒白挥起双锏一一挡去,而后凝聚全身修为于双锏倒插于白玉台上,瞬时间白玉台顿起一股强大气旋,如沙石泥土袭来。明若蹙眉严阵以待,她知道司徒白这是在与她拼修为。她的修为方突破七道,而司徒白却已到达七级中段,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劲,明若抛出云中白玉箫,双手在胸前结印,口中念法诀:“水起!”
顿时,云中湖中再起水柱在明若身前凝成水墙,而司徒白所发出的土系气劲虽然被挡在水墙外,却未有减弱之势。
若是招式上的对决,明若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司徒白,但是修为上的比拼,确实让她力不从心。此刻秀眉不由蹙起,双手也因体内灵力将要耗竭而微微发抖。
“这是要输了。”梵笙所站立的位置正是在明若的身后。
“这位明姑娘并非输在道法招式上,只是现在暂时修为不够他高罢了。若假以时日,她的修为跟上了,定然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清月看了方才的对决,亦不由得发出赞扬。他们的师傅风谷天是在十七岁那年到仙道九级,闵心海亦是在十八岁时候达到仙道九级,而他们的师兄北辰却比二人更早到达仙道九级。风谷天曾说清月和梵笙二人,若如北辰那般用心修炼,在十七岁前达到仙道九级不是难事,可惜的就是这二人一直对修炼不上心,就连练习辟谷都没有恒心。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明若果然坚持不下去了,额上俱是汗水。饶是如此,司徒白却没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不由让台下之人议论这位司徒少门主不懂得怜香惜玉。
明若体内灵力枯竭,水墙轰然倒塌,身体也如漂浮的落叶般,直直往梵笙方向飞去。而在水墙坍塌的瞬间,部分司徒白灌注全身修为的气劲穿透白玉结界形成飓风吹向台下看客,云中湖水也翻腾而上,溅湿了池边不少看客。
梵笙挡在清月身前以防她的衣衫被水花溅湿,而明若的身体正往他方向飞去,以免撞到清月,梵笙腾飞而起,一手挽过明若的细腰,带着明若旋身飞落在地。
落地之后,梵笙回头问清月:“师姐,你没事吧?”
清月方才为防止水花溅身,早已在梵笙挡在自己身前时,用梨雨潜行步退至一丈远了,此时听梵笙问到,不明所以反问道:“我会有什么事?”
梵笙干笑一声,心下自己可是多此一举了,还想着借此机会在师姐面前表现表现,回过头时候发现怀中少女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脸后,他赶紧松开自己挽在其腰间的手,而后拱手抱歉地说道:“实在抱歉!”
明若回过神来,半垂眸地道:“多谢少侠相救,明若感激不尽。”言罢,略微抬眸再度打量梵笙,只见眼前男子眉目如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待人谦逊,一身简单的侠士装扮,难掩其身上的少年英气,全然不似台上司徒白那般目中无人。
方才水墙坍塌,明若全身均被水溅湿,而又穿着白衣裳,在众人注视下微微尴尬。梵笙亦意识到了,脱下外套递给明若。明若会意也不矫情,接过衣衫披在身上。
“明师妹,你没事吧?”
台上司徒白虽说是抱歉的话语却让人感受不到歉意,说道:“方才未控制好气劲,伤了师妹,实在抱歉!”
明若虽年纪小,但是自小得到思阳谷主的教导,大派气度还是有的,虽深知方才司徒白并不如口中所道那样非故意而为之,但是还是拱手对台上司徒白说道:“司徒师兄修为确实比明若高,明若佩服,若来年有机会,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中台的闵思阳谷主见自家弟子虽然对决输了,但是应对依旧大气从容,心下也甚是欣慰。相比之下,司徒白却输了气度,青秀会武原本旨在让各派青年才俊切磋技艺,而非拼内力修为。修道之人皆明白修为在个人自身修炼,而外在的技艺则可以通过切磋对决相互提升。
而司徒白在屡次强击不得后竟以修为相拼,在场的人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司徒白心胸狭隘。
坐在左下方的小寒音观南龚先生也投来赞许的目光,更引起南龚先生注意的是方才腾飞接住明若的梵笙以及清月,方才梵笙一跃便轻松接过被仙道七级气劲击飞的明若,而身旁的清月则用的是蓬莱岛风谷天独创的梨雨潜行步躲开飞溅的水花。自风谷天二十三岁那年再次战胜闵心海后,蓬莱岛的人便再未出现在青秀会武了。此刻有两个蓬莱岛人出现,不禁让南龚饶有意味地看着二人,端起茶杯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司徒白此刻在台上环顾一圈,而后对中台武云谷众人大笑道:“幸得各位承让,让司徒白侥幸得到本次会武榜首。”
听及此处,伏虎青山门众人皆高声喝彩,。
“听家父提及,当年青秀会武蓬莱和武云谷一战,何等盛事,只可惜现下蓬莱凋零。司徒不才,只达到仙道七级,勉强在此届会武中胜出,不胜惶恐!”司徒白虽是如是说,却没有愧疚惶恐之意。
坐落在伏虎青山门众人之间的一藏青色中年男子,听到此话后,捋者下巴的胡须得意轻笑,坐在伏虎青山门旁的沧浪山派和鎏金山派当家人前来拱手致贺。
台下其余游侠也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
“想当年的蓬莱如此兴盛,现在确实是门派中落了……”一游侠指着小寒音观旁空着的座位道。
“也许蓬莱继风谷天后真的无人了……”
“蓬莱风谷天自二十三岁一战后也消失了,说不定之前是吃了什么禁药才提升修为赢得会武的……”
听着台下议论纷纷,司徒白在台上难掩得意之色。他曾听父亲司徒高提及当年参加青秀会武时候,在争抢进入头名争夺赛时候遇到了风谷天后止步半决赛,因而对蓬莱岛怀恨在心数十年。思阳谷主正准备起身制止台下喧哗之时,只听到在游侠看台上传来一青年男子的声音:
“你这样的修为便以为能拔得头筹,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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