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恶魔纠缠史

　　“小子，我不是你妈咪，叫我哥哥！”少年闭眼再睁开，盯着眼前的银发的小男孩道：“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司银，从今天开始就叫你司银，好么？”

　　“司……银？唔……那，司银也不喜欢叫哥哥。”小小的男孩噘嘴，一副认真思索着的样子。

　　“除了妈咪，你还想叫我啥？”只要能够不叫妈咪，他真的是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司银……司银就要叫你由希！”
　　----

　　“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一天了吧！”

　　少年安静地站在阳台边，手里捧着一件破旧的，甚至占满了脏污和血迹的斗篷，斗篷被他抓在手里轻轻翻飞着，其上缠绕着的各种记忆以及思念，慢慢以一种直接看取的形势被传进由希的脑海深处，他看到司银是如何一步步被那个家伙用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蛋给引诱成功，又是如何在稍微醒转记忆的时刻被对方监+禁和鞭笞；他看到他被浸泡在泛着诡异光泽的药水里面受尽折磨，直至最后连双眼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他看到他内心的挣扎以及痛苦，在见到自己时的不甘以及……那充斥着整个大脑的酸涩……

　　所有的记忆就如同放电影般在自己的眼前呈现，由希无比清晰无比冷静地看着这些东西，看着那份沉重到令自己都感觉要奔溃的压抑，他感觉自己的心顿顿的疼，最后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疼得他几乎直不起身。

　　他微驼着背，手臂撑在栏杆上以保持平衡，司银的感情太过沉重了，以至于他只是看了那么一角的真相，都要被它所淹没一样。

　　清晨的露珠凝结在少年纤长的睫毛上被无声地抖落，就像那个人的低声哭泣，因为他一直是那么坚强，从未在人前露出过哪怕一次的悲伤表情，就连离开的时候也是，像个傻瓜一样扬起的唇角，却分外的刺眼。

　　衣服在自己的手中化为一片片细小的碎片，碎片变为粉末，最后被风带走，什么都没有留下。

　　由希的手不由自主地摸过脖颈处的项链，唇抿了抿，嗤笑一声，双手捂脸闷笑了起来，“哼，真是……像个笨蛋一样，以为自己会被永远记住吗？”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好吧！你赢了——

　　再次叹了口气，数次用双手插+进自己的发根深处，末了，他还是抬起了头，用那双酸涩而朦胧的双眼看向远方，初出的旭日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红彤彤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樱桃，丝毫不会因为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人而改变什么，他的眼光微眯，似是受不住这样刺目的阳光般抬起手遮了遮，脸上则飞快地整理着情绪以及表情。

　　手拂过腕上的链子，心下已有了某些决定。

　　转身的瞬间，立刻同某双满含担忧的银眸对个正着，由希愣了愣，想努力扯出个微笑的表情，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以后就放弃了，他看了对方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的东西，让对面的鲁卡有种有什么被改变了的错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鲁卡!”他唤他。
　　没有想象中的奔溃以及大哭，他甚至都没有说出类似于自责愧疚的话语，脸上的表情近趋恬淡，少年安静地不像个正常人，他看向鲁卡，眼底柔软而温和，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相信神吗？”他淡淡地说着这句话，手慢慢绕转着左手腕上的珠子，自己接下去道，“我不信！”

　　“神，似乎都是一些不怎么样的存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突兀的问题，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脱口而出。毕竟魔界都知道路西法堕天的事情，而他自己……算是半参与的形式，也因为这件事情，使得他对于神这个话题永远都拿不出好话去搪塞。

　　听到鲁卡的回答，对面少年的表情骤然一顿，随后不说什么，稍稍撇开目光后，率先走了出去。

　　“啊，是啊！”他这样说道。

　　刚刚踏入室内的某一刻，就看见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自己了，少年的目光在接收到投向自己的视线时皱了皱眉，随后不再犹豫地撇开。

　　他……讨厌这样的目光。

　　那些眼底的，毫不遮掩的怜悯以及同情……

　　他慢慢地走到一边的沙发上，一只手轻轻地拨了拨柱子，丝毫不在意室内的几个人，只是随意地问道，“泠牙哥哥！”

　　仿佛没有预料到少年开口的第一句仅仅只是叫自己的名字，泠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想到当时自己动手伤了他，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愧疚，双眸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才吐出一句。

　　“啊，由希！”

　　“泠牙哥哥，这里的人应该都希望知道黄泉落日的真相，你可以说出来么，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我和寺生么？”因为最后寺生的欺骗，他一直以为我被杀死了，再加上当初祭司礼上，他被排除在外，但现在细细想来，自己当初的治疗力度已经足以让他恢复神智了，那么，为什么那么重要的日子上身为四王之一的人会没来呢？

　　少年低笑了一声继续，“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原来当初神命家的预言并没有错，我当真给十神家带来了灾祸。”

　　“我一直都有些猜测，然而当我看到你那么拼命地保护着那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样了！” 由希抬头，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只是接受不了你会以那样的结局结束。”对方补充道，但眼神明显有些晦暗不清地摇荡着。

　　“还有恐惧，恐惧自己会变成下一个我……”半人半魔，诞生在那个时代是可悲的，“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执着……”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很相似，是认为若不是我的出现，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所以，在以这样的方式赎罪……不，或者说，只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既然，你已经不准备对十神家动手了，那么，到此我的使命也就全部完成了！”说道这里，少年突然似有感慨地望了眼窗外灿烂的朝霞，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底丝毫痕迹都没有，他伸手，“请你们，将召唤之书交出来，我要毁了它。”

　　“嗯。”
　　“好。”

　　接过书，暗之炎很快地缠绕住，将它们迅速地燃成灰烬。

　　想了想，少年一把拉过祗王天白的手，浑厚的神之光粗鲁地直冲对方的体内，如同旭日照射大地般肆无忌惮地侵入，将那些跗骨之蛆般的低级恶魔一扫而光，全部逐出了体外，做完这些后他才将力量放得柔和一些修复着这些年来对方因为这个东西而损耗的身体。

　　这段时间持续的很长很长，而祗王天白似乎也因为这份举动而有些震愣住了。

　　“由希……”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几乎有些口齿不清。“你……”

　　“我并不恨你，哥哥，站在你的立场，你做的都是对的。”说了句陈述句，由希没有抬眼看对方，这一刻的他分外冷静，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似乎想把这几个月来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似得，“见到你们，我很高兴！”他补充着。

　　但是这样的神情和言语，如果不是之前相处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现在被他们听在耳里，就有种诀别的意思了。

　　“你要走了？”祗王天白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多了一丝放松的神情，但这抹表情很淡，微不可查。

　　对面的少年虽然低着头，但某一刻，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自觉地用那只空闲的手摸了摸脖子里的项链，项链泛出一阵冰冷而细碎的光，带着悲哀的质感。

　　“是的。”抬起头看向众人，在划过一众视线而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人的时候，由希的眸子终于划过一抹小小的失落，“寺生……没有来呢。”

　　此刻，众人才注意到了，整个同由希打过交道的戒之手都有意无意地聚齐了，却唯独少了那个一直以来放浪不羁的银发男子。

　　“没关系，帮我转告一声安好。”放开拉着祗王天白的手，由希安静地站了起来，再次摸了摸脖子里的坠子，朝着身后道，“走吧，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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