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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平宇。”清云大急,不管不顾跑到小平宇的身边,看见他嘴角缓慢溢出了鲜血,脑子一晃,满眼都是狠意。
“平宇?”黑衣人却不在乎,咀嚼这两个字,“你是姓聂?”黑衣人问。清云不悦的皱眉,看着清云他们的反应,黑衣人摸着被咬的牙齿印,很深,有凹凸感,有湿湿黏黏的血溢出来,轻笑:“量国五子,天资聪慧,下毒害之,从此愚笨。想来,这毒还是我下的呢。”说着黑衣人奇怪的看着小平宇,又道:“看来你是把毒给解了。”
原来如此,难怪小平宇一夕之间却聪明非凡。就是这个人,即使是受人指使,却也是亲手残害小平宇的畜生,清云暗暗压下心中的恨意。
“谁是幕后指使。”小平宇面色苍白,却语气平常无波,让人看不出他的一点情绪。
“这我怎么会告诉你呢,咬人的小狼崽。”黑衣人笑,笑他不知所谓。小平宇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被害之人不是他一般。
黑衣人耻笑一声,觉得他不过是在装,装得再镇定又如何?都是将死之人,都是他获得宝物路上的垫脚石,想着眼眸一片火热,指着清云,居高临下:“你,给我过去。”
“姑姑……”小平宇紧紧抓着清云的手,一脸慌张,他也看出了这甬道的危险。清云抱着他,附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说:“若姑姑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清云喉咙发紧,一股酸涩之意堵着胸腔,突然就忆起了小平宇和她说的话:“姑姑,我听你的。”那声音清脆,充满了信任。
“不,姑姑。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小平宇闷着声音,抱着清云更加使劲,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姑姑去,不能让姑姑去!
甬道两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烛光明明暗暗,显得那些洞又黑又深。清云知道,那里面是箭,万箭穿心的箭。
清云拍了拍小平宇的背,昏黄的光,闭上眼睛。那是她安慰他的话,他却记得那么清楚。墙上留下的影子合在一起,清云只感觉脑子一片清明……
“我懂机关术。”声音在甬道里清朗明亮,清云哄黑衣人,现在只能让黑衣人给她机会研究了,黑衣人听了瞳孔收缩,一脸质疑。
“先让我试试,不行我再去送死也不迟。”黑衣人不说话,不动作,算是默认了。
“你以前来过?”清云睁开眼时,眼底尽是冷静,她回头问黑衣人,看着黑衣人的脸。黑衣人从鼻腔里发出哼了一声。清云了然,这就是来过了。他来过,想必在这中过招,才找她来当肉盾。
想起进山洞前,钉死在树干上的鸟。他来过,大强来过,山林里却只有她们来时的那一拨箭。黑衣人中过招,可是这里却干净无比,可见,是有人来收拾过的。
有人收拾过就好办,那就意味着有一个解。
她记得上学时期,那时候正流行盗墓,老师在课堂上说起了墓里的机关,老师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语调平平,毫无趣味的在课堂上科普:“排除一些怪力乱神,那些机关啊,都离不开物理、数学、化学。若真有那么厉害的机关术,只能说明什么呢?”老师望着下面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突然提高嗓子:“说明制造机关的那个人……理科好!”
理科再好,任何机关都会有个起始点,都会有控制中心,她突然想到了石门上方的暗纹,想到了挂着玻璃灯的细绳,小平宇感受到了她的冷静,抬头望着她,扯着她的袖子,心情也安定了下来:“姑姑,你在想什么?”声音有些沙哑。
“细绳。”清云细声,这里一尘不染,何来绳子?小平宇一听也跟着明白了,闭上眼睛回想刚才看到的所有场景,每一处,没一个角落。他要救姑姑。
“姑姑,蜡烛。”小平宇说。
对了,蜡烛烛芯可不就是绳子,清云恍然。可是这里……清云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甬道左面墙和右面墙都有一排蜡烛,而真正牵系着机关的却只需一根绳子便可以,现在就是哪更蜡烛才是真正的机关解呢?
“姑姑,那根。”小平宇指着黑衣人右手边的那根,清云走过去,这个蜡烛和其他蜡烛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位置也普通,很平常,清云看向小平宇。
“姑姑,看它下面。”清云听了,弯下腰瞧着蜡烛的架抬,架抬中央下面有一个小洞,洞的边缘紧绷着一根细丝。
清云轻轻抬起蜡烛,清云和小平宇对视一眼,满眼笑意,松了一口气。
黑衣人只见甬道那条路有几处地方有了凹陷,也暗喜,但为人警惕,丝毫没有放过清云:“你去开路。”
“姑姑。”小平宇惊呼,清云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放心。
随着清云的第一步踏上去,在场的人都提了一口气,缓慢的……甬道太长,随着清云的每一步向前,清云就小了一点,没入了黑暗,不见了身影。
“我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清云的声音传来。
“姑姑,注意安全。”小平宇担心,向着甬道大喊了一声。甚至还有回音,一直传着传着,直至最后一个音消停。
黑衣人大喜,马上让小平宇抬着蜡烛,就往前走了。
小平宇冷漠着脸,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眸无情至极,看着黑衣人走到亮暗交界,手里的蜡烛下滑……
整条甬道传来万箭齐发的声势,以及黑衣人来不及说完的狠话,万剑穿心。
甬道的灯这时全部都亮了。
亮黄的烛光,血肉横飞,甬道上溅满了献血。黑衣人躺在中间,身上刺满了箭羽,千疮百孔……腥味充斥着整个甬道,令人作呕。
清云闭上眼睛,脸色发青,呼吸变得急促,浑身开始发抖。耳边仿佛还听到小平宇站在光亮的那一端,喊着:“姑姑,注意安全。”
她知道,小平宇动了杀心了。她看着小平宇冷漠的脸、蔑视的眼神,也看着黑衣人看着自己这边,愈靠近愈发狂热的欲望。是她默认的,她也动了杀心,黑衣人的死,她也有一份,她手上也沾满了献血。
内里一阵翻滚,清云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呕吐了。当她缓过神来,小平宇的声音传来:“姑姑!”
抬头望去,他踏着乱箭,跨过血肉,缓步走来。烛光交错,他半脸覆着阴影,清云看不见他的眼睛,看不透他的表情。
那小小的人儿,似乎从此不再单纯,好像这只是开始。清云突然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是她默认的,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是她对不起他。
甬道又静又长,关着人的孤寂。而那一排的烛光,就好像眼睛,仿佛可以把人的丑恶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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