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记事

　　房间里加上王弋，女人也不过五六个，撇开王弋和舒乙的新婚妻子，剩下的都是些个逢场作戏的。初初众人见路程远带着老婆过来还有点点拘束，后来又约莫着估计路程远家的是个安静晓得事儿的气氛又热了起来。路程远没有带着王弋和旧有坐在一起，单独辟开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儿，舒乙的妻子也在这儿。
　　男人在一起厮混无非是烟酒女人，众人喝开了路程远也难有安生。房间里闹腾的声音大，路程远被拉走，走前摩挲王弋的手背，贴在耳边说：“先在这边等我，没胃口的话回头出去吃。”声音低沉柔和，王弋都忘了还在生他的气，点点头。
　　路程远走了，这边就只剩下王弋和舒乙的妻子。俩人不认识，干瞪眼，一度有些尴尬。
　　王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就听见人自我介绍了。
　　“我叫孙庭芝，舒乙的妻子。”女人温柔大方，眉眼含笑的看着王弋，眼里也有一丝不好意思。她良好的家教使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场合认识新的朋友。
　　“你好，王弋。”王弋也不拘着了。
　　介绍完似乎又无话可说了，两人视线相触一下子笑出声。
　　二人有交集的就是丈夫，简单的就家庭学业聊了几句，王弋发现孙庭芝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不吹不擂，在这么个快速发展物欲横流的年代，王弋对大家闺秀这种生物还是充满好奇的，尤其还是出现在这种场合下的。
　　人总是有一种恶意，对于趋近完美的食物，总会生出破坏的心理。不知道她丈夫会不会这样，这种人应该很重视与人的精神交流吧。
　　王弋压下心里的小恶魔，继续微笑着和孙庭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男人那边的声音很大，酒喝大了，隐晦的床笫间的调笑的话语也就说了出口。荤段子说出来能把身边的美女逗得娇怒嗔笑，男人的下流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传到王弋和孙庭芝这边的还夹杂着女人的娇嗔，王弋嗤笑一声，这种场合男人的下流形态向来毕露无遗。
　　相对于王弋，孙庭芝的反应就很微妙了，同是女人，王弋下意识扫了眼她，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整理衣衫，一时王弋也不确定她听见没有。
　　等了一小会儿，路程远没有回来，王弋估计他说带她出去吃也就随口说说的，看看桌上的菜式，挑了几样清淡爽口的垫一垫胃。王弋吃了几口回头看看孙庭芝，询问她要不要吃点，孙庭芝婉言拒绝了，她还是不能适应这种场合。王弋也没什么胃口，但想着不能饿着肚里的，又喝了几口甜羹，半饱了，王弋放下长勺，歪头看路程远那边，有些累，王弋干脆趴在桌上撑着头看。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弋觉得路程远在一众好友中身姿尤为英挺，即便是现在躬身舒眉撑着桌面和旁人喝酒交谈。高中时同学之间流行着一部小说，内容讲的什么王弋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名字“此间的少年”，王弋影响尤为深刻，现在想来王弋觉得的那就是形容那个时候的路程远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王弋再次见到路程远的时候仿佛还能回忆起那时的悸动。
　　王弋不知道是不是那时的悸动才是他们有了后来的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月份渐渐大了，王弋常常吃饱了就犯困，现在也是，她大概等不到路程远想起他答应的事了，王弋歪着头慢慢的脑袋耷下去趴在桌沿睡着了。
　　孙庭芝本来在离王弋不远的地方，看见她睡着了，环视一周找不到什么可以给她盖着的，看看另一边男人们还在畅谈，孙庭芝便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王弋身上，自己穿着长毛衣寻了个里空调近的地方呆着。
　　路程远他们结束的时候王弋已经睡了个半醒，眯着眼看路程远。路程远拍拍她的脸，低头凑近问：“睡醒了？”
　　“嗯。”王弋还想睡。
　　“那我们回家？”路程远继续问。
　　“嗯。”王弋不动。
　　路程远干脆拉开椅子靠着她坐下来，等她缓过来。路程远帮她身上盖着的往上提了提，盖住露在外面一段的后颈。
　　盖着的什么？
　　大衣哪来的？
　　路程远还在想王弋今天有没有带大衣，舒乙就带着老婆来了。
　　“看什么看，衣服给我。”舒乙对着路程远难得犯蠢得表情想翻白眼。
　　“你的？”路程远狐疑。
　　“庭芝的。”舒乙没好气。
　　好了，他们这几句话一说，王弋直接清醒了，拉着路程远的手起身，“我好了。”拿过衣服看向孙庭芝，“衣服是孙小姐的吗？谢谢你。”王弋笑着答谢。
　　“没什么。“孙庭芝笑着从王弋手中接过大衣，携着舒乙的手离开了。他们走后王弋才发现包间就剩他们俩了。
　　“我们也回去吧？”路程远征询王弋意见。
　　“嗯。”王弋歪头靠在路程远肩上，被他带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王弋看着地上瓷砖映出来二人模糊的影子，突然开口说：“我饿了。”
　　路程远低头看她，“你没有吃饱吗？我看在桌上你吃了。”
　　“你说要带我出去吃的。”王弋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头。
　　轻叹了口气，路程远说：“外面东西不干净，回去自己做吧。”
　　“唔。”反正我不做。
　　到家了，王弋是路程远抱下车的，又是路程远背上楼的。半睡半醒间的王弋尤为粘人，嘴里嘀咕着路程远要饿死她，又一边抱着路程远的手不放。路程远由她抱着摸头安抚了一会，想想还是去厨房下了两个荷包蛋，以防她真的饿。
　　路程远对厨房不熟悉也不陌生，早年间和丁薇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兴致一来也会学学二十四孝男友给丁薇准备早餐。后来分手后，路程远厨艺也仅在温饱线。
　　路程远搞了一通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王弋已经在房间呼呼大睡了，哪还记得什么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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