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金士]命运重生之夜

　　-序章一[Last]

　　巨大的金属齿轮在赤红色的天宇上缓缓旋转，彼此之间咬合着细腻的纹路。

　　枯萎的土地上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在恍惚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剑插在土地上，这片由枯骨而造就的土地上，扬起的是和着腥风的沙粒，还是早已腐朽的骨灰呢，早就不重要了吧。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男人的身后插着几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如钢针般的白发有些无力地软了下来，遮住了刀疤伤痕覆盖的脸。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是“那个自己”，现在心里应该充满了愤恨吧——

　　“哼，不过我终究还是成了守护者的卫宫士郎，而不是英灵卫宫。”

　　这就是正义的伙伴吗？这就是正义的伙伴应该有的下场吗？

　　熟悉的台词，陌生的感觉。

　　就是这片红色的墓地，正是男人的心象风景。

　　到头来又拯救了谁呢？谁又真的幸福，多亏从前那个渺小的自己在面对“未来的自己”时还能放出那种“我不后悔”的大话。

　　都怪那家伙，应该把那种，被理想背叛的，感觉，残忍地再多传达给我一些才是。

　　该上路了——
　　没错，“未来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即便曾经相遇过，也无法改变悲剧的结局。

　　固有结界一下解开，面对卫宫士郎的，是时钟塔的无数魔法师。

　　那些追求本源的，愚昧的魔法师。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他还保有依稀印象的，红衣少女呢。

　　“卫宫士郎，身为魔术师却离经叛道，堕落至此，杀戮无数——”

　　世界本来如此，付出再多的善行也不会被少部分人曲解。

　　“于此，由魔术师协会集体通过——”

　　自己还真的是一个矛盾体啊，到现在也无法隐瞒了吧，无论是对“现在的自己”，还是“过去那个未来的自己”。

　　这样，什么都没做错的，明明拯救了别人的卫宫士郎——

　　却不被任何人理解，就这样，再一次送上了绞刑台。

　　——明明，这么的喜欢人类，喜欢我的同类呢。

　　“背叛者卫宫士郎，即刻处以绞刑。”

　　那一根纤细的绳葬送过多少恶人的生命呢，我也最后做一件好事，用我这无愧自己的理想，不沾染一丝对施刑者憎恨的脖颈，来洗礼你吧。

　　“嚓——”

　　头颅和脖颈发出的最后响声，又像是一个追求正义，却被世界抛弃的人的苦叹。

　　就这样带着噩梦结束吧。
　　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刻是只属于卫宫士郎的死寂。
　　本该如此的。

　　“嘻嘻嘻嘻嘻——”
　　一串尖锐的笑声贯入卫宫士郎的耳朵。他睁开了眼，或许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可能就简简单单的死掉，不过，总归他已经“死”了。
　　又到了无限循环的境地了，再一次碰见自己的话还有没有可能杀掉【自己】呢。
　　这片漆黑的世界，这片混沌充斥这黑与红的肮脏，陌生却又无比熟悉。

　　“搞什么呀，你的全身心可都是奉献给我了呢，要一辈子成为那什么无意义的守护者呢？”

　　啊啊，原来这次还有一样的，重复的因果效应吗。卫宫士郎想着，从淤泥中捞起没有实体触感的躯体。

　　“哦？听你的说辞，应该就是安哥拉·曼纽了吧。”

　　一个短发少年从无尽的黑暗走了出来，他手脚缠满了红色的绷带，甚至因为过度拘束而产生了不协调感，散发着，所谓这世间，最邪恶，最痛苦的气息。

　　刺刻着罪行的纹身的主人，对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眸子流露出病态的喜爱。

　　不是对自己的，是对人类的。

　　话说回来，从这家伙的生前来看，经历了那样的对待，还存活着的安哥拉·曼纽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能算是喜欢人类吧。

　　“啊啊，一模一样的遭遇，你这副样子，无论看几遍都不会厌恶呢？和我一样的经历感觉如何？就这样死掉，会不会憎恨人类呢……”

　　闪烁着光芒的干将莫邪在下一刻捅过了他干尸一般的身躯。

　　安哥拉·曼纽牵动着早已死亡的肌肉，仿佛是发现什么肮脏的玩物一般，“卫宫士郎，你可真是比从前固执啊，连Emiya当时也被我小小地说动了呢。”

　　“我的梦想，我的存在，我的意义，不容你这样的邪恶来质疑。”

　　安哥拉·曼纽愣了愣，这是死后的世界，他可是专门为了看卫宫士郎的自我堕落和毁灭把他召唤到了圣杯内部来的。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正义之士虚伪的模样了。”安哥拉·曼纽玩笑般地笑着，“人类都是同我一般肮脏的东西，那谁来告诉我，谁来拯救我，这份强加在一个普通青年身上的罪恶呢？”

　　“确实，我不可能背负下你身上的，世间全部之恶。我遭受的恶远不及你。”卫宫士郎站了起来，并非实体的手紧紧握着干将莫邪，以讽刺而写满了悲悯的神色说着：“你可是世间全部之恶啊，对于你这样崩坏了的，早已不是人类的恶魔，别妄想得到救赎了，祈祷你的人格早日泯灭在这黑泥里吧。不过啊，大概连圣杯这样的存在都无法容许你。”

　　安哥拉·曼纽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卫宫士郎。

　　憎恶在心中蔓延，滋生。
　　跟自己一样的遭遇，他可以不仇恨这肮脏的一切，我，却要怀揣着这份怨恨。

　　“哈哈哈哈哈——我和你，相性果然很差呢。”安哥拉·曼纽背过身去。

　　卫宫士郎皱了皱眉，他其实很想召唤出无线剑制马上宰了这个魔鬼，但，这里是圣杯内部，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要是有个“孔”一样的存在，再一次倾倒出第五次圣杯战争那样的黑泥，那这个世界的人，可就完了。

　　这绝对不是卫宫士郎想要看到的。

　　一个黑色的，不，算不上颜色，比黑更黑，污浊到纯粹的光芒直直投向卫宫士郎，“卫宫士郎，这个时候你肯定还在想着下面那些，看似无辜的人吧？哈哈哈哈哈，想让Emiya和你见一面呢。当时我还专门抹去了Emiya这部分记忆，就是为了等待这时矛盾无比的你呢。”

　　卫宫士郎没有理会这个完全称不上英灵的家伙的自语，冷静地端详着眼前这个漂浮起来的黑物，“嗯？你在犹豫什么，Emiya可是在这里面哦？不想见见吗？”卫宫士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迟疑地一触——

　　“不可能，圣杯怎么可能如此完整，不可能这么快的，SABER她明明用誓约胜利之剑……”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在第五次时才砍碎了圣杯……”

　　安哥拉·曼纽看到他这幅神情充满恶意地地笑了笑，“啊啊，你是说那个可爱的骑士王吧！那个力量可真的算得上补品了呢！毕竟同属本源啊，拜托，英灵是圣杯赋予的力量，怎么可能自己伤到自己啊？”

　　自己怎么能伤到自己——

　　握住干将莫邪的手开始颤抖，未来的英灵卫宫的这部分记忆被剥去了，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现实是，他什么也不能做，毕竟眼前这个可是，完整到充盈的圣杯啊。

　　“哈，别这么害怕，虽然这个圣杯已经可以算是’万能的许愿机’了，在你死后，也马上会倾注那熟悉的，亲切的黑泥了，不过，你看那最中间的中间，还缺了一个最邪恶的灵魂填充那粉尘大小的洞呢！虽然平日都需要几十万人的恶毒的诅咒吧，真麻烦呢，还要等到下一次圣杯战争人为制造一场战争呢！但是你啊，背负了这么多的罪恶，这么多诅咒，这么可悲的生命，你一个人就可以填补这最后的缺口。”安哥拉·曼纽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思考不过来了，如同魔咒一样动摇着卫宫士郎的心。

　　反正自己已经死了，把自己再一次奉献给世界也没问题吧？

　　“喂，emiya……是怎么选的？”

　　“拜托，当然是你面前的唯一的选择呀。”纯黑的英灵笑了起来，“啊啊，你可别想着杀了我，毕竟这对圣杯来说没什么意义，你也别想着毁坏它了。SABER的剑确实很厉害呢，毕竟可是享誉盛名的骑士王呀。她都不可以做到，何况已经死了的你呢？”

　　感受到卫宫士郎凌厉如刃一般的目光，安哥拉·曼纽摊了摊手，“何况唯一可以毁灭的圣杯的那个黄金色的王者，也被你和Emiya联手杀掉了呢，这也不妄圣杯专门给了他一座躯体，给他安排了一出精心策划的落幕呢。”

　　安哥拉·曼纽嬉笑起来，“你可是亲自杀掉了唯一的可能性哦~”

　　够了。
　　已经够了。

　　圣杯突然嗡鸣了两下，仿佛是在责怪安哥拉·曼纽说得太多了一般，“哎呀，没关系啦，他一定会做跟英灵卫宫一样的选择吧？”枯瘦的少年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么，正义的伙伴，这是很合算的哟，圣杯需要六十年才能再次降临世间。你要是选择跟Emiya一样填充的话，可以换所有人六十年的平安与幸福哦，嘛，我猜那个时候你重视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吧。再说一次吧——”

　　安哥拉·曼纽一字一顿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啊，是啊，他说的很对呢，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了呢。

　　在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世界，能够让七十亿人选择正常的死亡方式。

　　卫宫士郎解脱般地伸出了手，朝那黑圣杯伸去，安哥拉·曼纽满意地微笑。

　　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刹那，他的手停了下来““杀死过去的自己的想法真是太蠢了，Emiya是傻瓜吧。话说，我有什么必要让自己再死一次啊，何况是为了这肮脏的圣杯。”
　　“拥有生命就等于平安和幸福吗。”
　　“有期限的生命也就是判了死缓吧。”
　　“本来说好不容易可以做一场好梦的。”
　　“真是讨厌啊，但我可不会向那家伙一样，向’过去的未来的我’一样”
　　“为了人类，我可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哦？代价什么的，就算是违背自己信仰，违背自己的初衷，重复多少次同样的噩梦，再回到那令人憎恶的炼狱。”

　　这就是[卫宫士郎]必须所承受的东西呢。

　　他的眼睛里，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里。

　　与英灵卫宫那双已经厌倦而沉寂的眼睛不同。

　　“——我向圣杯许愿，就算是世间全部之恶，就算用邪恶的手段，也答许我的心愿吧。”

　　安哥拉·曼纽感觉到了圣杯的崩坏，他并没有什么怨言，不过他知道，这份罪恶，这份与他想冲撞的愿望，他没有反抗，只是做出了类似善意的宣告：“差点忘了，卫宫士郎，你，并不是emiya……很符合你的事情呢，不过，你最终会和我一样吧。”
　　这就是抱着理想溺死的傻瓜骑士和这个为了理想背叛自己的心的卫宫士郎的差距啊，也是如同意料之……外的吗？

　　悲悯的对象相反了。

　　从安哥拉·曼纽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反抗也没用呀。现在的确只有卫宫士郎一个人，安哥拉·曼纽是所有罪恶冤枉的集存体，早在第三次的时候他的愿望就被圣杯实现了，现在的卫宫士郎算得上【圣杯拥有者】了，自诩世间最恶，世间至恶的诅咒此刻竟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也是没办法的，卫宫士郎的□□，灵魂，早早就刻画上了与他一般的诅咒啊。

　　“我可不会干扰死去的人——”
　　“那么，请让圣杯战争，再一次回到第五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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