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笑

　　04

　　看着窗边掠过的白色飞鸟，谈笑觉得这几天的时间和那只鸟一样掠过的飞快。
　　那天早上，谈笑破天荒地问他老妈怎么穿衣服好看。他老妈摘菜摘得火热，压根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他老妈说短袖短裤，配双凉鞋，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谈笑决定还是不要理他妈了。
　　谈笑觉得还是穿简单点好，不要让李然误会什么。于是他选了白短袖，黑裤子，配了一双黑色的板鞋。

　　学校离他家不远，谈笑走着去，到校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到了。
　　张啸上下打量谈笑，谈笑跟个瘦条的小白杨似的屁颠屁颠地来了，穿着白色的短袖都显得过分宽大，跟着他跳动的节奏，一颠一颠的。
　　整个一标准初中生穿搭。
　　张啸拉谈笑到角落，猫着腰跟他讲悄悄话：“你怎么穿的衣服啊！“
　　谈笑不解地问：“我是不是穿的太刻意了？”
　　张啸冷笑：“你是太他妈的不刻意了！ 穿的幼稚死了，你出来玩就不能换件不太一样的！“
　　“你穿的和平时在学校有什么不同！“
　　谈笑打量了一下众人，确实都穿的挺潮，没平时那么朴素。
　　谈笑心里慌慌的：“那怎么办啊？”
　　张啸：“兄弟我也爱莫能助了，说不定人家顾柔见过大鱼大肉，就喜欢你这盘小青菜呢，你也要有自信，到时候大方点！”
　　谈笑：“……”

　　不远处，李然看着猫着腰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人，谈笑还贼溜溜地到处乱瞟，他觉得特别搞笑。
　　顾柔最后登场，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她穿了一条素雅的蓝条纹的连衣裙，跟李然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顾柔拉了一个别的学校的女孩子，人挺干净的，顾柔让大家叫她苏苏就行了。
　　陈一风似乎跟他女朋友谢晗发生了些摩擦，谢晗是个胖姑娘，一生气就更鼓了。陈一风又白又瘦，带个黑框大眼镜，急的直跺脚，一幅穷酸书生的样子。
　　两个人经常吵架，大家早见怪不怪了。
　　张建是个傻大个，愣是要去劝架。
　　梁哲挥着拳头就问张建要算账，张建就绕着直上火的小两口跑，最后变成了四个人混战的局面。
　　张啸跟谈笑你推一把我推一把也靠近了大队伍，张啸一看到苏苏，拉着谈笑就凑过去了。
　　“笑笑，这就是苏苏，我女朋友。”
　　谈笑想起来了，张啸确实经常和他提苏苏，但苏苏是外校生，所以一直没跟她见过面。
　　谈笑笑着说：“你好，我叫谈笑，张啸的发小。”
　　苏苏腼腆一笑：“我知道，张啸三句话不离你。”
　　顾柔“噗”地笑了起来，接话道：“他们在班上也四十五分钟不见面就难受。”
　　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搞的谈笑和张啸也跟着傻笑起来。

　　笑够了，顾柔说了句：“失陪了。”就辞别了三个人，款款往李然那边走。
　　谈笑看着顾柔远去的背影，看的眼睛都直了，就看着她小碎步一点一点靠近李然。
　　感觉心脏跟放在烤架上烧一样。
　　“喂！你看人家眼睛都直了。”
　　谈笑恍惚地回头，只见张啸奸笑地看着自己。
　　“嗯……是。“谈笑呆呆地说，眼神还在往那边飘，心里特急，特想飞过去听听他俩在聊什么。
　　“她今天确实漂亮啊。“张啸叉着腰感叹。
　　谈笑冷笑，他哥们是以为自己看顾柔看呆了。
　　而其实是他嫉妒顾柔嫉妒地要呆了。
　　张啸勾着谈笑脖子豪放一笑：“你忘了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接着，还没等谈笑反映，他就被张啸拽着往李然那边冲。
　　他们快靠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啸假装看风景，谈笑心领神会，也假装四处看风景。

　　李然说：“周末要吃鲫鱼汤，你今晚打包一些回去。”
　　顾柔说：“我爸说她血压高，少喝。”
　　李然说：“我没告诉叔叔。“
　　接着顾柔呵呵笑了起来：“你就不能少惯着她？”

　　谈笑冒了一句：“什么鬼！”被张啸粗暴地捂住嘴，张啸凶狠地瞪着谈笑转了转。

　　只听顾柔说：“我知道了！你有本事别去。”
　　李然温柔地说：“这周确实不去了，帮我给她道歉。”
　　“你别说你就为了一碗汤，请了这么多人。”
　　“你也多喝点。”
　　“别耍贫！”顾柔啐了一口，接着说：“快点吧，人来的差不多了。”
　　“好。”
　　说话间，李然就转头拍了一下就在他身后的张啸，偷听的两人差点吓的灵魂出窍。
　　“张啸，你点一下人，咱们可以出发了。”
　　张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
　　和谈笑不一样，张啸贼的很。被吓的厉害，回神也快。他特熟练地爬上一边的假山，中气十足地喊了句：“——大家静一静啊！”
　　欢笑的男孩女孩们静了片刻。
　　“大王今天巡山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去你的！”张啸说：“今天有幸请到各位，是我和李然两人商量的，郊游的各个地点也都是李然同学决定的，大家先感谢一下李同学哈！”
　　一阵鼓掌声响起。
　　张啸接着说：“咳咳，一会儿份子钱谁也不能地少交到我这里，我都要登记的。”
　　大家齐齐喊道：“切——”

　　车来了，女士优先，苏苏和顾柔两朵小花就被男孩们簇拥着先上了车。
　　张啸熟练下了“山”就和谈笑说：“笑笑，咱俩上车。”
　　突然，谢晗走过来说：“张啸，你靠边，我要坐这辆。”
　　张啸没弄清怎么回事，看不远处陈一风无奈地摇头，他就知道他俩又吵架了，谢晗脾气是他们班出了名的火爆。
　　张啸不太乐意了，他看到车里苏苏不舍的小表情就心疼！
　　谈笑说：“得了，我不跟你们几个挤了，张啸，你和谢晗上。”
　　张啸挤眉弄眼：“不行啊，笑笑，忘了我们的计划！我们的计划！“
　　还没等张啸“计划计划”地说呢，谈笑就把张啸塞车里，把车门带起来了。
　　张啸摇下车窗，叹气：“对不起了，下次请你吃饭！”
　　“你系好安全带，到那里咱们再会面。”谈笑刚说完，就看着车走了。
　　谈笑回过头来，第二辆车也跟着走了。

　　就剩下李然和梁哲等着谈笑，谈笑心一动。
　　刚刚一直和张啸说话，他都没来得及看李然。
　　李然也挺随意地穿了一身黑，还带了个特别酷的黑色鸭舌帽。李然又白又挺拔，这么穿显得他身子条特别顺，走路都带风。
　　梁哲拉着谈笑说：“上次刚认识，今天又一起出来了，咱俩缘分啊！”
　　李然不解：“你俩认识？”
　　梁哲：“之前一起打过球，李然你不打球当然不知道。”
　　谈笑也有点懵：“你们也认识？”
　　李然盯着谈笑说：“以前一起打羽毛球的。”
　　梁哲开了车门说：“你们待会说，先上车！”
　　梁哲坐前面，报了一个地名，车子就启动了。李然和谈笑坐后面，李然摘了帽子随意地仰着，望着窗外，谈笑拘谨得很，坐得笔直，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刚刚李然盯着他的时候，谈笑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李然黑色的眸子像墨玉似的。
　　李然透过玻璃窗看着满头冒汗的谈笑暗暗发笑，然而笑笑同学太紧张所以浑然不知。
　　梁哲说：“还是咱们仨舒服，你看看他们前面紧巴巴地挤着多不舒服。谈笑，你也别拘谨啊，咱们差不多都认识不是吗……“
　　“你看李然都快睡着了，你也仰一会吧，待会事情多呢。”
　　谈笑一回头，发现李然真的眯眼睡了！前面梁哲也拉起眼罩睡了。
　　离郊区确实有些距离，谈笑跟着车摇摇晃晃，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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