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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气氛只微微僵硬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的老程,或许是觉得,凭他这个老戏骨的演技,应该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于是若无其事地又回过头,继续跟老管家说,“到时候咱俩挖个鱼塘,再种点草莓……”
老管家好歹跟老爷呆了大半辈子,与老爷暗中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又上道地接过话茬,滔滔不绝地就鱼苗及果蔬的问题,展开老农模式的技术性探讨……
陌瑾似懂非懂地搂着程总,等这俩老农都说到了无土栽培及循环养殖,陌瑾实在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只好哼哼唧唧地看向程总。
没料到他家亲亲,居然一直专注地盯着他看,那一双清墨淡茶般美好的眼中,似乎还透着一丝玩味。
就好似看什么有趣的电影。
陌瑾双眼一瞪。
程美人顿时笑出了声。
“不准笑”,陌瑾拿手堵着程总的嘴。
程总柔情似水的唇瓣,似不经意地,摩擦着陌瑾的掌心。
这、这个磨人妖精,陌瑾含羞带怨地凑到程总耳畔,毫无威慑力地凶道,“不给亲”。
刚说完,陌瑾突觉得掌心有什么更加湿柔的东西,变本加厉地戏弄着他。
他跟触电般松开堵着程总嘴唇的手,要不怎么说开了荤的处|男猛如虎,程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你下流”。
他边骂,边做贼心虚地扭头去看老程和老管家,却发现这俩老农居然默默逃走了,真是不讲义气,陌瑾咬牙。
等陌瑾被程总抱回屋,嘴都肿了。
他流着小眼泪,躺进他家那个死鬼给他准备好的洗澡水里,也许是放了些中草药的缘故,闭着眼的陌瑾,突然觉得特别幸福十分满足,甚至狮子大开口的,期待这样的程总,还可以再给他来一打。
也不知他这种,连一个程总都满足不了的小身板,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泡好澡的陌瑾,嗯哼嗯哼地咳嗽了几声,外面待命的程总于是放下报纸,进来伺候这个小老爷更衣洗漱。
穿着一身浅系色调家居服的程总,整个人都自带飘渺之气,这么个天仙似的人儿,这会儿却动作熟练地抖开浴巾将小小的老婆从浴缸里抱出来。
甚至这个小不点儿还变本加厉地奴役道,“要按摩!”
“好”,程总好脾气地将老婆放倒在床,然后给这个小东西捏肩捶腿。
陌小老爷于是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中,欢欢喜喜地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陌瑾,突然梦到了萌萌的兔哥。
兔哥对他说,你这个凡人,凭什么摸我的尾巴?
陌瑾撅着小嘴跟兔哥理论,凭什么不给摸?
兔哥用萌萌的爪垫,狠狠地踩了陌瑾一脚。
陌瑾委屈地捂着脚上,那1cm还不到的小淤青,没顾得上疼不疼,先抽抽嗒嗒地哭上了。
兔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这种行为,在我们妖界,就是调戏良家少男,还哭什么哭,再哭也没用,得浸猪笼。我现在以德报怨,不过就打了你一顿,比起我的损失,你这有算得上什么?
陌瑾挂着眼泪,那你还想怎么样?
兔哥萌萌的尾巴一摇,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你得嫁给我。
不行,陌瑾一票否决,现在是文明社会,实行一夫一妻制,何况我只喜欢程总,肯定只做他一个人的老婆。
那你还勾三搭四调戏于我?兔哥眼露凶光,简直不守妻道。
陌瑾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露出小脑袋偷瞄兔哥,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摸我还是没有抱我?兔哥凶相毕露地咧开两颗大门牙。
我……那是一时糊涂,陌瑾一脸沉痛。
这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否则被你玷污清白的我,还有哪个肯嫁给我?兔哥义正辞严。
不行不行,陌瑾负心薄幸地连声拒绝,我这辈子只嫁给我家亲亲,谁说都不好使。
那你还贪图我的□□,你们这些凡人,怎么都这么口是心非?兔哥冷冷地看着陌瑾,下次再敢摸我,我就……
兔哥说着蹦起来用强劲的后腿,凶巴巴地朝陌瑾的脑门一脚踹去,有光照在兔哥竖起的耳朵上,一颗鲜红的血痣,若隐若现……
“……”,陌瑾满脸冷汗地从床上半坐起来,他一动,一旁的程总就揽着他的腰,将他搂进怀里。
“陌瑾”,程总给他擦冷汗,“这是怎么了?”
陌瑾哭唧唧地靠着程总,自从他读了那本《轮回》之后,总觉得身边有什么大事,就要来了……
程总无奈地亲了亲陌瑾的眼泪,这小东西说哭就哭,偏生连假哭都这么令他心疼,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兴许一辈子都拿这人没办法。
“……亲亲,我跟你说,有人要来抢你的好老婆我了”,陌瑾说着,伸手想揪住程总的衣服以示紧迫感,不料手一滑,居然滑进了程总的胸口……
“……”,程总幽幽的眼眸,在这个已然大亮的清晨,有些风雨俱来的森然。
陌瑾红着脸假装纯洁地摸了摸,又摸了摸,还一脸正直地控诉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爱我了么?”
程总仍然幽幽地看着陌瑾,他修长的手指,甚至非常配合地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好似为了方便他的好老婆大展身手……
……
不消片刻。
身娇体软又被反客为主的陌瑾,就受不了地哭得稀里哗啦,“……不给碰了,你出去……”
“别动,乖一点”,程总亲了亲陌瑾泛红的眼角。
被程总这样那样的陌瑾,难受极了,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他绵软无力地推拒着程总,哭叫声更是妩媚得不得了,好似天生就有这种引人沉沦的本事。
“……陌瑾”,程美人突然叹了口气,“你真是个祸害”。
陌瑾已经被程美人玩弄得神智不清,这会儿更是昏了过去……
“可谁叫我喜欢你”。
昏过去的陌瑾,似乎听到了这句剖白,他扬起红彤彤的小眉毛,嘟囔道,“只能喜欢我”。
“只喜欢你”,程美人贴着陌瑾的嘴唇说道。
陌瑾满意地含住凑上来的唇瓣,高高兴兴睡熟了。
等醒来时,居然才不过早晨八点。
又恢复体力的陌瑾,蹦起来去找兔哥玩耍,但一想到那个古怪的梦,他又怂了下去,转道去找他家亲亲,“你们少爷呢?”
“找我什么事”,一个人打着哈欠,从楼道口走下来,他不羁地接过身后之人递过来的巾帕,润了润干涸的双眼,“我今早刚回,没事别来吵我”。
陌瑾皱着小眉头从上到下扫视了这个长腿小伙子几眼,等这人丢开帕子正眼看过来,陌瑾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程靖榕?”
“……是你?”程靖榕用一种“你怎么还没死”的稀奇眼神来回打量着陌瑾,随后啧啧感叹,“稀客,稀客!”
陌瑾背起小手,诚恳地说,“我不是客人,我是你嫂子”。
程靖榕身后那个日常助理,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声谈不上多友善,但也称不上恶意,全凭个人感悟。
程靖榕显然感悟得不太愉快,于是斜眼看了他一眼,助理忙绷住嘴。
陌瑾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两人互动,虽说程靖榕的眼神也挺可怕的,但还比不上程先生那天然带煞气的威慑。
陌瑾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挺起了胸脯。
程靖榕一瞧陌瑾这副德行,心中越发恼火,他简直不能明白,这种乡下来的村O,怎么适应上流规矩,适应得那么顺溜。完全不对等的教育及眼界,究竟是怎么培养出这么毫无自知之明的小O,知不知道“自卑”两字怎么写?
“行,你死皮赖脸也要跟过来,我也无话可说,但……”,这会儿他当然以为,能被带来老宅过年,肯定是这表子耍了不知什么龌龊的鬼心眼,程靖榕两步跨下来,走到陌瑾面前,以身高优势,轻蔑地睨着这个小“嫂”子,“但,请你最好别跟我说话,我恶心”。
“你说话就说,凑我那么近干嘛?是不是想吻我,真恶心”,陌瑾反唇相讥,说着还嫌弃地退开几步。
“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嗯?”程靖榕暴怒,他捏起拳头,冷笑一声,“趁我懒得出手,赶紧滚远点”。
“大清早,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散步回来的老程一进门,就摊上了事,他面色一沉,“靖榕,你过来”。
老程将程靖榕招呼走,一群看热闹的也各自作鸟兽散。
陌瑾背着小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等莫名其妙涌上来的眼泪,都坚强地憋了回去,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然后,他就看到了他家亲亲程总。
程总提着木制的保温盒,静静看着陌瑾,他的眼神有一种沉重的东西,似乎在说: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让你很难过?
不过这种近乎脆弱又无力的情绪,只在程靖初眼中闪现了半秒,便被一个温暖如春的笑意冲散了,程总温柔地笑着走过来,将他家好老婆单手抱起,“瑾哥,我给你做了鱼茸粥”。
“……好、好的吧”,瑾哥刚说完,就哼哧哼哧地哭了起来,“亲亲,我眼睛进沙子了,你快给我吹吹,我好难受”。
从前的程先生从没带他回过老宅,程先生一向不耐烦应付这些人情往来,自从跟陌瑾结了婚,逢年过节也都跟小妻一起过,那时候多好,陌瑾还以为他和程先生,能这么过一辈子。后来,程先生不喜欢他了,过年就将陌瑾一个人丢在“家”里,还不允许他踏出“家”门半步,随后冷冰冰地独自驱车离开,也不知去了哪里。
有时候老程还打电话过来埋怨他,过年你们俩又闹什么?他顶着程先生冷漠的视线,咽了咽口水又撒了个谎,说都是他陌瑾不好,是他不喜欢那种大家族一群人一起过年的感觉。
老程有些生气地骂了他两句,最后还是舍不得,只好又哄了好一会儿,才憋着一肚子火挂断。
再然后,陌瑾如同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呆呆地靠着墙,听程先生开车远去的引擎声。
那时候,他真的很绝望,他似乎能从程先生冷得形同冰碴的眼神里,读出一句话:你继续骗,我看着你骗。
没错,或许在程先生心中,他就是个无耻的,可笑的,又特别愚蠢的,死骗子。
可是,是他想变成那样的,么?
还是说,他那些谎言,真的伤了程先生的心。
又或是,给了程先生那样的错觉,让程先生以为,他陌瑾,从头到尾,嘴里就蹦不出一句真话?
他自认他虽胸无大志,却也坦荡做人,难不成……都是他毫无自知,敝帚自珍,么?
谁来告诉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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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近期需要面临人生考试的大大,要不先不看了,考试要紧。。。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