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记事

　　现在是12月，路程远三月中旬要出境，这件事王弋应该是最后知道的。
　　那天路程远来接王弋的时候，碰巧汤圆和姚音音都在。路程远就在门口看着王弋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只有真的很重王弋搬得很吃力的时候，和需要爬高的地方路程远才会上前帮一下。
　　汤圆看王弋忙得团团转，忍不住上前帮忙。王弋把快要坠下柜子的包推上去，回头谢谢汤圆，脸颊上有用了力气之后的红。
　　依汤圆的性格，她是很想开口刺一刺路程远的，但是王弋什么话都没说，姚音音又在这，说出来王弋脸上不好看，暗暗给了路程远几个白眼，只有作罢。
　　姚音音不是给人脸的角色，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路程远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她，姚音音就带他上来了。姚音音不知道王弋怎么想的，到底是图路程远的钱还是色，她管不着。
　　姚音音回宿舍，走的时候说：“你们夫妻真有意思。”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三个人都听得清楚，淡淡的口吻，王弋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
　　临近年关的时候，路程远才提及他要出境的事。
　　路程远说的时候王弋正在阳台收衣服。
　　碧月华庭的房子本来就是路程远的，夏雨搬出去之后，路程远就直接改了改格局，让王弋住进来。
　　听见路程远要出境，王弋心里既有点庆幸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
　　“年后，大概三月中旬的样子。”路程远继续说。
　　“去多久？”王弋收好衣服进屋，放下衣服看着路程远。
　　“一年。”路程远继续对着镜子矫正领结。
　　王弋没有说话，想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在他们领证之前吗，又觉得这话很苍白，没有什么立场好问的。
　　路程远今天手好似很拙，领结打了几个花式都不满意，王弋叹了口气，上前帮他。
　　路程远衣柜里最多的衣服是西装，路程远对王弋没什么别的要求，就一点，每天他起床的时候必定要把她叫起来打领带。
　　王弋没做过这种事，一开始也是不得章法。
　　“你小学没系过红领巾吗？”路程远也等得不耐烦。
　　王弋有起床气，眉头挤得能夹死苍蝇，不知道孕妇嗜睡吗！大早上她还想多睡会儿的。
　　“嗯。”王弋鼻子发音，不想搭理他。
　　路程远脾气上来，就捏着王弋的鼻子，“不准这样，有意见开口讲。”
　　王弋摸索了半天，终于弄对了步骤，手上使力，领结一收，把路程远脖子卡得死死的，扭头揉鼻子。
　　“学过。“说完又爬回床上睡回笼觉。
　　路程远松松领结，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逗她，才出门去公司。
　　路程远这个习惯王弋是不指望他改，但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因为不会打领带而减少自己睡眠时间的情况，王弋特地在网上搜了好几种领结的打法，太多了，王弋拿根绳子绕着床头柱子连学着打，打到最后王弋也不知道自己打的是哪一种，也懒得再去看，会一种就够了。
　　王弋帮路程远打好领结，抚平衣领，觉得自己还不错，最起码做个妻子还是到位的。
　　路程远看着她的脸，凭心而论，他这老婆不丑，还很耐看。
　　他晚上回来的晚，王弋会给他留盏灯。家里多了一个人，每天还会等自己，一开始路程远还有点不习惯，后来路程远会忍不住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捏她的脸，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走路不抬脚，王弋真的还是睡得很死。
　　第二天路程远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王弋迷迷蒙蒙的回答，很好。
　　搬过来之后路程远一直在忙，他们见面的地点只有在床上，而且每次都是王弋熟睡，路程远只有在早晨把她叫醒，说几句话，然后才离开。
　　王弋调整好领结了，路程远看着她的眼睛提议：“过几天，等你学校课程结束，去趟你家吧。”
　　王弋才想起来领证的事没有和家里人讲，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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