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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做的第一顿饭
第十七章：美国做的第一顿饭
「你们两个在厨房嘻嘻唆唆什么啊？有什么秘密，我也想知道。」慧婷的拖鞋一路走一路拖着过来。
「喔，没什么，就是聊一些有的没有的小事。不重要的。等电饭锅煮好，就可以开饭了。你们家正好两个电饭锅，我就擅自用来煮饭跟卤东西了。我刚才没先问你，等下会帮你洗锅子。」
「不用啦，只要有饭吃，太棒了！」至威跟文光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回来了，立刻回话。「好好喔，忙了一整天，停车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我们还想说是哪家的，竟然是我们家的。好幸福喔！」至威一面将背包，买的一堆东西往地上丢，就连忙到厨房来。文光也跟在后面看着厨房炒好摆好的饭菜。只可惜，餐盘有了，糖盐油等调味料有了，竟然还没有餐桌跟沙发。偌大的客厅只有地毯跟电视，打开电视也只有闪动模糊的画面，画质其差无比。大家决定地上扑一堆餐巾纸，把炒好的饭菜堆在地上，客难的抢着拿叉子，狼吞虎咽的吃着。
「天啊，苏徽杭啊，真人不露相，你竟然会做菜？」至威顾不得形象，一面吃一面讲话。
「这哪叫做菜，都是家常菜，那种办桌酒席的才叫会做菜。我这是很简陋的乱做一通，把生的煮成熟的，可以吃就好了。主要是你们采买都在花钱，接下来我要打扰很久才能搬进宿舍去，做这种小菜，是最简单的，如果你们吃的惯，我完全不介意来做。」徽杭说。
「学妹，那我跟你说，我改变想法，你赶快搬到宿舍去。跟你讲，如果大家知道你一下子能生出这些菜，你别小看家常菜，就是这些，我们布法罗吃不到，如果大家知道了，马上会找你叫你当他们的室友，你相不相信？」安平说。
「徽杭，那如果你住这里，我们大家可不可以不跟你算房租，就电费瓦斯菜钱分担，请你来做？」慧婷小心翼翼的看着徽杭。
「没有这种事，该分担的就要分，到时你们收到了账单，电跟瓦斯，还有你房间的钱，我住几天就该算多少，菜钱大家就除以4，我本来就该做的，因为我自己想吃啊，我不喜欢美国食物。毕竟给你们造成不便，那些不是用钱弥补的。」
「不然这样好了，徽杭，我看住就不用钱了，电、瓦斯跟菜钱平分，毕竟我觉得做菜没有那么容易，很花功夫，房间就算你不住，慧婷也是要付。」至威说。
「讲这样。你怎么能替慧婷做决定？如果住你房间，你还能这么讲，住慧婷房间，就算不收钱，也是由慧婷说了算！」安平故意调侃至威。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至威说法。我喜欢徽杭住我房间，没问题。」慧婷立刻呼应至威的意见。此时，徽杭看看安平，眉毛挑了一下，安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两人不禁会心一笑。
「徽杭，你在台湾就有做菜习惯吗？」至威没察觉到安平跟徽杭在那里「眉来眼去」的。
「没有，在台湾是妈妈做，出国前稍微看了一下子而已。主要是还是自己下厨最便宜。我猜美国人工高，应该在外吃会很贵。」
「没错，不但贵，中式餐厅的口味跟我们还是不合，而且，都要给15%-20%的小费，那除了做饭，你还学了哪些才艺来？」安平挖苦着徽杭。
「才艺？为什么要才艺？」
「因为看你现在是打定主意不买车了，你也不买昂贵的餐卷，请问你们宿舍3层楼才1个厨房，你要怎么排？如果你没有才艺娱乐别人，你打算怎么解决你的吃？」
「我还是想搭公交车去南校区买。当然，前阵子跟品哲聊天时，他说其实很多人都是周五买一次菜，就吃一整周。所以，我是有试探他，可不可以周五跟我去买菜，他似乎不介意耶！」徽杭笑瞇瞇的看着安平。
「原来，你早有预备的了？」安平有点怒气冲冲的看看徽杭。
「没有，我没有要预备谁，只是，我想有准备！」
「什么意思？」
「我没有才艺娱乐学长们，美国贵的是人工。我知道在外吃饭很贵，我也知道在外面剪头发，更…贵…」徽杭慢慢的把语调放缓。
「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说你会剪头发吧？」安平一惊，其他人也愣住了。
徽杭把吃完的碗盘陆续迭上，甜甜的笑着：「我把专业剪头发的剪刀、剃刀、’烫头发的卷子，全部都带来了。你说呢？当然啦，等开学上了一定的轨道后，品哲已经跟我预约第一号，他要剪头发。」徽杭轻轻的拍拍安平的脸。
「学妹，那，我纠正我刚才说的。你在这里，你绝对可以活的下去，而且，你会活的很好！顺便，我可以约第二号吗？」
「你要不要先看看品哲的头剪成什么样子，你才来当第2号。品哲很容易处理，你，有点麻烦！好啦，他们刚才采买很多东西，等下听说也要去搬没搬完的家具，我来洗碗吧！」徽杭径自的把碗盘搬到厨房去，安平听到品哲的头，立刻大笑。
「啊，糟糕，徽杭，我忘记买洗碗精了！怎么办？」慧婷看到满满碗盘，大叫一声。
「所以，你记得买洗发精、润发乳、洗面奶、卸妆乳、洗衣精、餐巾纸、卫生纸，你忘了洗碗精？很好，可见吃饭对你不重要。浴室是不是前房客留下一个肥皂？借我一下！」
「你要干嘛，切肥皂吗？」慧婷连忙跑去浴室拿那个旧肥皂。
「不是，我拿一个锅子，开热水，你介不介意把肥皂丢到热水里一下，不会太浪费，我一下就会拿起来。水就会有点泡沫，我再用这些水来洗碗，只能暂时了。不然这些油，没办法洗掉。」
「慧婷，你该跟徽杭多学学，她不是小你1岁？怎么感觉这些都懂？真的，要多学。」至威对着慧婷碎念，发号司令。徽杭再度转身看看安平，安平点点头，靠过来说，「你赢，$10欠着」。徽杭马上转头说：「你根本没跟我赌，是我欠你。」安平看着大家各有要事忙碌，就此告别。
今晚，对于徽杭而言，又是个新开始了。洗过碗，慧婷在洗手间，两位男生开车去搬剩余的家具，徽杭看看窗外的房子，她又开始想念起秀雅姊的家了。风吹而轻微摇摆的白纱窗帘，屋外邻居的电视节目，丰盛的晚餐，露台舔冰淇淋的小女孩，那只黑猫是不是又盘踞在大电视的斜面映象管上，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常盯着他瞧的客人已经离开了？此时此刻，不知道学姐回家了没？有没有看到了卡片？冰箱的蔬果、果汁看到了吗？
终于忙到了11：00，所有的家具都齐全了，徽杭恭喜慧婷「新居落成」，就剩下过几天有人要来装电视第4台跟电话线了。至威这时候突然出来，他说他在跟文光好奇，今天晚上这样吃，大概要多少钱？
「这，很难估算吧！今天我们算买多了，因为调味料都没有，米也没有，第一次买，总是会花的多一点，大概40多左右。那可能今天学长在，我们也多煮了一点，以后如果不要煮那么多，会省一些。不过，整体来说，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这些菜足够一个礼拜的份量了。光卤鸡腿跟卤蛋，就可以撑好几天了。如果要吃的好一些，扣掉米跟那些调味的，我抓一个礼拜20块；如果是克难吃法，其实10─15块就可以了。」
「一个礼拜才花10几块的菜钱？吃这么多？妈啊，好省。这比在外面吃一餐便宜太多了。这阵子真的好费，先是买了车，最大开销，等到新生训练后缴学费，更会哭死。讲实话，徽杭，我觉得你对。你记不记得上次你跟学长聊到想等到明年买车，你说5月毕业的人多，自然卖车多，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整体而言，你会吃香。而且，你住宿一年，可能英文会进步很多。光这几天跟几个毕业的学长买东西，无意见听他们接电话讲英文，除了安平之外，我真的觉得都很不好。而且，我觉得我车子买贵了！」至威说。
「工科其实不需要英文多流利！能够沟通，就行了。但是，如果以后要在美国找工作，就算找到，那还是个问题。毕竟在发展上，有口音的外国人跟没口音的白人比，从升迁考虑，那又是另一个层面。不过，你觉得车买贵？可是慧婷那天跟安平开来，我们听起来，都觉得比台湾便宜。」
「那是跟台湾比，便宜。但是，在美国比，后来我发现贵，我直觉还贵个几百块。」
「但是，那能怎么办呢？我就是看当时那些要卖车的人他们的嘴脸，一副就是，『你不买，拉倒，一堆台湾新生抢着要』的死样子。所以，我想忍，不光是为了省钱。既然已经抱定了要住宿舍，那就不要再想买车的事情了。但是，从你的立场，你就算贵，你还是得现在买。因为你只念1年，不是吗？」
「这就是这阵子我突然念头一转，就想说，你的想法可能没错。同样的，我既然只打算待一年，为何要买车？为何要在校外租屋？住宿不是更好，之后毕业就更没有顾虑要卖车，把车卖给谁，有没有人要买的压力了！」
「喔，那我就跟你想的相反了。如果我的科系也能1年毕业，我、绝对、买车。道理很简单，住宿没有开车的需求，就不可能开车去外面看看。你有车，你至少能开车去外面的街道，看看美国人的家庭，体验美国人的生活，那种，我不认为住宿能体会到太多。所以，你不要太心疼手边的钱。当成缴学费，以后，一定会赚回来的。倒是，你在美国只待一年，对美国的了解就只有一年，以后回台湾了，恐怕再也没机会回来体验更多了。」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有点释怀。本来一直想说自己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怎么可能，台大电机高材生，还会做错决定？别讲笑话了。」
「ㄟ，我真的要跟你道歉，我那天真的是无心乱讲话。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
「唉，别说了，你也不是唯一乱讲话的人，我都被人赶出来了，还不是也是口无遮拦乱讲话。其实，出来一趟，我倒觉得学到好多东西。尤其是讲话，很多时候我们可能忽略别人的感觉，说出很重的话，让人难以置信。来这里，我到觉得学到了『言多必失』，可是，似乎天天发生这种事情，无法避免。」
「你们还不睡，在聊什么？」慧婷穿着可爱的粉红睡袍出来？
「要睡了，你们慢慢聊吧！慧婷，我先进你房间了。晚安。」
没一下子，慧婷进来房间换衣服。「你不要开灯，我要换衣服。」
「怎么回事？」
「喔，想去练练车，顺便去超市买洗碗精。」
「练车选半夜？很晚了，不是吗？」
「想说这个时候学校人少，想请至威带我练车，然后教我开到超市去。」
「喔，好吧，注意安全，小心开车。」徽杭跟慧婷互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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