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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始于妒
“怎么会又是凌溯溪!”楚王无力道。
李大成也愁道:“可不么,奴才听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伤了谁不好,怎么偏偏又是他,真真的命里犯克!”
“四王爷呢?”
李大成上前一步,道:“已经赶过去了,听说当时大发雷霆,立刻就拿了盐运使和河防营管带,现在已经往回押了。”
楚王现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那么多人那么多船他们不去搜,偏偏去搜楚玄灏的船,搜了船就罢了,还伤了人,伤了个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个凌溯溪!楚玄灏铁了心要保着他,居然还有不怕死的往上冲。
李大成道:“陛下,刚才户部的大人来问,四王爷要彻查所有盐运衙门,人已经要到户部去了,他们来问陛下的意思。”
户部难保干净,楚玄灏这一闹起来,人人自危,生怕这把怒火烧到他们的脑袋上,赶着跑来找楚王,看能不能拦着,但是他们心里也明白,这楚王多半是不会护着他们的。
果然,楚王道:“问朕?朕能怎么办?为了这个凌溯溪朕已经快跟他撕破脸了,今天要是不让他泄愤,明天他就敢带着凌溯溪跑回西北封地去,你信不信?”
李大成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也不敢接话。
楚王叹了一声,道:“由着他吧,他对朕一片赤诚天地可鉴,但是朕对不起他的地方太多了,不能顺着他的心,还不能放他撒撒气么,不管了。”说完咳了好几声,脸上显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李大成忙进了一盏参汤,担心道:“陛下,奴才再去宣太医来看看吧,您保重龙体啊。”
楚王摆摆手,喝了点参汤缓了缓,道:“不要,你可曾告诉别人?”
李大成忙道:“奴才严守圣旨,不敢多嘴!”
楚王点头道:“没有就好,朕这身子是不中用了,但是只要朕这眼睛没闭上,就总能让某些人有所忌惮,若是朕……”
“陛下不要这么说,陛下千秋鼎盛,福泽万年的!”李大成急道。
楚王惨然一笑,春秋鼎盛,福泽万年……玄灏,其实我真正希望春秋鼎盛,福泽万年的人,是你啊……
楚玄灏为了表示他对凌溯溪的重视,拖拖拉拉的走了快十天才到京城,这十天里他派了十几波人,雷厉风行的把整个盐运系统全部清查了一遍,凡是查出亏空或者财产来源不明的,以至和楚玄清稍有瓜葛的,全部被革职查问,他们前脚进京,押着犯官的囚车也跟着进了京,整个京城的官员简直草木皆兵,人人闭门谢客,连门都不敢出。
别人吓破了胆,楚玄灏和凌溯溪倒是悠闲的很,不紧不慢的赶路,不温不火的养伤,一条小小的伤口简直当成了重伤在养,等进了京已经结痂快脱落了。
期间有不怕死的或者怕死的硬着头皮来打听消息,得到的答复都是连床也起不来,靖安王衣不解带的照顾,一天十个郎中轮着把脉,人参汤灵芝浆当水一样的喝。
听了这消息,基本上想救人的也死了心了,自己能活着就行了,这情形,谁敢伸手谁就得陪着掉脑袋。
楚玄灏回府的前一天徐莹一夜未眠,敷了厚厚的一层粉来迎接。
凌溯溪坚持要走侧门,没法子,燕云书就陪他去走侧门,楚玄灏一个人从正门进府。
她没有看到凌溯溪,一肚子的郁愤散了些许,上前嘘寒问暖,楚玄灏也不甚搭理她,径直去书房。
红芳看徐莹脸色有变,赶忙道:“王妃,昨天府里来人说夫人想您了,若是今天没事,咱们回府去走走吧。”
徐莹面无表情道:“事?这府里我还能有什么事,什么事是我说得上话做的了主的?走吧。”
红芳即刻让人备了车,没半个时辰就到了茂国公府。
国公夫人听见女儿回来,开心的立刻就迎了出去,看到徐莹下车,道:“好女儿,想死为娘了!”
看到母亲慈爱的样子,徐莹眼眶一酸,堪堪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道:“女儿给母亲请安!”
国公夫人赶忙扶住,携了她的手,疼爱道:“嫁了人就不记得娘了,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你可知道娘多挂念你!近日来睡得好不好?我派人送去的药可曾吃了?”
徐莹进了国公府,顿时觉得身心松快,一一的答了母亲的话,到了她原来的闺房里,她让身边的人都退下,把门关好。
这门一关上,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
国公夫人吓了一跳,搂着她道:“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了?王爷待你不好么?”
怕母亲担心,也觉得羞于启齿,她成亲以来一直没有对国公夫人说过实情,每每来人问候,她都回说一切都好,可是回了家,坐在自己的房中,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国公夫人心急,不停的给她擦眼泪,心疼道:“你说给娘听,谁得罪了你,娘和你父亲自然不会放过他,再不济还有你姐姐在呢!你只顾哭,娘的心都让你哭碎了!”说着也红了眼眶。
茂国公虽有几房姬妾,但是只有国公夫人生了两个女儿,他对两个女儿都掏心掏肺的细心教养,徐嫣温厚老实,徐莹活泼更得二老心意,国公夫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儿哭,这一哭仿佛摘了她的心肝一般。
见母亲也红了眼眶,徐莹就慢慢的收了眼泪,道:“母亲可知凌溯溪?”
国公夫人道:“似乎听说过,是王府里一个得力的家奴,怎么了?他对你不敬?”
“家奴?”徐莹泣道:“他哪里是什么家奴,他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入府将近半年,多一半的时候都是他侍寝,女儿……女儿连说都说不得!”说罢又忍不住哭起来,剩下的那一半也是在书房睡的,可是她怎么好意思告诉母亲她还是云英之身呢!
国公夫人大惊:“什么!竟有此事!你怎么才说呢!王爷极宠他吗?”
徐莹含泪点头:“女儿留神打听了,大婚前一夜,为着雪天没见他穿裘袍,王爷打了管事的二十大棍,王爷病了,女儿要掌中馈,府里人齐了心的不交权,女儿这才知道……才知道这王府原是他管着的!”说着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国公夫人急忙问:“那王爷呢!你进府,王爷难道不让你掌中馈?”
“王爷病着,女儿气急了要打他,众人连着楚宣都不让,等王爷醒了头一件事就是打赏了那天拦着女儿的下人,母亲你说,这不就是做给我看的吗!”徐莹哭道。
国公夫人不可思议道:“真是闻所未闻!”说罢道:“听你这么说,这次为了个人靖安王闹得满城风雨,想来也是他了?”
徐莹一边拭泪一边点头。
国公夫人叹了一声,道:“莹儿,按说为娘的不该这么说,但是此事……你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我与你父亲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莫说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就是他娶十个二十个正正经经的侧妃,你也只有看着的份,这就是女人的命。”
徐莹闻言心中一酸,却也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只能咬牙道:“女儿知道,不过看着那贱人,恨不得一时半刻就杀了他!”
国公夫人看了一眼门关的严实,转头对她道:“莫急,他早晚有死无全尸的那天,你放心!”
徐莹不解:“母亲?”
国公夫人低声道:“你当我和你父亲为什么要你嫁给靖安王?”
“女儿不知……”
“糊涂!”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道:“靖安王是陛下嫡亲弟弟,是先帝太后的嫡子,陛下要有个什么,他就是下一位天子!陛下这几年身子越发不行了,待他哪一天不成了,靖安王这龙椅一坐,你可就是皇后了!”
皇后!
徐莹一震,不禁问:“那姐姐?”
国公夫人疼爱的看着她道:“你们是亲姐妹,你若是当了皇后还会亏待她吗?咱们国公府出了两个皇后,是多么大的荣耀,到时候你皇子一生,有你父亲在,还愁没有太后让你当?”
徐莹完全呆住了,脑中乱极了,好不容易抽回一丝理性,道:“那……那和凌溯溪何干?”
国公夫人气女儿居然还不明白,道:“真是傻孩子,他当了皇帝,那皇帝能纳男妃吗?他为了保自己有个清清白白的名声登基,还能留他凌溯溪活着?不用你说,他自己就能让那凌溯溪连骨头渣子都找不见,到时候你都是皇后了,天下都是你的,还计较什么王府中馈?”
徐莹顿时理解了母亲的意思,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来:“还是母亲看的深远!”
国公夫人爱怜的揽着她:“你和你姐姐要是都当了皇后,咱们国公府也就一步登天了,万万不必因一个凌溯溪冷了靖安王的心,只要笼络住了他,你一辈子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别忘了,父母可都指望着你呢!”
徐莹靠在母亲肩头,道:“女儿知道。”
两个皇后,国公夫人摩挲着女儿的乌发,马上国公府就要出两个皇后了,这是国公府的上上之喜,是光宗耀祖的盛事,是她徐氏的光荣,也许她的未来会比太后还要尊荣。
楚王快点死吧,她心中忽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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