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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之死
是夜,一轮弯弯的上弦月吐喃出大片清冷的光晕,好似一袭浅薄的轻纱笼罩着大地。近旁,相较之下显得暗淡多了的繁星也争先恐后释放点点光亮。
此时已是深夜,大多的人已经开始就寝,偶尔的几阵冷风呼啸而来,急风不分青红皂白,遇到障碍物就来一个扑面。路上刚从酒馆里出来喝得醉醺醺的人被这么一吹,浑身一阵冷意,顿时如梦初醒。
远处也是有那么几家是灯火通明的,但这并不影响夜神黑暗的势力,门前的灯笼,昏黄的淡光投下一道小小的阴影,只靠这些灯笼,也只能看得朦胧,不是很清晰,陡然从深巷处传出的几声狗吠,反而更像是为这个寒冷的夜做了嫁妆。
简悠百无聊赖地躺在被窝中,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白天明明训练得那么辛苦,按理说今晚应该会睡得很熟才对,可她怎么就很反常的失眠了呢。
她把头从被窝中钻出,头疼地伸出手按住自己不住乱跳的眼皮。
倏忽,窗户附近传来细碎的声音,她心里大惊,开始警觉起来。
一道黑影从窗户边上飞快窜进来,透过稀疏的月光,她这才勉强看清他的侧脸。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还没睡?”
两道声音同时从静悄悄的黑暗中响起。
她从被窝中坐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答道:“今天晚上突然睡不着。”
止水点点头,“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还要这么晚拿过来。”她嘀咕着,待止水走进,才真正看清他的脸,惊呼:“你,你的眼睛……”
她惶恐指着止水缠着绷带的右眼,“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处理,你等着,
我立马去把阿姨叫醒,让她给你治疗。”
正要起来,却被他一把拉住。
姣白的月光投在他的脸上,红色的干掉的血块黏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分外狼狈。
“先别管,我快要没时间了。”
“什么快没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去治疗你的眼睛。”
不顾他的要求,她妄图挣开他的手,却发现手臂被捏得更加紧,更加难受,心里霎时窜出一股火苗。
吃痛地抬头,刚要开口骂他,口气却在看清他脸部表情的那一刻软了下来。
“说吧。”
以往的开朗的止水,是不会像现在这般严肃甚至是凌厉地看着自己。
俊俏的脸没了往日的生气,右眼渗出来一条血线在他苍白的脸上一览无余。
见她不再执拗,他才慢慢缓了脸色,从口袋中掏出管用的笛子,苍白笑着,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喜欢这笛子吗,我现在就把它送给你。”
简悠吃惊地瞪大了一双眼睛,问:“为什么?”
止水懒懒一笑,“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不喜欢它了,就送给你,就这么简单。”
简悠抿嘴,说:“你撒谎,这笛子是当初你好不容易从猫婆婆哪里得到了,我听她说从你学吹笛子开始,就没
换过它。”从前不管她怎么软磨硬破他都不肯把这个宝贝笛子送给她,哪怕有时候借来一用,他都心疼地一直盯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
他说道:“没想到小丫头变聪明了,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得忘乎所以。刚刚止水哥骗你的,我只是暂时借给你。”接到她疑惑的眼神,他继续道:“我要去出一趟任务,很久很久才回来,小虹喜欢听我吹笛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吹给她听好不好。”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弄坏你的宝贝笛子。”
止水故作神秘,“其实笛子里还有一个秘密,丫头你要好好猜哦。”
“关于什么的秘密?”
止水眼神有点飘忽,“一个对你我,对宇智波有益的秘密。”他顿了顿,说道:“丫头,最后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相信鼬,无论做什么,他都是为你们好的。”
她迟疑着点头,心中忐忑不安。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仇恨的毒麻痹自己,以往的恩恩怨怨,别让它从尘土中翻醒,真心还是
假意,心记得最清楚。”
“出什么大事了吗?”她忍不住问。
止水望着她的黑眸一暗,伸出手胡乱摩擦她光滑的长发,要是平时,她肯定马上把手打掉。
“没有,你多想了。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恩。”她点头。
“让我再抱抱你。”他露出那个一贯有些痞痞的笑容,只是今晚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舍。
出乎他的意料,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讽刺他几句。
话音刚落,怀里便多出一个人儿,软软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们身边,所以,别怕。”
他恍惚想起,当初他第一次抱她时,她还小得跟个脸盆似的,一晃几年过去,便都这么大了,还有佐助,那个喜欢口是心非又傲娇的弟弟,脑中回忆起曾跟他们两个人斗嘴的场景,心里又难受了几分。
“你一定……不要骗我。”她抬起头,心疼地看着他受伤的眼睛。
心里很慌乱,她紧紧地扯着他的衣角,不敢放开。
不敢迎上她质问似的目光,他将视线投到别处。
“恩。”
伴随话语的落下,他迅速地挥手将她打昏。
细心地把被子给她盖好后,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
“对不起,丫头。”
以前,我跟你开过很多次玩笑,也骗过你很多次,这次,你也当做是我跟你开的一个小玩笑吧……
醒来之后,有些事会变,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
男子抬头仰视那轮不完整的月亮,爽朗一笑。
翌日。
在房间内,她有一搭没一搭磨药,右手拿着药锤捣鼓,心思却完全不在药上,绿色的药草汁溅出也浑然不觉。
昨晚止水的来访,就像一场梦。早上醒来,都有点分不清那是梦还是事实,要不是受伤捏的那张曲谱,她还真会认为那是自己在做梦。
既然不是,那昨晚为什么他会那么反常,为什么会突然说那么奇怪的话,还有,右眼伤得很重,可他好像并不希望别人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好多个问号在脑子盘旋,不管怎么想,就是找不到一点头绪。
“鼬在吗?快点给我们出来,我们有话问你”门外不适时宜的大喊声打断她的思路,有些不悦地挑眉,是谁这么不礼貌,边磨药边走出去。
未待她走到门关附近,来访的人再一次开口。
“有些问题想问你,是关于昨晚跳入南贺河里自杀的宇智波……止水。”
“—当啷—”猝不及防,捣药杵坠落,狠狠像地面撞去。
深绿色的药汁满满从药杵内流出,干净的木板上染上了一层不合的色彩。
这一秒,她的脑子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一句话,反反复复地在脑中重复,再然后,她连话都记不清楚,脑中已经不能够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字在眼前挥之不去。
昨晚,止水,自杀。
宇智波止水……止水。
舌头颤抖着发不出一个标准的音节,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痒痒的,很难受。
她问自己,昨晚,昨晚……不是才看见他吗?怎么今天就说他死了呢?那时他不是还抱着自己说没事吗?
鼻子酸酸的让她想哭。
一时间,很多的记忆走马观花在她的脑子里面浮现出来。
那个喜欢扯她辫子的止水,
那个会时常捉弄她和佐助的止水,
那个就算很难过也要在别人面前痞痞笑着的止水,
那个很幼稚又很温柔的止水,
他们说,这样的他,就在昨晚,在南贺河自杀了。
这是玩笑,是他们和鼬开的玩笑,可是,那是处处针对鼬的警务部队……
心中五谷杂粮,,她咬咬牙,把拳头捏得紧紧的,不允许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不如说的更直截了当些吧,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止水。”平日温和的表情不复,鼬孤傲冷清地看着他们,宛如黑夜里的狼,孑然独立间散发着盛气逼人的强势。
底牌一揭,对方也懒得继续装下去。
“没错,臭小子。听好了,你就试试背叛我们全族吧,别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你。”
一转眼,鼬已经将刚刚挑衅的三个人全部打趴。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不要用外表和臆测来判断一个人,我稍一忍耐,你们就继续胡乱猜想下去,你们高估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不了解我的实力,因此才会倒在那里。”吐出的话冷若冰霜。
“住嘴,鼬。”赶来的富岳呵斥,“你最近怎么了,变得这么奇怪。”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为了接近巅峰。”
眼里透出一股杀意,狠狠地向墙边甩出一把苦无锋利的刀尖刺入墙上的团扇图案。
“够了,哥哥。”佐助站在家门前,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鼬如同遭到了雷击一样全身狠狠地一阵,瞳孔也在瞬间紧缩起来。
他屈膝跪下,身子贴伏在地面上。
“对不起,杀死止水的真的不是我,但屡次口出狂言,的确是我的不对,对此我感到抱歉。”
简悠原本握着的拳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变为十指紧紧掐着脆弱的手心,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气得发抖。
倏忽间,一个宇智波忍者只感觉耳边“嗖”的一声,似有利器闪过,下一秒只觉得手肘一阵刺痛,他震惊地看着钉在手上的苦无。
突然间,苦无被拔出,集聚的鲜血终于忍不住地喷出,忍者捂着伤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
不但是其它两个挑衅的忍者,连鼬等人都处于震惊当中。
最震惊地莫过于佐助,他怔愣地看着手中还拿着沾着血的苦无的简悠,当初他为了加大训练难度,,特地用在苦无上挂了长度适宜的细绳,当时简悠无聊也随着他一起训练,结果可想而知,连他后来也放弃了,可现在……
“不是鼬杀的!”简悠盯着几个人,麻木又凝重地说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其中一个忍者自然十分恼火,抽出手中的兵器就冲过来,富岳这才反应过来,比鼬还先一步挡在简悠面前。
“是要在我面前杀人吗?”富岳冷冷地吐出话,仍是没有过多的面部表情,但敏感的鼬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忍者讪讪收回兵器,却犹自不甘心地说道:“族长,是她先出手伤人的,就算她是你一手带大的,你也不能徇私。”
“止水哥不是鼬杀的。”她木然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忍者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吓得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另外一个忍者赶紧上前说道:“这事族长自有主意,我们还是先带他去治疗。”再这样下去保不了会有什么事,忍者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鼬和富岳。
出手的人也显然认识到这一点,带着受伤的人匆忙离开。
佐助的视线从简悠出手伤人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许久才从这样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他抓住女孩握着苦无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冷却了的血,她的手才那么冰凉,冰凉地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简悠。”
简悠听见,转过头,呆愣的神情消失,瞳孔猛然收缩。
—哐当!
苦无掉在地上。
鼬手疾眼快地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简悠看着自己那沾了血的右手,心情犹不能平静,“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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