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党变成的恋人

　　慕韵音匆匆忙忙地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喊：“小清，我回来了。今天耽搁了好久，差点急死我——”

　　慕韵音在餐桌上放下饭，扫视了一圈却见庄清婵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饭厅和客厅之内，竟莫名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平静。

　　慕韵音一下子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赶紧冲进了卧室，却见庄清婵正蜷缩着坐在床头，埋着首看不见表情。

　　慕韵音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过了一秒却又提了起来。她快步走到庄清婵的身旁，坐上床边轻轻环住庄清婵的肩膀道：“小清……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庄清婵的声音低若蚊吟，慕韵音凑近了才隐约听到对方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慕韵音有些担心又有些为难：“现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的……”

　　说完了见庄清婵没什么反应，仍是顾自抱膝坐着。慕韵音不由放轻了声音道：“小清是怎么了啊？”说着慢慢抚着对方的背。

　　庄清婵略微抬起了头，神情有些恍惚地打量着慕韵音熟悉的脸庞。

　　慕韵音背光坐着。

　　夕阳柔和的光芒经过了窗帘的阻隔，只在她身上打上朦胧的光晕。

　　庄清婵如在梦中一般轻声道：“韵音……会一直陪着我吗？”

　　慕韵音闻言，认真地注视着庄清婵的眼睛，毫不迟疑地道：“我会一直一直和小清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慕韵音不大的声音一出口，却仿佛瞬间压过了庄清婵耳边所有喧嚣的嘈杂。房间里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庄清婵恍惚地看着慕韵音的眉眼，喃喃地道：“韵音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这声音太轻太轻，轻到近在咫尺的慕韵音也无法清晰地捕捉到那些词句。

　　于是慕韵音又靠近了点问：“小清你说什么？”

　　在这一刻，支配着庄清婵身体的人似乎已经不是她自己。

　　庄清婵突然没有预兆地伸手一推，一把就将毫无防备的慕韵音压在了身下。

　　庄清婵的手就撑在慕韵音的脸颊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庄清婵道：“韵音知道什么是恋人吗？……韵音你真的想和我做一辈子的恋人吗？！”

　　古怪晦涩的语气，终于让慕韵音清醒地意识到了庄清婵的不对劲。

　　但庄清婵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就接着道：“恋人之间会做什么事——韵音你真的明白吗？”

　　说完这一句，庄清婵就拉开了慕韵音衣服的下摆，将手从短袖的下面伸了进去，丝毫不怜惜地摸上身下柔软的躯体。

　　庄清婵的指尖划过光滑的肌理，一边道：“和我做了恋人，就不能和心仪的人在一起，不能结婚，不能有小孩，不能够离开我……这些你真的全部都想到了——”

　　庄清婵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感觉到了手下躯体的颤抖——

　　那是慕韵音的颤抖。

　　后悔和愧疚几乎在一瞬间向庄清婵铺天盖地地袭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

　　庄清婵看着眼前被她撩开的衣摆，看着她手下白皙颤栗的肌肤，一时间几乎没有勇气去看慕韵音的表情。

　　庄清婵似乎从奇怪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却只能呆呆地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嘴唇张合数次。

　　最终……却只一言不发地从慕韵音身上爬起来，重新坐回了床头。

　　庄清婵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腿里，低哑的嗓音轻轻飘散：“……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在这死水一般的寂静中，庄清婵敏感地察觉到了床垫轻微的起伏。

　　——慕韵音已经下了床。

　　随后不久就是房门合上的一记轻响，回荡在房间静谧的空气中。

　　眼泪忽然就不可抑止地涌上来。

　　维持着抱膝的姿势、闭着眼睛的庄清婵流泪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声息，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四周吵闹的杂音又再次翻卷上来，几乎将她彻底淹没。

　　蜷缩在床上的女孩子就仿佛是苍茫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在暴风雨里随时都可能被风浪卷进漆黑无人的海底。

　　突然。

　　一阵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在近处响起。

　　思维混乱的庄清婵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拥住了她。

　　光.裸的手臂带来的触感如此熟稔。庄清婵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她害怕连最细微的颤动都会让这梦一般的幻觉消散。

　　“……小清。”

　　这轻轻吐在耳边的两个字，在庄清婵的脑海中惊雷一般炸响。

　　她刹那间甚至忘记了哭泣。

　　慕韵音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她磕磕绊绊地接着道：“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一辈子都只喜欢你，小清。

　　所以……所以任何、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慕韵音停顿了几秒，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将手搭在庄清婵的肩膀上，轻轻地用力。

　　但当庄清婵顺着力道直起了身子、抬起了脸庞的时候，慕韵音却一下子怔住了。

　　随后，她骤然惊慌起来的神色几乎让庄清婵疑心自己是不是毁容了。

　　“小…小清……我我……我让你伤心了吗？”慕韵音慌乱无措的表情和断断续续的话语终于提醒了庄清婵，让她感受到了脸颊上冰凉湿润的触感。

　　慕韵音看着庄清婵脸上的泪痕，甚至都不敢用手去触碰。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全部都是自己的过错。

　　慕韵音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鬼使神差地回来，而是真的像小清说的那样离开，小清是不是就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一直一直地流泪？

　　庄清婵从泪水浸润的模糊视线里看见了慕韵音几乎全部显露在脸上的自责难过，终于忍不住扑在对方怀里泣不成声。

　　慕韵音手忙脚乱地搂住庄清婵，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小清”，不住地轻抚着庄清婵的背。

　　直到最后，庄清婵在慕韵音的怀里陷入了昏睡。慕韵音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不敢动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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