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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结连理(捉虫)
她的殿中除了平日打扫的六个仙娥,便没有旁人了,仙娥的分配一向都是仙后打理的,她倒也用不上那么多人,平日更喜欢自己动手一些,不然仙生还有何种意义?
今日可不同了,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她数着估摸得有三四十人,她这殿中都放不下脚了,正主才来,沧姝一瞧,她们全部俯身垂头,也远远的低了头在那候着。
仙娥齐呼:“见过仙后。”
...
她上前一步,模样低眉顺眼:“沧姝见过仙后。”
仙后嘴气的有些歪,半响笑了一声,长长的指甲上涂抹着朱红,白皙的柔荑无意似的摩挲着袖口,可不就是被这副模样给欺了去,这千年来,还真当是个不争不抢的,只后悔自己去迟了,沧嫣倒是细细为她讲了,还道是她毛遂自荐,她这才抬了抬手,慵懒道:“起吧。”
“不知仙后来此...”
仙后轻笑着打断她:“都是我这做母后的疏忽,往日忽视了你,瞧瞧连个供使唤的都没有,今后入了那神君府,如何掌管那一府的人。”
她道:“多谢仙后心意,日后自是仍有神君掌管。”
仙后摇摇头:“他终是男子,仙帝此番将你赐给他,便是叫他身边多个贴心的人伺候着,分些府上杂务,你说说,要不要你管?”一个赐字,咬的尤为重。
她听的刺耳,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是。”
“你母妃去的早,你怕是什么都做不好,可惜我平日没怎么管教你,说来,是仙帝思虑不周了,只怕你要辜负了仙帝的期望。”
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要和仙后讲道理:“仙后多虑了,有的人存在却好似不在,有些人不在了可如同在一样,仙后看这两盆花,同样是好好养着,这一棵却死了,可见不管有没有人照顾着,这花自己也得争气才行。母妃人虽不在了,但在沧姝心里,她仍在呀。”越往后字咬的越重。
仙后顿时脸色一变,自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她将怒意收了,捡着带刺的话道:“仙帝本来要大宴天下,可被谪江上神给拦下了,母后觉得好歹也是帝女出嫁,总不能就这么一顶轿子抬进去算了,总不能上神不在意,我和仙帝也不在意。”
她淡笑:“仙后操心了,沧姝与上神所想一样,一切从简。上神那边早已派人来问过,沧姝亦有此意向。”
“好好好,就依着你,母后有些薄礼都放下了,总归冷暖还是要自知的。”仙后一连三个好,面色却不多好,既然点不透,她也不枉费口舌。
沧姝望着仙后的身影微微发怔,她嫁给谪江便一定要大宴天下,弄得琐碎繁杂么?一顶轿子抬她入府有何不好?她喜欢他,又能嫁给他为妻,以后日日便能见到他,这样不就十分欢喜了吗?
她不明白,阿弟也要拦着她。
*
上神府。
两名高大貌美的仙娥互相对视一眼,面若桃花的,姿如杏花的都在示意对方,此两名仙娥便是一直跟在谪江身边的,一个唤桃花,一个唤杏花,都是这仙邸中的花木灵体,杏花资历久些生就在这九重天,桃花是他多年前从人间带回来的一棵桃树苗。
最终桃花落败,她徐徐上前一步,轻声道:“上神,三日后便是神后入府的日子,我等可要布些红绸?”
谪江转头,似询问:“红绸?”
桃花讶然,难不成上神不知这是何物,她继续道:“总归是大喜事,布些红绸,备些红烛,好迎神后入府。”
“还有么?”
桃花拿不准谪江的意思,看模样倒是真心询问,她又记起幼时凡间的琐事,不禁笑言:“桃花还记得在凡间时候,那些个夫妇都要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她欲语还羞。
谪江问:“然后如何?”
桃花又道:“行对拜礼,送入洞房。”
他若有所思,良久才吩咐一声:“那便布些红绸。”
糯糯的声音传来:“也是,总不能委屈了二帝女。”
杏花上前拎出小丫头,小声斥道:“蔷薇!”
谪江却重复道:“委屈?”
蔷薇将将挣脱开杏花,颇为忧愁道:“可不是,人家是堂堂帝女,嫁给这九重天哪个,不是风光大嫁?如今,神君一句话,只得让人从后门入了来。”
明明是个小女娃也恍若一大人的语气。
杏花上前,细语道:“蔷薇胡说了,神君让我去寻过神后,神后许了。”
桃花撇撇嘴,对着蔷薇眨眨眼睛。
谪江点头:“确有此事。”
蔷薇嘟嘴:“不与你们说了。”
谪江稍稍抿唇,蔷薇这厢已叩首跪拜,老实巴交:“蔷薇错了。”
桃花上前两步,为蔷薇开罪:“蔷薇顽皮了。”
谪江道:“无碍,都去准备吧。
留他一人,立在院中,久思。
*
三日后。
沧姝穿着红色衣裳,今日的裙摆格外长些,长长的托在地上,两个小仙娥要在身后抬着,不一会,有个仙娥来说,车舆到了,她匆匆一瞥屋内,了无与阿弟都不在,她的东西素来不多,只是些花草,便留在这交给了无照顾,还有就是仙后送来的册子,内容还没看,也罢,便带着。
坐车时,无多大感觉,下车时也不甚紧张,红纱落下,她只得小步跟着神君派来的仙娥走,那仙娥似是怕她紧张,一路上絮絮叨叨,时不时贴耳说着:“神后小心些脚下。”
故而,沧姝对她印象十分好。
谪江亦是一身喜服,如今正坐在棋桌前,兀自对弈,他一头墨发悉数落下,杏花正在身后忙碌着,今日神君越发沉静,他嘴角隐隐挂着笑意,侧颜看去,眉目正好,面色如玉。宛若画中人的清冷,又如同初升的日光般温煦,时间在他这里都慢了下来。
束完发,杏花沉浸片刻,半响才意识到自个出了神,忙慌张的低下头道:“神君恕罪。”
他淡淡笑道:“无碍,辛苦了你了。”
“那杏花告退了。”险些又迷失在神君的笑意里,杏花慢慢的退出去,分明是笑着的,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又怕揣测了神君的心意,只得晃着脑袋,不去思量这些。
“请神后在此等候。”清凉的声音传来。
被人搀着坐下,是软绵的一片,她知晓进了屋,入到鼻尖的是淡淡的香气,沧姝是熟悉这些味道的,花草的味道,头上的红纱,影影绰绰挡着那视线,不过隐约看见,屋内红烛摇曳。
戌时仙君打着哈欠来当值,与月仙颔首打过招呼,乌色渐渐笼罩,唯有月仙目视的地方还是明亮的。
“吱呀”的推门声响起,他迈着步子走进来。
顿时,仙娥皆退去了。
不一会,是斟酒的声音,再然后,脚步近了,她正透过那模糊的红纱看清眼前,蓦然一下清亮,红纱已到了他手中,他带着笑意,沧姝清清楚楚的看着。
他道:“先去洗把脸吧。”
她不紧不慢的做完,已经有一会了,毕竟这裙摆不甚利索,回头却见他立着修长挺拔的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是手中多了两杯酒,远远的举着。
接着,双手交缠,二人的杯子穿过对方的手臂,送到了自己的嘴中,一饮而尽,沧姝一步步跟着他,乌亮的眸子也跟着他,朱唇在烛光里更加娇嫩艳丽,她嘴角绽开微不可察的笑意,谪江将酒盏放下,淡淡的错开眼。
他默然片刻,启唇道:“我对情/欲之事向来很淡,七日一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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