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

　　第二十四章
　　接到妈妈，陶然非常高兴，一起走到停车场，看到那辆红色宝马M3，妈妈感到有些吃惊：“小然，这是你的新车吗？刚这么几天就能买这么好的车？”
　　陶然只是笑了笑说：“妈，我们回家吧！”
　　知道妈妈暂时会住在香山家里，前一个晚上陶然特地回到香山打扫了房间，妈妈看到家里一尘不染，不住地夸赞着。又问：“小然，这里离你的公司很远吧？每天路上是不是很辛苦？”
　　“妈，其实我平时住在国贸那边的一个公寓，是石逸哥的，他现在不住，那边空着，就让我过去住。”陶然心里酸了一下，似乎自己的生活中，无法避免提到他。
　　“石逸真是很照顾你，”妈妈放心地点点头，“他工作是不是很忙？过几天你爸爸回来还想见见他呢，约他一起吃个饭吧。”
　　陶然张了张嘴，却还是回避了那个话题，转而说：“这次爸爸回来，咱们一家三口终于又能聚在一起了。妈，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呀。”
　　“哎，妈最期待的还不是见到你？我和你爸爸这次回来也还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呢。”妈妈边收拾东西边说。看到妈妈有些疲惫的样子，陶然没多跟妈妈再聊什么，而是让她早点休息。
　　临睡前，跟柯南来往了几个短信，告知了接到妈妈的情况，陶然感到柯南真的很期待见自己的父母，但她却，还没有和父母提到他，甚至，还没有告诉他们和石逸分手的事情。陶然开心的情绪打了些折扣。其实没有和母亲说这个事，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另一方面，父母对石逸印象都很好，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分手的原因，也有些困惑怎么去介绍柯南，这个她初恋的男朋友。陶然轻轻叹了口气，还有时间，她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环境谈起此事。
　　妈妈睡在旁边的卧室，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陶然心里产生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安全，温馨的幸福感——家的感觉。这和她现在每天下班，独自回到公寓的感觉截然不同——那里尽管布置温馨，设施齐全，却总还是让人感到无比孤寂。家和房子真的是不同的概念，陶然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而这话，好像之前有人和她说过。陶然很想留下这样感觉，甚至还有个更贪心的愿望。她美滋滋地想着，充满向往地计划着，在甜美的憧憬中安然入睡。

　　周六一早，陶然早早地做好了早餐，等着妈妈起来吃，看到女儿精心的准备，妈妈心情似乎很好，边吃早餐边看着陶然说：“小然，跟我说说回国以后的工作，生活吧，好不好？还有和石逸……”
　　“妈，我都挺好的……”陶然轻松地说着，“先不说我，先说说你吧。”
　　“我？你想知道什么呢？”妈妈好像觉得自己的工作没什么可聊的，也似乎预感到陶然想说到的话题，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陶然眨眨眼睛，朝妈妈顽皮地笑笑：“妈，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现在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呀？又没有交男朋友？”
　　“唉，小然，我告诉过你的，我真没有那个心思。现在只希望你生活的好，能跟疼惜爱护你的人……”
　　“妈，那就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喽？”陶然打断妈妈的唠叨，有点开心地追问。
　　“这么多年了，我过得很好呀。你过得好我就满足了”。妈妈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坚持说完被打断的话。
　　“妈，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件事。”陶然换做严肃一点的语气，“您知道吗，之前您提过的那个，李灵珊……”
　　妈妈的表情有些吃惊，但没有说什么，等陶然继续。
　　“他儿子叫李远，其实我认识的，就是我本科同系的师兄，他之前也在纽约大学读书的，而且还和石逸哥是好朋友。”
　　妈妈更加震惊了，陶然稍微笑笑，她继续说：“巧吧？其实上次爸爸去纽约看我的时候，她妈妈也托爸爸去看他来的，而且……她还想让爸爸给我和李远做媒呢。”
　　妈妈似乎还是无法相信陶然所说的，睁大眼睛却没说出话来。
　　“嗯，不过李远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就作罢了。”陶然看妈妈震惊的表情，对她笑了笑，又认真地说：“这下您知道了，其实我没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爸爸只是帮助一个朋友而已。”
　　陶然尽量轻松地把这些讲给妈妈，又给妈妈倒了一杯咖啡，接着说：“妈，其实我还是觉得，您和爸爸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矛盾，只是一些自己没意识到的细节，却让对方看成了重要的问题，而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沟通，其实不过是误会而已……”看着妈妈在惊诧中陷入沉思，陶然也沉默下来。这对于妈妈来说，看来真的是一个很震惊的事实，毕竟它从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之前父母的生活。从心底消化这个事实，解开她对爸爸沉积已久的误解，大概还需要一个过程吧。
　　吃完早餐，她们又聊起一些日常生活琐事，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陶然暗地里感觉到，妈妈的心情似乎舒展了一些，自己心里也更燃起一些希望。
　　“妈妈，很久没和您一起逛街了，我们今天一起去市中心逛逛吧。您每次来北京都时间那么紧，没时间到处看看吧？北京这些年变化可大了，说不定有些地方您都不认识了。”陶然很兴奋地提议。
　　“好啊，听你的，由你带着我去逛街。”妈妈看着陶然有点好笑地说。

　　陶然开着车在北京城区兜了一圈，路上不停地和妈妈介绍着一些新的街区和建筑，还应妈妈的要求，路过了金融街，看了臣思所在的大楼。最后，她们来到王府井。
　　在东方新天地，看到一件高雅的黑色长裙，陶然眼前一亮：“妈，这件肯定适合您，穿上试试吧！”推辞再三，还是拗不过女儿，陶然妈妈拿着裙子进了更衣室。再出来的时候，陶然不禁感叹道：“真的很漂亮啊，妈妈，您真的还是那么漂亮有魅力，身材还是那么好，嘻嘻”。陶然妈妈也微笑着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嗯，还不错，小然的眼光确实很好呢。”“妈妈，买下来吧，算是我正式工作送你的礼物！”“哎呀，不要了，我有裙子呢，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穿这种裙子的场合了……”妈妈推辞着，但陶然只说了句：“一定有的！”随即转身去了收银台。
　　逛得有些累了，陶然带着妈妈在一家咖啡店休息。她酝酿了几次，都还是没能说起和石逸分手，或是提到柯南，不禁对自己有些失望，但还是想着，后天的生日过后，就要把柯南介绍给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说才行。快到中午，陶然拉着妈妈离开东方广场，打算到国贸附近吃顿饭。刚走到门口，陶然怔了一下，看到是林若珍正抱着一个文件袋迎面走来。陶然的心快速跳了两下，暗自哀叹，没想到还是遇到和柯南有关的人……妈妈似乎也看出她放慢了脚步，小声问：“小然，怎么，累了吗？”“没有啦，”陶然边说边看到，林若珍的目光也落在她们母女身上，表情也有些异样。看来是一定要打招呼了，陶然展开微笑，朝已走到身边的林若珍点了点头。
　　林若珍并没有回复陶然的礼节，却把目光放在陶然妈妈的身上，抿着嘴，看了很久。陶然一直莫名地有些怵林若珍，现在看到这情形，这感觉更加深了，但她看着妈妈有些疑惑的表情，赶紧硬着头皮小声叫了声：“林姐姐，”又转过来对妈妈说：“妈，这是林若珍姐姐……我一个朋友，是投资专家，林姐姐，这是我妈妈。”
　　陶然妈妈礼貌地点点头，说了句：“你好。”
　　林若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陶然的妈妈，眼神有些恍惚，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用有些怪异的语气对陶然妈妈小声说了句：“幸会。”随后又看了看陶然：“这位就是你妈妈？你们长得挺像的。”陶然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笑笑。林若珍又说：“我先回去加班了，你们慢慢逛。”随后眼神又掠过陶然妈妈，转身走了。
　　“林姐姐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她妈妈生重病，可能快不行了，她工作又很忙，所以她心情不好。”看见妈妈有些疑惑的表情，陶然赶紧解释道。“哦，难怪……”陶然妈妈这才理解地点点头。陶然松了一口气，又不禁往后看了看，却隐约感觉远处林若珍的背影还是会不时地回过身来盯上几眼。陶然赶紧回过头，竟感到头皮有点发麻。本想顺便提起柯南的念头又被打消。

　　林若珍回到公司，走进柯南的办公室把手中文件交给他。柯南父母那次探望过林若珍母亲后，特地嘱咐了柯南多关照一下林若珍。现在看到林若珍有些深陷的眼窝和疲惫的面容以及眉宇间的褶皱，他意识到，对她来说，眼前生活和工作压力真的有点大。她交代了几句工作，柯南和对她说：“你妈妈那边还好吧？看你脸色不好，其实你不用过来加班了，一会儿会议开完你就回去休息吧。如果太累就别强撑着。”听到柯南关心自己，林若珍心里多少好受些，又感到一阵愤怒的委屈，她虚弱地笑笑：“我没事的，你也很忙啊，女朋友妈妈来了，也没时间陪吧。”看到柯南表情有些疑惑，她又说：“哦，我刚才拿了文件回来，正好遇到陶然和她妈在楼下，正往外走呢。这趟文件取得真有收获。”
　　柯南没有在意林若珍语气中的怪异，只是冷静地点点头。陶然并没有和他提起今天要和妈妈到公司这边来，而且今天也没有发任何短信给他，柯南心里又被一阵失意掩埋，他摇摇头，甩掉头脑中悲观的猜想，叹了口气。拿起电话看看，又放下，继续投入工作。
　　林若珍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张面孔，拼命地压制自己的怒火，但一幕幕痛苦的回忆还是不断地在头脑中闪过。那个女人！林若珍狠狠地咬紧了牙根。在林若珍眼中，父母离婚前，家里几乎没有任何的争吵，直到有一天，父亲突然很冷静地提出离婚，无论母亲如何苦恼，委屈，都无济于事。随后他抛下母亲，也远离了她的生活，去了美国。当时的林若珍并不理解为什么一切就在那一天这样爆发了，以为父母之间只是有一些误会。接下来的日子是悲伤的，林若珍实在不忍看到母亲的辛苦和日益增多的白发，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来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期待父亲能改变注意。她酝酿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想趁一次父亲回国出差的机会去和他好谈谈。但是，正是那个女人！林若珍看到，父亲和她在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里约会，吃饭，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话，那种温柔的表情，是他在她和母亲面前从未有过的。在她的追问下，才从母亲口中得知，原来家中以前的平静早就不是出于和睦，而是母亲默默忍受着父亲背叛的表象。林若珍从此痛恨父亲，更厌恶这个破坏了他们家庭的女人！想到这里，林若珍满心痛苦地笑了一下。命运一定是和她开了玩笑。今天，这个女人女儿的存在，又让自己彻底无法进入她所爱慕的那个男人的内心。
　　晚上，陶然看到柯南新发的微博照片，给他回了短信：“侦探，还在加班吗？今天我带妈妈逛了街，还去了东方广场。不想打扰你工作，所以现在才给你发短信。”柯南看了短信，心中的失落稍微减轻些，回复：“你和妈妈开心就好。明天做什么？”“妈妈要去见一个以前的同事，我就在家收拾收拾，也提前做一下周一的工作，我爸爸周一下午就回来了，晚上我们一家聚餐。”“好，咱们周一晚些见。早点休息淘淘。”
　　柯南本想约陶然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提。放下手机，柯南在窗口思索着。现在的陶然，似乎愈发像个迷了，她的可爱、温柔、宽容、懂事，都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爱怜，疼惜；但她的捉摸不定，又让他感到心痛。一直的疑问还是在心中不断地闪现：自己真的了解陶然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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