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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殇
这是一个远离五大国的村落,不问政事,村民和睦共处。
一只黑猫在她的指下打盹,毛茸茸的耳朵不时的呼扇一下。
她已经40岁了,手上的厚茧与粗糙诉说着她自始至终都不清闲的生活。曾经白瓷的肌肤也蒙上了岁月走过的痕迹。
村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不止是因为她会做好吃的红豆糕和讲好听的故事,而是由于她太过温柔,总是如水一般。
樱花初开,粉红漫天。
孩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怔忡片刻,随即将身体倚在粗壮的樱花树干。她仰头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水眸氤氲。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20年,但是每每想起与他初遇的那一幕,她仍旧会笑的犹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生长于雾隐村旁的那条花街柳巷,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似乎从懂事开始,就是在这个软香侬烟的地方靠着零活和施舍为生。
而雾隐村始终被阴暗嗜血笼罩,不安的气息波及到了这里,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收入越来越少,人心越发浮躁。
20岁生日的那天,她偷了懒。躲在小河边为自己过了一个自娱自乐的生日。再回到游廓时才突然想起,仿佛错过了一份计时工作。
中村婆婆抓住了她的影儿就是一阵咆哮,那声音离老远都能听见,“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正事,琳?!”
姑娘们从窗户中探出头来,拿着团扇掩着嘴巴的笑话她。
她急忙道歉,又是好话又是赔笑,终于在得到了一记白眼后,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中村的背影耸耸肩,漫不经心的想,还是回河边吧,抓一条鱼烤,过生日还是要吃点好的庆祝一下的!
那时正是夕阳西下,她回过身,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看见了站在樱花树下的他。
他带着橘色的漩涡状面具,身着一身墨黑的忍装。粉色花瓣飘落下来,拢着光晕的他身影高大笔挺,欣长劲瘦。
他的声音隔着面具有些隐晦,问道,“你…叫什么?”
她眨眨眼,下了结论。
是个忍者。
一个说话非常好听的忍者。
她笑起,“琳。”她说,“我叫琳。”
她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下,默然须臾后,他笑出声。他抬手扣住了面具的下端,缓缓上提。
先是线条如削的下颚,再是薄厚适中的唇瓣,依次入目。她蓦地就紧张了起来,天晓得是为什么。
红艳的夕阳中,他的五官彻底展露在她的面前。高挺的鼻骨,深邃的眼眸,还有英挺的面部线条。
她顿时有些惊,因为他俊朗的半侧脸,更因为那有些骇人的另半边脸。
他却是丝毫不在意她吃惊的表情,薄唇扬起。笑容温柔好看到完全抵消了面部的瑕疵。
“琳…这名字真好。”他这样说。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无比的深情,似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融化人心一样。
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会在那瞬间窒了息,但是心跳的频率却清楚的告诉她:你应该是遇见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老天真是待你不薄!
然而事实证明老天对她确实是厚爱的。
在他离开后的一个星期里,她时刻都是如痴的思念着。
她想她是很傻的,不是吗?
在十秒钟内就爱上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不是傻是什么?
在后半生都无法再见面的煎熬中任凭思念绵延,不是更傻?!
她想她该拯救自己了,不能再放任自己深陷。
她做好了决定。
却在实施中的第二天,与他重逢了。
他似乎是特意来找她的。
没有带面具,潇洒的模样。
他带了两盒草莓,还有很多草莓味道的食物,笑着递给她,“琳,你太瘦了,该多吃点。”
她愣愣的低头看他修长而分明的手指,摁了摁心口。
耳边回荡的是他磁性的嗓音还有她自己的心声:
「琳,你太瘦了,该多吃点。」
「别再说话了,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他第三次去找她的时候,将她从游廓中脱离了出来。当她走进他置办好的房子里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女孩子总待在那种地方,不合适。”
她不说话,用微噘的嘴巴表达了她不太相信。
他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说,“对你好,因为你是琳啊!”
语气是那么的诚恳,理所应当。
他不常过来。即便她的住处离他很近。
但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感情。
是的,她爱上他了。在不得知他的详情底细的情况下,已然无法自拔。
她每日站在窗前,望眼欲穿的盼。终于在11月份的那天,等到了他。
他拿着一盒草莓蛋糕,浅笑:“琳,生日快乐。”
见到他令她非常开心,却也有些迷惑。小脸红扑扑的看着他,“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早就过去了。”
他的笑顿时收起,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害怕的不敢再看他。
他又柔了声音,再次说,“琳,生日快乐。”
她咬了咬唇,“…谢谢。”
烟花祭的那天,他又来了。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还抱了抱她。
“去集市吧。”他说。
她还沉迷在他温暖的怀抱,轻轻的点了点头,把手交给他,任他牢牢的抓着。
夜市不是很热闹,人影寥寥。
“这几年就是这样,被血雾之村所连累。”她抱怨着。
他也不说话,含笑望她。
她东看看西看看,始终意趣阑珊。却在临近夜市口处兴奋的喊,“竟然有卖桑果的?!”
他牵着她走过去,“你喜欢?”
她点头,“是啊!”
他难得的做出一副落败的表情,“我以为你只喜欢吃草莓的。”
她笑笑不说话。
我不喜欢草莓的,一点都不。
桑果是从水之国的其他村落运过来的,他买了好多给她。要不是她直呼够了,恐怕是要全部带走的模样。
回到家将洗好的桑果推到他面前,“很甜,尝尝!”
他却伸手轻点她的唇角,“偷吃了?”
她嘻嘻一笑,“被你发现了。”
也不难发现,毕竟桑果的汁水颜色过深,在人不经意间就染在了嘴唇。
他眸色一深,对她招手,“过来。”
她走过去,不成想却被他拽住了胳膊,直接跌撞在他的双腿。
她的气息不稳,脸颊烧的燥热。
他一手圈着她的腰,令一只手抚上她的脸。
她睫毛轻颤,羞的不成样子。但这一切,都在他的指尖触及皮肤之后,停息。
点点的冰凉滑过她红晕染尽的脸蛋儿,那股凉意随着他的动作在她脸上游走着。
她侧目去看,发现他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两颗桑果,正满是认真的在她双颊描绘。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额头抵着她的,目光柔情满溢,“你美的让我想要吻上去。”
脸上被你涂上了紫,怎么还会美?
她听着他温柔的低喃,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玻璃。
玻璃上倒映的女子双目茫然,雪白的双颊上两道紫色的痕迹令人触目。
他的时冷时热若即若离令她感到不安,她甚至想出了在游廓时学到的那些魅惑的玩意儿去留住他。
于是在他再次到来时,她吻住了他。
他并没有推开,面无表情的任凭她毫无章法的亲吻。
直到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他问,“桑葚还有吗?去抹,像上次我弄的那样。”
她照做了,即便他的要求听起来匪夷所思。
再回来时,他们上床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做,他只是在她紧闭的双腿之间摩擦着。
她心酸无比,却也只能温柔的吻着他毁掉的半张脸,用尽近乎膜拜的姿态。
他箍着她的后脑,喘息着命令,“琳,叫我的名字。”
她张张嘴巴,“你从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快速的动作着,与她鼻尖相对,“Obito。琳,叫我。”
她的眼角有水光滴落,紧紧的抱住他的脖颈,叫他的名字,“Obito,Obito…”
他很满意。低低的笑了声,又说,“说你会永远看着我。”
“带土,我会永远看着你。”
他终于释放。
随即却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她随即感觉到眼泪的温热。
一个怪异的腔调在房间里响起,“Hello!”
他已经恢复了情绪,扯过被子,盖在一脸恐惧的她的身上。
“说。”
他有条不紊的将黑底红云的长袍披在身上,沉沉发话。
那个白色的人形东西显然对她很感兴趣,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我说你怎么总不在基地…这下明白了,这女人跟那姑娘长的还真是像!”
她的心蓦地一惊,随后凉透。
他没否认。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她没注意听。
仿佛只捕捉到几句话,「鬼鲛死了」「秽土转生」云云。
他沉着冷静的下着命令,黑眸迸发出的冷然令人心悸。
她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拜游廓所赐,她从小到大见过无数个男子。
猥琐的,仪表堂堂的,都有。
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是最特殊的一个。
直到见到他穿着那身红云长袍,她才了然。
是晓的人。
白绝没多逗留就离开了,他看了她一眼,径直去了浴室。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响彻的都是白绝的那句‘这女人跟那姑娘还真是像!’
她蒙着被子哭出来声,心痛到恨不得立刻死掉才能解脱。
他洗过澡后出来,见她眼睛红肿便说,“去洗个澡吧,你身上被我弄脏了。”
她听了,乖巧的下床。
从浴室走出,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走了。”
她却死死的抱着他不让他走,像是害怕失去,又像伤感孤寂。
他眼睛微眯,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把她脸上的紫道擦拭干净。
“对不起。”他说。
他的周身出现了虚无的漩涡,身影变的扭曲。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勾唇道:“这次也许会久一点,别等我了。”
他就这样走了,带着他的气息,消失的干净。
她跌坐在地上,轻轻的念着,“Obito…Uchiha…”
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毕竟那双名扬五大国的眼睛足以说明一切。
“宇智波带土…”她破涕而笑,“我一定等你回来。”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他回来的那天。
听说他发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
听说他成为了世间第二位十尾人柱力;
听说他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毁灭这一切;
听说他死在了那片土地尸骨无存;
听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做野原琳的姑娘。
她不相信他死了。
即便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他们说「宇智波带土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尸骨无存都算他走运!」「四战的战犯死前竟然帮助木叶,真他妈讽刺。」
他们都这样的谈论他。
她在家中整整等了一个月,才逐渐的相信了这个事实。
放眼望去,整个房子里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心已经麻木了,她决定离开。
在收拾东西时,却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她颤着手指打开,在目及里面装的物件后,痛的无法呼吸。
那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是一个12,3岁的姑娘,大大的眼睛如同弯月,双颊上印着两条紫道。
白色的边际已经泛黄,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但是却被保管的非常好,没有皱褶,没有毛边。
她鼻翼微煽,唇边溢出浅笑:确实很像啊…
她翻过照片,发现背面还有一句话,上面写着:「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请帮我将这张照片烧掉,让她随我去。」
黑色的猫咪在她温柔的抚摸下睡的沉了。
孩子们又问,“他真的死了吗?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跟他心爱的姑娘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她笑笑,眼角的皱纹浮出,“也许吧。谁说的准呢!”
一个女孩子擦了擦眼泪,抱起她的手臂轻摇,做安慰状,“你很爱他对吗?所以你一定很伤心吧?伤心他爱的始终是别人。”
她沉默了半晌,随后笑容加大,“我说你们啊,差不多该回家了!难道还要爸爸妈妈出来找人吗?”
孩子们很懂事,知道她有心敷衍,也不再强行追问,道别后离开了。
她抱着黑猫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家走。
夕阳初露,淡淡的金黄映在她身后的樱花树。
她像突然像是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随风飘散的樱花瓣,泪如雨下。
当然很爱他啊!
当然很伤心啊!
可是伤心的不是他爱着别人,而是他死在了自己想要颠覆的梦境里,是他的尸骨无存,是在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丝他存在的痕迹。
她颤着嘴唇,念出了一个尘封于心中二十年的名字,“宇智波带土,这名字真好。”
一如初见时他的那句话。
猫咪在她怀里‘喵’了一声,甩了甩毛茸的尾巴。她吸了下鼻子,在猫咪的身上安抚。
带土,你和她终于在那个世界见面了对吗?你们会像童话里讲述的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如果真的是,就再好不过了!
呐,祝福你呀。
真心的呢!
虽然我还是深深的爱着你,恰如当年你回眸于樱花雨,从此就住进了我的心底。
一直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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