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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
“此战,我势在必得”蓝苡站在台上,始终飘忽的眼中有着与生俱来的克制,如今更多了些隐忍的怒火,他出言并不拐弯抹角,毫不避讳的直视眼前的云静笙。
云静笙拱了拱手,“还请蓝公子不必留情”他话说的谦虚,双唇倔强的抿在一起,更显得认真。
“没想到在下竟然如此抢手,惭愧惭愧”
韩情单手把玩着系在腰间的玉萧,笑得志得意满,晏长歌往旁边瞄了一眼,又往天外天主席瞄了一眼,晏天青懒懒的倒在椅背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和她记忆中没有半分不同,她从来也辨不清自己的父亲究竟在想些什么,曾今是这样,过了十几年依然没什么长进。
“父亲……”晏其麟迟疑地望着晏天青,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同意让他们与韩情比试,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
“韩公子不过是想领教,在座这么多人你要找谁领教?不如合了诸位的意,韩公子也来参加比擂,此局你轮空,等余下的人战至最后再与你比试不就可以了?”
晏天青背着手,他平日里没大有什么存在感,说出来的话倒是从来说一不二没有他人争辩的角落,虽然几位宗主都表达了不同程度的愤怒,蓝苡更是气得哆哆嗦嗦如风中残烛,到底被晏天青压下来了,眼睛在有意无意的扫过韩情手握得玉箫“思无邪”,素来冷淡的眼底划过一丝忧虑。
同晏其麟交换了一个“我也不明白”的眼神,晏长歌只得将眼睛放回台上,云静笙同蓝苡打得不可开交,想来为了能和韩情算账,这两人也算拼尽全力。
“不容易,不容易”看着云静笙同蓝苡两人兵器相击又震开,晏长歌叹道,云静笙虽是从小勤勉,到底蓝苡比他长了几岁,又身兼小孤山与望月山两派功法,实在没几分胜算,难为他还如此拼命,叫……叫她妹妹好生忧心。
晏长歌看晏其麟两根手指放在身前快被拧成麻花,一对眼睛只怕半刻都没离开过云静笙,觉得她对自己的“小舅子”也如此上心,实在让人看不懂,想来这十一年这两人感情十分好,晏其麟怕是将云静笙当弟弟看待,如今才这么焦虑。
蓝苡手握迎过云静笙一记重击,体内灵力激震,他修习的两脉功法都过于霸道,长于进攻,忽视固本培元,他起步又晚心经练得很不上道,若是与云静笙消耗过久,决计胜负难辨,只是他与韩情血海深仇,他输不得。
隔着璀璨的剑光火花,蓝苡看到云静笙尚且青涩的脸,心中已做出决定。
对不起,我已走到这一步,不能让任何人拦了我的去路。
蓝苡将手中兵器横到胸前,与云静笙相迎,双手结印,周身剑光不断旋转,二人之间形成一道漩涡,悬着金色的细小颗粒,云静笙勉力与蓝苡对峙,他身上涌起一阵奇异的痛楚,丹田处滚烫的烧了起来,灵力一寸寸如泥沙入海。
“引神诀,蓝苡这个正派只怕还没有韩情那个娘娘腔来的光明”怀恩嗤笑。
“什么?什么引神诀?”晏长歌拱了拱怀恩,对他气定神闲的态度很是不满,她看台上两个人的表情都不甚好,只怕下一刻就要两败俱伤被两派人抱着哭了。
“七七不知道?”怀恩挑了挑眉,又自顾自笑了起来“呵,我忘了,七七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元神为引形成攻势,威力极大,又因为这这元神用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所以才十分的不要脸,在过个一会,云家小孩的金丹就要被他化掉了,蓝苡为了赢连这种损招都用出来了,总怕是比韩情还不如的”说完,往韩情所在的方向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
“……”这损招是哪个没用的混帐想出来的?晏长歌冷眼望着蓝苡,觉得这人比之前她所认识的那个羞涩腼腆的男孩已是大大不同。
“师弟!”
关山雨沉着声向前走了两步,下一步便要上台,引神诀这样霸道的法诀,他分明说过不准这人再用,他竟然……
听到关山雨带着呵斥的声音,蓝苡手下一顿,他本是希望云静笙知难而退,为了金丹主动认输,没想到他竟如此倔强,他欲拼尽全力早早结束此役,还未等他凝聚灵力,已是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震退,云静笙本就是强撑了一口气,骤然脱力,便虚弱的向下倒去,被一个熟悉的臂膀扶住,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有看了看台上的晏其麟,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果然……他终归还是比不过这人的。
一道璀璨的剑光划过,将蓝苡震出数米,他堪堪停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顿了一顿才迟疑的望向前方。
白衣广袖如飞在青云之端,眼中是漠视天地的冷淡,他周身是寒霜般的肃杀之意,携着清冷的梅香,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眉宇间尽是煞气。巍峨若穹顶玉碎之凌冽,皎然如山水相逢之霜姿,冰雪初融,银瓶乍破。
云墨非,缥缈山的天外谪仙人,剑气纵横寒在骨人若霜华玉为神。
摇光在他手中震荡,散发着幽幽蓝光,云墨非所站的地面已凝上一层冰霜,他却放任摇光释出杀气,直指前方。
台下众人也是表情各异,晏天青一脸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蓝正轩脸色僵硬小胡子翘的飞起,再向下年轻一辈的人倒都是崇拜的花痴表情,特别晏长歌站在台下,激动地想上去给他唱赞歌。
“他他他是谁啊!!!”
“缥缈山的云墨非云公子啊!”
“真没想到云大公子闭关十一年,风采却丝毫不减当年”
“何止是不减当年,在下与他相比简直是望尘莫及”
“真的好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啊”
“墨非贤侄,观澜比试,生死有命,你这样突然闯出,坏了规矩也失了你们云家的颜面!”蓝正轩呵斥。
云墨非不为所动,摇光仍未回鞘,铁了心的要和蓝苡干一架。
这下晏天青也有点坐不住了,年轻人意气一些是可以理解的,表示表示也就可以了,要打架可不行,这是在天外天晏家的地盘,晏家最擅长的是什么?和稀泥啊!能让你们真打起来吗?
于是晏天青便开始和稀泥,一下墨非贤侄,一下事出意外,一下大局为重,憋了一口劲将能想到了辞令嘴上全都滚了遍,晏其麟听得估计也觉得自己爹那套老三篇没点新意,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嘲讽的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完全没有接收旁边关山雨给她与楚融发射的“大家一起和稀泥”的信息。
云墨非站在台上眉间微蹙,表情似有些不耐,摇光直指前方,声音清冷如冷泉烈酒,眉目间带着一丝玉石俱焚的决绝,一字一顿道:
“诸君,若有不服,大可来战!”
此话一出,蓝正轩的脸又冷了几分,底下弟子的窃窃私语也越来越响,这话意思还不明显吗?不就是这一战老子打定了!你们要是不服气,要么就上来和我打一架!想不到说好一起撕晏氏,两位世家这是要窝里反?
关山雨、楚融、晏其麟三人站起来异口同声喊道:
“墨非!”
三人说话内容相同,语气不同,一意劝慰,一意安抚,一意警告,晏长歌听在耳朵里都不得不感叹中文之博大精深,意义非凡。
云墨非神情微变,却只是一瞬,表情复又更为冷峻,他轻轻歪了歪头,有意无意的像晏长歌那个方向匆匆扫过一眼,随即目光如炬的直视蓝苡,对方也从骤然一击中恢复过来,手下运气,天权剑光大盛,电光火石,云家和蓝家弟子皆是手扶剑柄,一副时刻准备聊袖子上阵的架势。
晏长歌心中一荡,眼中生出些不明不白的情意。
“我当是谁,叫你如此情不自禁”
怀恩的声音冷冷传来,带着些压抑的嘲讽,若不是忌惮此刻这一派凌然肃杀的气氛,晏长歌怕是要直接放声喊冤。她不满的打了打怀恩的手背,欲盖弥彰的撵起一缕头发,收敛起她放纵而痴迷的面部表情,作出冷静端庄的模样向怀恩挑了挑眉,给了一个我只是在看戏的眼神,然后忙不迭的又将眼睛黏在云墨非身上。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观澜大会就要变成两大世家开撕大会,除去几个宗主,台下弟子都是看好戏的激动心情。
“大哥”云静笙微弱的呻吟了一声,让云墨非骤然冷静下来。
摇光回鞘,他迅疾飞至云静笙身侧,云静笙面无人色,无力地摇着头,显然不希望云墨非此时再打下去,沉默的闭着眼睛,再睁开时云墨非眼中已隐去情感,他俯身抱起云静笙,不发一语便向闲居走去。
云墨非一走,缥缈山众弟子也跟着退场,望着云墨非决绝的背影,在议论中是这般的“不知礼数” “目无尊长”,想来是真动怒了。
世人说缥缈山云家的大公子清冷出尘,却没有人见过他真正动怒的样子,他本就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蓝苡本想追上去,还没动身已是气力不济的从口中哇的又吐出口鲜血,“师弟!”关山雨向前疾行两步扶起蓝苡,手下已是运起玄门三大心法的心经,要为他疗伤,蓝苡打开关山雨伸过来的手,摇摇晃晃的下台,隔绝了关山雨担忧的眼神,口中仍是止不住的咳着血沫。
小孤山弟子皆是神色怪异的看着他,带着些蔑视与嘲讽,蓝苡垂头丧气站在蓝正轩面前,不知被骂了什么,脑袋垂得很低,面上带着麻木的抑郁。
无言的摇了摇头,晏长歌收回目光。
关山雨有些失落的站在台上,神情郁郁,关灵芝在台下看得恨不能自己去把哥哥接下来,她一向不喜欢蓝苡,从小蓝苡被蓝家人赶出小孤山,是他们关家收留了他,关山雨看他凄苦又性情怯懦,便对他诸多关爱,连他这个妹妹都要嫉妒,他倒好,原来欺负他的蓝家让他回去接任,他便不念关家多年养育的恩情,不带一丝留恋的就走了,现在哥哥要帮他他还不领情,活生生就是一的白眼狼。
关灵芝气得咬牙切齿,与楚岱一道向望月一席走去。
晏其麟偏着头目光深沉的看向后山方向,她确是想跟着去看看,碍于下一场便是她与映秀楼的的比试,只得留下,心中不作他想,振袖上台。
晏长歌无心观战,心里又总觉得慌得厉害,便急匆匆地向后山走去,怀恩悠闲的支着额头,转了转眼珠看着晏长歌消失的方向,嘲讽的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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