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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不如初(3)
在邱莜左右不分的胡乱指挥下,明明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任是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拐到那陈旧小区的一栋房子下。
停好车和邱莜来到了位于三楼的出租房,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才进到邱莜的屋子。房间不是很大,而且有点乱。
就在她将床上之前收回来还没来得及叠挂进衣橱的衣服,一把抓了就打算扔进衣橱里时,邱枫直接伸手拦下:“直接装行李箱就行,放进去了还得拿出来不是耽误时间?”
她不解,问他:“装行李箱干嘛?”
揽住她的腰,无辜的问她:“你离家出走这么久了,还不打算回家吗?”
语音刚落,邱莜呲笑,略微思虑了会儿拒绝他:“有一些东西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过段时间再说吧!”
自从开店的那天起,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在店里,从店里回来一身疲累。接近两年的时间,她在失去他的日子里熬着,如果不是每天繁复的忙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撑的下来。
经历一场被迫的情变,让她懂的了许多。
就好比这小屋子,因为忙碌没时间收拾而乱糟糟的,但至少让她有个归属感,至少不至于再次体会那种无处可去的荒凉。
她相信邱枫,但他们之间还有一些实际的问题,不是两个人抱着翻云覆雨一番就可以跨越的。
邱枫又说了许多,邱莜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最后还是他妥协了。即使他们仍旧深爱彼此,近两年的空白也是事实,他不敢逼的太紧。
邱枫一直赖在邱莜的出租屋,约莫呆了一个多小时就被邱莜撵走了。
许多天来,她还是忙的像陀螺。和邱枫之间的关系,完全不似最早跨越亲情的底线时那般自然而然。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有时候会感觉是刻意的联系彼此,感觉像是两个走在闹市怕彼此走散,因为害怕失散相互牵扯,但是邱莜很享受这种不同的变化。
偶尔,邱莜会到邱枫哪里过夜,早晨邱枫送她回店里,偶尔邱枫会到邱莜的出租屋赖上个把小时,只是无论他怎么赖都不能如愿在邱莜的出租屋过夜。他们就这样维持着不咸不淡的半同居状态。
“怎么了?”
看邱莜窝在太空椅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合上电脑邱枫走向她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
“没有。对了,你最近有见过林凯吗?”
“没有啊!他怎么了?”
原来她神游天外是为林凯,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吃味。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好像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来我店里了。”
从邱莜的店开始营业,林凯就时不时的去她哪里‘视察’吃白食,突然发觉好像林凯很久没来了。
而她光顾着自己的小幸福,竟都没想过去林凯公司看看他怎么很久都没来她哪里了。
“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没等邱枫应答,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于林凯她没有那种男欢女爱的情谊,但是,她对他有着亲人般的情谊。
以前,林凯问她,如果邱枫和他同时有事,她会先帮谁。她想都没想就说,会先帮林凯。从那之后,林凯就没有在对她表达过任何爱慕,也许林凯觉得她在瞎扯淡吧!
但是,邱莜没有说谎,假如有一天他们两个人同时出事,她会义无反顾的先帮林凯,然后和邱枫风雨共担。如果他们两个人只能先救一个,她也会先救林凯,然后和邱枫一起直面死亡。钱债易还,情债难偿。她不爱林凯,所以不愿意欠他。
当着邱枫的面,按着手机,不一会儿手机就接通了,传来熟悉的声音:“邱总,有何指教?”
“能接电话,人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放心了。”说着就打算挂电话了。
“喂!你这说的什么意思?难得给我打个电话就为了咒我?”
“你死开!我就突然发现你好像很久没来吃白食了,以为你怎么了,问你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嘻哈:“如果以前我就用这种战术,是不是你就会投入我的怀抱啊?”
发觉邱枫的脸上有点不悦,这才发觉手机的听筒声音有些大,闪躲着走向阳台。
“你能不能正经点呀?”
“放心,我没事,就是最近遇上个挺有趣的妹子…相比之下,妹子比白食要紧些,我缺妹子不缺饭钱。”
“你妹,不缺饭钱你把吃了这么久的饭钱算给我。”
“邱莜,你知道吗你才是不折不扣的资本家。”
“算啦!和你沟通有障碍,你自己多注意点。如果人家妹子不错就认真一些,明明很正经别搞的跟痞子一样。”
“……”
“好啦!不和你说了,挂了。”
没等林凯再说什么她就单方面的挂了电话。
从阳台走回客厅,邱枫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一副‘我很吃醋’的样子。邱莜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满脑子细细的琢磨着林凯的话,心里暗自为他感到开心。
“你不和我解释一下吗?”看邱莜都没有理会他,他就屁颠的跟着她进了卧室,在她身后问她。
“哥,你无聊不?”邱莜白了他一眼。
“你都没那么关心我,你忍心让我独守空房,他几天没去你那里你就这么牵挂。”邱枫说着很内伤的样子。
看他那样子,邱莜努力忍着不笑出声来,走向邱枫,勾上他的脖子:“那好吧!我今晚留在你这里了。”
“明晚呢?”小人得志。
“明晚也住这里。”
“后天晚上……”
邱莜感觉自己要便秘了,没等邱枫说完,踮起脚尖,轻送上自己的唇......
转眼月底,春节临近,到处都是浓浓的年味,又要过年了。随着周遭的上班族返乡过年,店里的客流相对减少了一些。
中午一点多就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堂食,厨房里厨师一个人就绰绰有余,邱莜也正好偷懒坐在收银台,听着音乐暗自出神。
张国荣《最冷一天》还没唱完,手机的铃声就响起,邱莜看了下来电显示,家里的电话,估计又是问回不回家过年之类的吧!
恶狠狠地按下接听键,语气也带着点不耐,可紧紧几秒钟后皱着的眉头凝结的更深了,说了句‘马上回去’就匆匆地挂上电话。
果然,她这边电话才挂断,邱枫的电话就进来了,让她稍稍收拾一下,他稍后就到。和店里大致的交代了一下工作的事情后,拨打了朱珠的电话和她也报备后邱莜就匆匆走了。
匆匆忙忙的回住的地方换了身衣服,也来不及收拾行李,只是拿了存折储蓄卡之类的财物便锁上门,出了小区在路口等着。
母亲打来电话说奶奶心梗进了抢救室,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希望邱莜还能赶回去见上最后一面。
看着邱莜空洞的眼睛,邱枫理解她的恐惧,她糊里糊涂的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过生死这种大事。
车子出了市区上了高速,邱莜都是呆呆的。他伸出手安慰的捏了捏她微凉的手,随即就认真的注视前方,并未说话。
她是恍惚的,在此之前虽然也明白人固然都会有死去的一天,但是她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早,甚至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生命无常,谁的离开会是在亲人准备好的情况下才安然离去?
母亲是被奶奶买进门的,和外婆家的来往很少,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外公外婆就都过世了,那时候还小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是,奶奶不同,自小邱莜都是奶奶带着。她对奶奶的感情比对父母的还深一些。
侧目看他,声音带着点颤音,似是要哭了:“哥,奶奶不会真的挨不过去了吧?”
他没有看她,似安慰她也仿佛是安慰自己:“不会的,奶奶一定会平安。”虽说的坚定,心里也没底气。
当他们驱车四个多小时,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时,奶奶已经出了手术室转入ICU病房。
看着邱枫身旁的邱莜,英妹的眼里还是很排斥,但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抵触,邱莜打过招呼后就径直来到父母身边,详细的了解了一下。
奶奶暂时保住命了,但是未来的48小时还是很危险,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可控的并发症太多。
以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邱莜的父母没有回乡下,就暂时在大伯家先休息,轮流着在医院守候着。任家人怎么说邱莜就是半步也不离开,站在玻璃窗看着里面插着呼吸器静静躺着的奶奶,潸然泪下。
她总是在电话里一次一次的哄奶奶过几天回去看她,可自从她踏入社会以后真的陪奶奶的时间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
她暗自责备自己的不孝,同时祈求奶奶能挨过去,她一定不再只是哄骗,她会好好的陪奶奶,孝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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