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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于森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迟昭昭真的没有骗过他。
迟昭昭真的得了胃癌,也是真的想要器官捐献,但她没有在市红十字会办理手续,她特意去了省会。
年前省内红十字会的志愿者一起聚会,于森也去参加,他听到一个在省十字会的志愿者说,有一个姓迟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刚满十八周岁,却得了胃癌。
“不过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她特意到十字会签了器官捐献协议。”
于森的世界仿佛突然间就被冷冻静止。
于森没能见迟昭昭最后一眼,他赶到省立医院时迟昭昭自杀,迟妈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哭泣,却没有丝毫的职责和抱怨。
迟妈妈跟他说,“昭昭一直很坚强的,骨折她也不喊一声疼,比男孩子都要勇敢,可这次她怎么都不肯再化疗了,她说她其实很怕疼,她说她不想挨着了。”
于森倚着医院的白墙,怂着肩,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想不出迟昭昭这样乐观积极的人怎么会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没问出口,迟妈妈又自顾自的说“但她说她一点也不委屈,因为她所觉得有意义的事她基本上都做了,她说她已经圆满了,所以她就走了。”
“我这么好的孩子,老天爷着呢么忍心让她走呢。”
有一个红着脸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扶起迟妈妈向病房走去,他的五官与迟昭昭颇为相像,却刻满了悲痛与时光的痕迹。
于森看着他萧索的僵硬的背影,心里默默的说:“迟昭昭,你扔下这么多人离开,真是,太自私了。”
迟昭昭的葬礼上,迟妈妈交给他一个本子,那里面密密麻麻夹了很多张沙漠和天空的风景明信片,仅首页上有三行字。
“我在向你告白,很认真,你回句什么吧。”
“傻子。”
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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