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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袁悦，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四唇分开时，余希在她通红的耳边落下一句轻语。
袁悦被吻得晕乎乎，大脑丢失的思考能力还没有回来，愣怔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余希滚烫的手细细揉捏她滚烫的耳朵，性感的唇边噙着一抹淡笑，耐心地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袁悦望着余希盛满多情和真诚的眼眸，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她这句话的意思，心底闪过一丝窃喜，却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袁悦抓住她胸前衣襟，问：“为什么？”
余希蹙了蹙眉，似乎很费解她这个问题：“你不愿意？”
袁悦点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深思迷惘，换了个方式问她：“你喜欢我吗？”
余希笑了，笑她的傻气：“要是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你做我女朋友？”
袁悦脑子里“噼里啪啦”过年似的炸开了烟花，这本是个令人欣喜若狂的答案，可是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只是呆呆地看着余希，又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余希身体稍稍向后，拉开一些距离，欣赏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微微勾唇，说：“喜欢你热情，喜欢你坦诚不做作。跟你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
“完了？”
“暂时想到这些。”
“……”
袁悦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很傻，可是她不得不问。喜欢一个人或许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可是对于余希的喜欢，她突然有些怀疑，因为余希的喜欢来得太轻巧了。
就好像每次余希有意无意撩她的时候，都是那么轻巧，那么漫不经心，让她心猿意马的同时，又惴惴不安。
坦白说，从见到余希第一眼开始，袁悦就对余希抱有好感了，她也喜欢余希，可她也清楚明白，她的这种喜欢是流于表面的，是肤浅的，她甚至不确定她对余希的这种好感会持续多久。
她们并不了解彼此，刚才余希说的那些，也都是她好的地方。余希能接受她的缺点吗？
有太多的不确定了。
所以余希跟她表白，问她要不要做她女朋友，袁悦心里除了一点点开心，更多的是怀疑，是担心。她担心余希也跟她一样，这样的喜欢只是因为一时兴起。
她甚至想，如果没有那一夜的荒唐，余希还会同她表白吗？
顾虑越积越多，在回答她的问题之前，袁悦还需要进一步去求证：“你要在中国呆多久？”
如果余希很快就要回德国，就算她答应做余希女朋友，那这样的恋爱又有什么意义？
关于职业规划，余希是有好好想过的，她身体坐直了些，回答得很认真：“未来三到五年内，我暂时不会离开。”
三到五年，也不算太短。
可这不是袁悦想要的答案。
袁悦想得可能更远，她苦笑了下，说：“也就是说，三五年后你还是有可能要走？”
余希沉默了。
三五年只是余希心里预期，至于以后，也许会发生其他变故，无法预知的事情，她不敢把话说太满。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她没有想得太深远，她也不知道袁悦在顾虑什么。
是自己太着急了吗？余希双手放在袁悦紧绷的肩膀上，低眸看她的眼睛：“不可以吗？袁悦，我能感觉得到，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袁悦并不否认自己喜欢余希，可她就是担心：“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还很少。”
余希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她略微思索，说：“既然你担心的是这个，那我们就继续相处一段时间试试，你以后可以慢慢了解我，直到你愿意接受为止。”
袁悦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余希轻轻一笑，拍拍她肩膀让她放松：“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吓坏了吧？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相处，好吗？”
这已经算是认识以来余希最温柔的语气了，好像真的怕自己的大胆告白把她吓跑似的，声音很轻很轻。
袁悦看着她迷人的双眸，恍恍惚惚点了头。
余希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失落，被长睫掩盖过去了，她不想给袁悦任何压力，将袁悦从腿上抱下去，轻轻放在沙发上，站起来，扯了扯身上弄皱的衣服，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好了，西瓜也吃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袁悦下意识拉着她的手。
余希向她投来不解的眼神。
目光交汇，袁悦脑子又短路了，她完全不能直视余希那双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嘛，慢慢将余希手松开，咬着唇，压低声音：“你以后，要是想吃水果了，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郑重的事，没想到她要说的只是这些，余希无奈失笑，摸摸她的头，温声：“一定会的。”
余希走了。
袁悦怔怔看着紧闭的大门，很久之后才回过神，倒在沙发上抓狂起来。
她是不是疯了？她居然拒绝了余希！
虽然心里有些后悔，但如果刚才的场景再次重现，她想她还是会这么做。
在跟孙文雅分手后的六年时间里，袁悦内心曾经无比渴望爱情，她知道有些感情一旦失去就无可挽回，她从来没有想过回头，所以当孙文雅再次找上她，她才会那么冷漠。
如果说她拒绝孙文雅是因为理智，那么拒绝余希，却是源于内心的不安。
她寂寞了太久，余希的出现像是一场及时雨，滋润着她，让她欢喜，给她带来一些前所未有的体验，她沉醉其中，常常迷失。她不确定自己是到底是喜欢余希这个人，还是喜欢余希带给她的那些新奇和刺激。
袁悦用抱枕捂住脸，用头顶着沙发背闷声哀嚎，似乎这样就能宣泄内心的苦闷。
入夜，她趟在床上像条蛇一样扭来扭曲愣是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着余希，在想余希表白时说的那番话。
想着想着，突然肚子一阵绞痛，什么东西“哗”地一下流出，她一顿，打开灯一看，竟然是来姨妈了……
袁悦滑下床小心挪进洗手间。
盼了这么久的大姨妈终于到来，袁悦坐在马桶上，腹内绞痛，预感今晚应该睡不成好觉了。
白天吃了那么多西瓜，晚上又吃了不少冰东西，滋味很不好受。难道是报应吗？
为了惩罚她拒绝了余希？
腹痛难忍，袁悦猛地一个翻身，迷迷糊糊听到一阵铃声，忍着疼痛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连来电提示都来不及看清，划开接听。
“你睡了吗？”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被夜色过滤掉冷声，听着意外的温柔动听。
袁悦怔了怔，忙去看手机屏幕，确定是余希无疑，忙又把手机放回耳边：“没睡。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啊？”
“我睡不着。”余希顿了顿，说：“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也睡不着。”
袁悦一只手压着小腹，哼哼唧唧道：“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都快要死了。余希，快救我……”
“叩叩叩——”
砸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突兀，密集的声响显示外面的人很着急。
袁悦拼了老命从卧室爬出来为余希开门，门打开那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往前一扑，被余希接住。
余希看她脸色惨白得吓人，气息奄奄的，担心不已：“你还好吧？”
袁悦有气无力地说：“一点都不好，我好难受啊，余希，我要死了。”
余希眉头紧蹙，将她小心扶进屋里，让她身体在沙发上躺好，要站起来时，被袁悦拉住手。
“你要去哪啊？”
余希举起手，让她看看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轻声安慰她说：“我不走，我去给你煮点红糖姜水，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哦。”袁悦放开她。
余希冲好红糖水给她端过来，用枕头将她脑袋垫高些，杯子递到她嘴边：“来，喝一点。”
袁悦闻不惯那味道，但又不忍心辜负余希心意，最后只好勉为其难喝完了。
余希将她扶到卧室，袁悦侧躺在柔软的床上，疼痛并没有那么快缓解，她双眼迷离望着余希：“多亏有你，不然我今晚就要死在床上了。”
余希忙捂住她的嘴，瞪她一眼，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训她：“别瞎说。”
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温热的掌心，袁悦脸微热，掰开她的手，说：“余希，谢谢你。”
“不用跟我那么客气。”余希拂开她挡在她脸上的碎发，凑近些，看她脸色，仍然很苍白，不禁担心：“感觉好些了吗？”
袁悦诚实地摆摆头。
红糖水刚喝下去，效果并没有立竿见影，余希看她疼痛难受，想了想，说：“用我帮你揉揉吗？”
袁悦一怔。
余希说完又觉得这个提议过于冒犯了，想说“抱歉”，手腕却被抓住。
袁悦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处，就这么可怜巴巴望着她。
余希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开始帮她轻轻地揉。
很舒服的力道，袁悦感觉肚子在她的揉搓下好像痛疼感减轻了些，一直紧锁的眉头慢慢展开。
余希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调整力道，时而加重，时而放轻，这里揉一下，那里又揉一下。整个过程，她们都没有说话。
只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掌心和肚皮的温度同样的滚烫，她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旖念，一个心疼不忍心，一个痛到清心寡欲。
袁悦眸底闪着细碎的光，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的美，余希在她说“好了，不用按了”时，一时间失了神，俯身，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
在她想要抽离时，袁悦用力握住她的手，被疼出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声音细细地说：“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余希眼眸微动，声音很轻：“你想干嘛？”
袁悦抿抿唇，借着昏黄灯光的掩饰，红着脸大胆提出请求：“我想让你陪着我。”
确实够大胆的，余希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逗她：“留下来陪你，那我不用睡觉啊？”
袁悦低头，假装去看她手掌心的纹路，声音几不可闻：“你在我这睡吧。”
“你说什么？”余希假装没听清，把耳朵凑近。
袁悦抬起头来，脸上多出来的两抹红晕快要藏不住了，无声、固执地看着余希。
要不是顾及她身体状况，余希真想狠狠吻住她。
小可怜眼巴巴无声地冲她撒娇，余希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不忍再逗她，余希碰碰她手指，一本正经地问：“留下来也可以，那我要怎么睡呢？”
袁悦看她身上穿的还是睡衣，想来是一听到自己求救就跑过来了。睡衣是V领的，领口随着俯身的动作露出漂亮的锁骨，在灯下泛着迷人的光泽。袁悦盯着那一处，听到自己不要脸地说：“你上来，我们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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