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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世界·现代娱乐圈（5）
这家日料在街区的一楼没有门面，而是设置成一条稍显逼仄的楼梯，每层楼梯只容得下三个人并肩。
凌肆穿过贴满了日式招贴的走道，来到了饭店的大堂。
人不算多，她只需一眼就可以扫视全场，在角落里停了片刻。
角落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那女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贴身短袖配格纹长裤，戴了顶粉色的鸭舌帽，用头发遮挡面部，隐约露出黑色的口罩来。
时不时望向出入口的放向，像是在等人。
凌肆收回目光。
这店本身不大，大概可以供十来桌人同时进餐，四人桌坐的是群小年轻，可能是学校聚餐，正高谈阔论着，还有三桌情侣，正浓情蜜意着，他们都没往女人的方向看。
但两位单桌分别坐在餐厅东、西不同方向的中年人举止奇怪。认出了那女人，他们偶尔不着痕迹地看一眼，间或对上目光。
凌肆拿出手机里傅迟瑜的信息比对：23岁，中戏大四在读，18岁唱歌比赛选秀冠军出道……20岁参演青春偶像剧《少年时代》，饰演男一号赵衍，成为全民级男神……
跟在《少年时代》的后面，有一张被折叠的剧照，照片中的傅迟瑜看起来有些青涩，跟女主角一起侧躺在草地上，照片中女主角的脸，跟餐厅里戴口罩的女人重合。
——闻菏。
凌肆又看了眼闻菏的方向。
女人的菜品上了满桌，对面的位置却依然没人。
凌肆默默点菜。
这家日料店当真小有名气，菜式丰富，价格也适中，她食欲在线，点了几个爱吃的，一边用余光观察角落的动静。
等到她这桌的菜都上了一半，人也吃了个七分饱，才终于瞥见闻菏慢慢抬头。
绕过狭窄的日料店里拥挤的人群，女人的视线落在了东边的狗仔身上。
傅迟瑜同时出现在大厅。
男生在资料的身高写的是178，可能穿了增高的鞋子，现在的他看上去比这个数据更高一点。口罩和帽子的打扮让人忍不住侧目，但他故意换了身跟平时穿衣风格不符的穿着，一时间还没人把他认出来。
环视了厅堂一圈，傅迟瑜的视线轻轻转动，也不知看到那两狗仔没有，最终落在了闻菏身上。
凌肆突然站了起来。
咬掉一口大福，她从位置上冲出，上前拉住傅迟瑜的手臂，用拥抱的姿势把他的视线调向东方的狗仔身上。
傅迟瑜本能地闪躲，没想到根本挣扎不开，慌忙间往后退，等待女孩接下来的动作，却发现她只是用假动作调整了他的目光，让他对上狗仔的方向。
骤然警惕起来。
按照原世界线走向，傅迟瑜在这里被闻菏请来的狗仔拍到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男生长期以来极力否认的cp传闻死灰复燃，此后当红花旦便和这位年轻的流量巨星捆绑于大众心中。再难撇清关系。
凌肆察觉到他的僵硬，退开一步。做了一个表情。
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哦，我认错人了。”
施施然重新回到餐桌前。
凌肆继续吃剩下的抹茶豆腐，顺带默默观察傅迟瑜的动作。
发现僵硬在当场的男孩子随机应变，竟朝她的方向走来。
戴了口罩和帽子，男生只露出一双眼睛，又因眉眼是上挑的，看起来有点凶相。但很奇异的，他的容貌颇具少年气，所以总体给人的感觉综合以后，很像那种狡猾的兽类，偏向狼和狐狸那一种。
傅迟瑜在小范围的注视下自然而然落座，甚至自然而然地和凌肆对视。
“……我好像见过你。”
凌肆把菜单递给他。
“大概是学长来做新生动员的时候我见过一次吧。您竟然记得我我也是受宠若惊呢。”
傅迟瑜平静地笑了笑。
仿佛浏览菜色，甚至一边下单一边翻页，整个人的表现极为镇定，仿佛他真的认识凌肆，或者根本没有在意角落里的狗仔和闻菏的计谋一样。
凌肆瞥见闻菏铁青的面色。
女人跟她们隔得远，几乎在对角线的位置，很不淡定地瞪着凌肆。其实以傅迟瑜和她的坐位，凌肆可以看到闻菏的动作，傅迟瑜定然，但男孩就是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甚至朝凌肆笑了笑。
随着这个动作，男孩子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渐渐让凌肆升起一丝丝怪异的感觉来，但来不及多想，听男人开口，说：“在《创3》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巧呢，原来是学妹。”
认出她了。凌肆想。
反应比她预料的更快一点。
女孩子看着面前的大明星，表情诚恳，她半真半假地说，“佳人约我拍摄，中场休息，我来饭店的时候听到两个狗说要在这里蹲你，所以就想着……”
傅迟瑜出声打断她。
“学妹的声乐很不错，师承哪里呢？”
不需要解释？凌肆想。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得知对面的人是信了自己，还是将自己打入闻菏阵营。
先机丢掉了。
甚至听到他开口，如早已预料，看到凌肆和佳人内部纠缠一般试探。
他说：“我的档期问题，临时约了Kelvin，你因此等了很久吧？”
凌肆终于露出了一点点本能的惊讶表情。
……有点儿太聪明了吧？她想。
听到他说：“给你添麻烦了。”
以及：“在创3也是，毕竟是学妹，却没能帮上什么忙，真的觉得很抱歉。”
凌肆没回应，心思急转。
看着面前的男孩儿眉眼坦荡，向她伸出手来，“我请你吃饭吧？”
她当然不可能拒绝。凌肆想。但她本能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凌肆想。
等到她点头同意，男生骤然起身，带领她往前走，穿过厅堂，直直落座闻菏那桌……
凌肆才发现，原来傅迟瑜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只相信自己，他也有这个能力只相信自己——
在这短暂的交锋当中，对方迅速破局，变被动为主动，将所有的旁人打成棋子。
第二天，娱乐版头条。
“傅迟瑜、闻菏和新人，中戏校友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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