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琐事

　　小蔻要过生日了，两人去福利院把她接出来一起逛街。
　　穆聪第一次见大姐姐居然从脸红到了脖子，不用两个大人叫主动说了声姐姐好，叫完羞得不行抱着孟白蔹的小腿缩到后面用一只眼睛偷瞄小蔻。
　　小蔻和福利院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起生活，对照顾比她小的孩子很有经验，很快不爱亲近人的穆聪被她收服了，两个小朋友手牵手在前面走。
　　孟白蔹悄悄抓住楚七弦的三根手指晃了晃，“我们也手牵手。”他今天穿的外套偏大，袖子长，把他的手指盖得只剩指尖。
　　楚七弦弯弯手指，表示同意。
　　既然要过生日，就得买礼物，两人早就想好了，给小蔻买条裙子，小姑娘应该喜欢这个。
　　走到童装区，挑了几条裙子让小蔻进去试，小蔻穿好出来大大方方地转了个圈，问弟弟，“聪聪，好看吗？”
　　穆聪点了点头，嗖地又躲到了孟白蔹的身后，孟白蔹好笑地把他拉出来，“聪聪喜欢什么衣服自己去看，好看叔叔也给你买。”
　　小孩听了这话自己跑了，一个店员跟着他，穆聪不够高，看到喜欢的就在那件衣服前站好久，店员给他拿下来，他抱了一堆衣服去试，店员姐姐问小朋友要不要姐姐帮忙呀？穆聪很不给面子地唰一声拉上帘子，孟白蔹在休息区坐着看得直乐。
　　一个店员跟另一个店员说，看，两个爸爸带孩子出来逛街。
　　另一个店员说，真新鲜啊，不都是闺蜜各自带自己孩子出来玩吗……
　　孟白蔹跟楚七弦勾了勾手指，楚七弦手里抱着两个孩子换下来的衣服，俯下身，孟白蔹凑到他耳边，“听到没，两个爸爸带孩子~”
　　楚七弦嘴角翘了翘。
　　孟白蔹微微仰头一努嘴，在楚七弦翘起的嘴角上碰了一下。
　　听到了店员的抽气声，孟白蔹抬起手捂着嘴装出咳嗽的样子，其实是在坏笑。
　　穆聪出来后对着自己挑的衣服犯愁，小蔻都选好了可以买了，穆聪还在苦恼，孟白蔹想，要不全都买了吧，楚七弦摇头。
　　“给你最后三分钟，挑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没选出来我们继续走。”说完楚七弦给穆聪指了指手表。
　　穆聪一脸苦大仇深，摸摸这件又看看那件，用小可怜的眼神看孟白蔹，孟白蔹一耸肩，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
　　“最后十秒，十，九，八……”
　　小蔻看得也急了，想帮忙挑，被孟白蔹搂着小肩膀不让走，穆聪鼓起小胸脯深吸了口气，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把两件衣服拉出来。
　　“就这两件。”孟白蔹拿出卡结账。
　　“做事不能犹犹豫豫。”楚七弦趁机跟穆聪讲道理。
　　一旁的店员看两人教育孩子看得笑个不停，问孟白蔹，“你们的孩子？”
　　“他女儿，我儿子。”孟白蔹分别指了指两个孩子。
　　穆聪被楚七弦整完不高兴，撅着嘴生闷气，“你是叔叔，不是爸爸。”
　　“我侄子。”孟白蔹只好跟店员纠正，省得人家以为他拐卖儿童。
　　孟白蔹“委屈”地看楚七弦——这破孩子一点口头便宜都不让占。楚七弦在他后腰上摁了一下，“输密码。”
　　说完了那话穆聪又战战兢兢地窥视孟白蔹的反应，怕孟白蔹生气，小蔻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悄悄话，不能那么跟叔叔说话，叔叔会伤心的。
　　我的小甜心。孟白蔹的心化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穆聪拽了拽孟白蔹的衣角。
　　“嗯？”孟白蔹低头看他。
　　“我……我比爸爸……喜欢你。”
　　说完孩子扑桌上，说什么都不起来，耳朵红得发烫。
　　虽然穆聪这句话语法不对，让人误会，但孟白蔹明白他的意思。
　　楚七弦蹙了蹙眉，什么叫比爸爸喜欢你，能不能行了！孟白蔹感动得内心小人热泪盈眶，小天使漫天撒花，冲小蔻比了个心，小姑娘抿嘴笑。
　　下午两个孩子进了儿童游乐场就走不动了，打地鼠都能玩一个小时，孟白蔹和楚七弦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看着就犯困了，靠在一起，和周围等孩子的家长一样无聊地发着呆，偶尔聊几句。
　　“累吗？要不你去走走，我在这看着。”楚七弦摸摸孟白蔹呆呆的脸问。
　　“不用，有时间发呆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晚饭也是在外面吃，吃完正餐后服务生端上了一个小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着“丁筱蔻生日快乐”，小蔻惊喜得捂住了嘴，孟白蔹给她插好蜡烛点燃。
　　小蔻闭上眼睛许愿，“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姐姐不能说出来。”穆聪咕哝着。
　　“要说给大家听才能实现呀。”小蔻吹了蜡烛说。
　　孟白蔹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姐姐说得对。”
　　吃完蛋糕两人送小蔻回福利院路上，车子经过游乐园，小蔻忽然指着窗外，“看，摩天轮！”两个小孩趴在车窗上又是惊异又是艳羡地看。
　　孟白蔹看向楚七弦，楚七弦方向盘一转，车子向游乐园驶去。
　　坐上摩天轮，孟白蔹跟楚七弦说，我还没坐过呢。楚七弦笑着握住他的手，我也没坐过。
　　随着座舱慢慢升高，这座城市在身下越来越宽广，地面上的灯光就像天上的星河，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仿佛河里有金光闪闪的鱼在洄游。
　　人在高处往下看，感觉自己不过沧海一粟，但只要看看身边的人，就会心安。
　　“小蔻，聪聪，一会摩天轮升到最高处你们就闭上眼睛许愿。”孟白蔹煞有介事地说。
　　两个孩子点头，好像要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我数三二一。”孟白蔹朝楚七弦眨眨眼，楚七弦微笑，。
　　“三、二、一！眼睛闭上了吗？”
　　“嗯！”两个孩子双手合十喃喃着许愿。
　　楚七弦吻上了孟白蔹的唇，孟白蔹的舌尖与他勾绕，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温柔缠绵。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靠在一起睡着了，到了福利院，孟白蔹把穆聪放平躺着，轻轻摇醒小蔻。
　　下了车，小蔻拉拉孟白蔹的手，“哥哥，有了小弟弟你们会不会不要我？”
　　“怎么会这么想，当然不会。”孟白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的元旦晚会哥哥和叔叔带弟弟一起去看。”
　　“好。”得了许诺小姑娘抱着她的新裙子蹦蹦跳跳回去了。
　　到家后孟白蔹没舍得叫醒穆聪，直接放床上让他继续睡。
　　楚七弦洗完澡出来，发现孟白蔹没在床上，走进书房，孟白蔹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出神。
　　“想什么？”楚七弦在他身后环住他。
　　“还记得吗？”孟白蔹把脑袋靠在他胸前，指了指最顶上的纱窗。
　　楚七弦和他一起抬头看，“像水波。”
　　孟白蔹侧头用脸贴着楚七弦温热的胸膛，蹭了蹭。
　　“看，真的可以记很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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