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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不犯河水
睨了眼手边做工精良的弯刀,纪子忻随口问道:“二十年之后社会治安都这么随便了吗?”
闻言,付季辛把嘴里的巧克力都咽了下去,解释说:“这是外公半年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据说是在一次大型国际拍卖会上拍得的一把某位可汗的御用佩刀。”
纪子忻听完后,暗自庆幸了一下刚才自己没有过于手贱。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跟着付季辛的提示走无疑是最正确的,因为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理智的角度来分析,去沈柳意那儿当插画师既符合未来的发展也符合现在的状况。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沈柳意只是位副社长,具体的还得杂志社总编拿主意。
大约是她眼中的犹豫太过明显,付季辛促狭一笑,道:“妈你就是担心得太多,这儿不是有个现成的表现机会么?”
这话里的意思不难理解。
既然沈柳意是副社长,那跟总编一定有交情,只要把这个媒介好好利用一下事情就能成功一半,否则再继续干等着,就和普通的面试人员没什么两样了,若是要去,就必须自在必得。纪子忻稍稍思索了片刻,虽然沈柳意知道她胳膊受伤了,但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好全,所以……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看来老妈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笨,”付季辛用胳膊枕着脑袋,仰躺在沙发上,“你的胳膊是沈阿姨弄伤的,只要她良心未泯就会心怀愧疚,如果这个时候多画一幅作品当做面试的参考,看在你忍着伤痛还要去杂志社当插画师的感人职业精神上她肯定会竭尽所能地说服总编,毕竟你原先的那幅画送给老爸了不是么?”
纪子忻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便纠正道:“是两幅。”
至少在这方面,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两周后的清晨,阳光如往常一样明媚,空气更是难得的新鲜清透。
纪柏莎去外地拍戏了,而且一去就是七个多月,她临走之前非要缠着纪子忻给她讲一些玄幻离奇的故事,纪子忻拿她没办法,唯有把上辈子所经历的改换了主角姓名讲给她听,没想到小家伙听得倒挺认真,一直津津有味的连觉都没睡,纪子忻也是难得耐着性子讲到第二天凌晨,没把人踢出去。
结果离开的时候纪柏莎还是当着经纪人的面往她身上摸了一把鼻涕眼泪。
想到这里,纪子忻颇感无奈。
好在她和付一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这算是减少了几分纪柏莎走后的寂寞。
一路打听着来到先音杂志社的门前,她拨通了沈柳意的电话,后者很快便下楼来接人:“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纪子忻没有回话,将手里的画卷递了过去:“这是我新画的,你看看怎么样。”
“真是太为难你了,受了伤还这么努力,”沈柳意当面将画一一展开,眼眸中流露出不言而喻的赞许之色,“比上次那幅画画得更精致细腻,我父亲绝对会高兴的。”
听到后半句话时,纪子忻怔住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杂志社的总编是你父亲?”
“对啊,我没跟你提起过么?”
——完全没有好吗!
她差点把这句话喊出来,但是转念一想,万一这位总编跟方唯贤的父亲是一个德行的,光靠孩子推荐还真不行,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至少不能给人留下一个走后门的印象。
不过事实证明沈总编比方东成善良得多,整个过程纪子忻一直保持着缄默,任由沈柳意跟父亲说她多么有天赋,多么有职业精神,形象良好气质佳,虽然年龄小但足以担当重任,毕竟插画师的工作时间很自由,只是拿稿费赚钱而已,再加上如今人员紧缺,纪子忻又实在是悠闲至极,这份工作她完全能胜任。
……你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十五分钟后,沈总编总算能抽出空来打量了一番站在对面的小丫头,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看上去就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
纪子忻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实际上不光是沈总编,跟她接触少的人都这么认为,而一旦摸清了她的底子,那些人则都无一例外地感叹道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紧接着便是说“可惜了这副精英骨干式儿的好皮囊”之类的话。
估摸着沈家父女也会跻身这一行列。
“你的作品我看过了,确实不错,已经超过了你这个年龄该有的水准,”沈总编把画重新卷起来,放在了办公桌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杂志社的一员了,柳意她会在晚上的时候把责任编辑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对得起柳意的强力推荐。”
纪子忻也不摆架子,利索地接过话茬,道:“谢谢总编和副社长,我会认真对待这份工作的。”
话音刚落,沈柳意便在角落里偷偷比了个V的手势。
临近晌午,阳光稍微强烈了些,不过由于昨天下了场暴雨的缘故,气温骤降,倒不像前段日子那么闷热了。
走出杂志社后,沈柳意本打算送纪子忻回家,顺便复查一下手臂,但被纪子忻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了,这样一来,她也只好作罢。
“你路上小心点啊。”
面对这嘱咐小孩儿一般的话语,纪子忻唯有敷衍着嗯了一声。
杂志社对面是座公园,她打算去里面买瓶矿泉水解解渴,谁知刚一过马路,便看到梁谦正和几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他们身上还穿着号码不同的球衣,见状,她有些想回杂志社躲一阵子,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还未等步子迈开,她又临时改变主意朝公园里走了进去。
人家都不怕,她怕什么。
梁谦看见纪子忻时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神情,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像前两次一样出言不逊,只装作不经意似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和周围的朋友们聊起天来。
“梁谦,”即将错身之际,纪子忻开口叫住了他。
平时这么有风度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方唯贤无意间的两句话就对她产生这么大的误会,要是不解开这个误会她还真是有些介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直接说清楚吧。
离梁谦最近的男人吹了一声口哨,随之竖起小拇指,调侃道:“阿谦,没看出来啊。”
“别胡说八道,”梁谦侧过身来面向纪子忻,刚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忽然微蹙眉头,似是把真正想要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你有事?”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也在后者的预料之中。
梁谦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见纪子忻明明一脸的有话要讲却偏偏沉默不言,便明白了她是因为周围有人才不好开口,尽管对她的印象非常不好,但梁谦还是看在方唯贤的面子上让队友们先走了,只剩下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道歉。”
纪子忻毫不含糊。
不管是在火锅店里的出言不逊还是在餐厅里的当众羞辱,于情于理对方都应该道歉。
对此,梁谦稍微眯了眯眼睛,镜片将他眼中的情绪都很好地掩藏了起来,原以为会遭到拒绝,可片刻后,他的嘴角竟扬起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让我道歉也行,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还未等纪子忻答应,他便从手中的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只水性马克笔,随即用笔在篮球上写了一串数字,道:“我等会儿会转球,你要是能把篮球上写的东西都看清楚,我就立刻道歉,但你要是看不清楚,我可就走人了。”
根本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他写完之后立刻转起球来,速度很快,快得连篮球的花纹都无法捕捉到。
二十秒过去,梁谦迅速将球抛到了不远处的座椅上,安静地等待着纪子忻出口认输。
“cot(A/2)=√[(1+cosA)/(1-cosA)] cot(A/2)=-√[(1+cosA)/(1-cosA)]……”
他蓦地怔住了。
“你没算太为难我,至少写的都是我学过的数学公式,”纪子忻的嗓音平稳到了极点,仿佛看清这串数字只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而已,“公式的右下角有个菱形标记,菱形中间还写着一个字母Q,我讲完了,道不道歉全在你。”
梁谦没有理她,只径直走向座椅边捡回篮球,纪子忻见了也不气恼,掉头就走。
“对不起。”
脚步微微一顿。
“可我不保证没有下次。”
“尽管方唯贤不怎么老实,但我知道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头也不回地开口道,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动,“李知非说过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想必我就是你所认为的恶,那我现在就正式地告诉你,我纪子忻能进公司实习确实是托了父亲的福,你觉得我是走关系也好是个废物也罢,我如今已经不在公司里了,而且也明确地跟程经理表过态不会进公司帮倒忙,至于勾引一说你大可以完全放心,我对李知非没兴趣,对方唯贤更没兴趣。”
纪子忻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早就有男朋友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恋人,只要有他在,其他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井水不犯河水,是她忍耐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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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无责任小剧场:
纪子忻:QAQ夫君君姜余说我长胖了
付一:(笑着亲了亲她的侧脸)没有,口感依旧
纪子忻:什么口感?
付一:汁多肉厚
纪子忻:(╯‵□′)╯︵━┻ 特么的再也不要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