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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次日
吴小六背上收好的行李跟一个大医箱就要离去,临走前跑了一次养心阁跟师傅玄真作别,师傅塞给了她一本挺厚的书但封皮上没字,说是让她好生琢磨,她道了声谢也就往箱子中一扔,待要出山谷时,只听得有人唤她。
"小六!你要出谷去历练也不说一声!"明晴连跑带奔的好赖赶上了,此时大口喘着气,眼睛微红带着哭腔喊着。
小六回了头见是明晴,上前掐了掐她的鼻子,"晴儿啊,我好赖算是你师叔,对师叔尊重点嘛!喊声师叔来听听!"
"谁要叫你师叔啊!呸!臭小六!"随即搂了小六的手摇来晃去,"带我一起走嘛!"
"晴儿,别闹,你要历练可得先经过师兄同意。何况我是家中有急事。"小六难得的不为明晴所动摇,回绝了她的请求。
"那,你把这个收好。"明晴递了一块附身符大小的三角小绣包给小六,只闻见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好。"小六刚把那符收进兜里,明晴就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她。
"尽快回来。"
"好。"
京城
药王谷说是离这京城远也不远,左右不过七八日的路程,只是借了雾气与机关隐在山中少为人知其所罢了。平日在外以药王庄的名义行医,旁人求医到药王庄里即可,省得扰了弟子们的修行。吴小六快马加鞭,转眼即到京城,却不急着回府,一来她不熟路,二来她下山终归打着游历的旗号,也得先去药王庄报个道。
"咳咳咳…这儿谁管事?"吴小六一进门就举着药王谷弟子特有刻好名字的砭石,那本来在把脉的年轻大夫瞥了一眼只当是寻常弟子下山历练,也不关心,喊了声师傅就继续为病人把脉。
一个中年男子拍着衣袍上的药渣走出来,"阿强,何事?"
那唤作阿强的年轻人朝吴小六努了努嘴,中年男子一见那砭石便懂了,药王谷弟子学成后都要分下山历练一段时间,时间长短因人而异,历练结束后要么归山或是云游四方继续修行要么留在药王庄悬壶济世,不过分来京城的倒是少见。将吴小六引到里屋后中年男子问到。
"名号?"
"慧谦。"
药王谷内依据辈分排名号,而辈分跟求学拜师有关,慧字辈的人应当年近半百,最年轻不过也该已不惑,这毛头小子…?
吴小六知晓她的名号说出来能吓到一大半药王谷的弟子,毕竟除了在谷中同她一起学医的也鲜有人知玄真老道长末了还收了她这么一个闭门弟子。也就再次举了举砭石,将石头上的字亮了出来。
中年男子细看了一眼无误,这砭石可算是不能离身的身份证明,外人也无用,随即行了个大礼,"小侄明星见过慧谦师叔。"
"诶,免了免了,喊我小六就好。"吴小六打小就一直受着各路比她年长许多的人的各种大礼,好赖这人还是明字辈的,若是德字辈该喊她一声师爷了。诶,刚才外面那小子……好像是他的弟子?
"德聪!进来见过慧谦师爷!"
得,还是来了。日后天天这么喊我得夭寿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师侄师侄孙的求教出了药王庄,吴小六打听到了回吴府的路线就立刻告辞,她可不想再继续谈那些经络病理了。虽说她打小泡在药罐子里天赋又高,与那些半百的同辈比拼也不输,可她对这些正儿八经的医术着实兴致不大,造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才是她喜爱的。
"左拐再直行,诶,到了。"虽说对自家府邸没印象,可这一看就财大气粗的样儿,烫金的吴府两个字挂在正中总是没跑了,吴小六上前敲响了府门。
"谁啊?"出来一穿着黑布粗麻衣的仆役。
"你家少爷。"
"走走走,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砰一声大门又被关上了,留下吴小六一脸茫然,我哪里说错了吗?于是又一次叩门,又是那仆役,吴小六还未开口,仆役就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啊!甭忽悠了!我家少爷我还能不认得吗?多新鲜呐!"随即又砰一声关上了门。
还没等吴小六第三次敲门,大门又被打开了,却未见那黑衣仆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蓝布棉衣的中年男子,只听得他喊着"六少爷?"
吴小六激动的点点头,总算有人想起我了!!
蓝衣男子连忙将吴小六引进府中,"六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在下吴谋,是府中总管。老爷跟二少爷此刻还在外头忙着商户的事儿,我先带您见见夫人们。"
"行,不过我这行李?"
"您瞧我这记性,小方,过来把六少爷的行李拎到备好的房中。"
摆脱了行李医箱一身轻松的吴小六努力回想着府中的一切。大哥三哥早夭,剩下最年长的便是二哥,二哥为了继承家业早早的就随着爹爹做生意,但她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两人不熟。四哥与她算是熟识了,不过只是书信上的,四哥啰嗦但倒是看得出真心在乎她这么个弟弟。还有与四哥同为二娘生的五姐,时常随着信件寄些小玩意儿来,虽然那些玩意儿多半入了明晴的口袋。
"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二少奶奶,六少爷回来了。"
走着走着吴谋就将吴小六引到了一个大厅堂里头,只见四个妇人正在……打马吊,两位看上去年纪不大,另外两位倒有几分面熟。
"胡了!!"红衣年轻妇人开心的一把将牌推倒,随即看向吴谋,"吴叔,你方才说什么?"
"六少爷回来了!"
咣当!
一旁本来在给碎银的蓝衣妇人闻言迅速起身碰掉了桌上的茶杯,只见她小碎步走至吴小六面前,"小六!!你是小六!!这剑眉,跟老爷一模一样,还有这小眼睛小鼻子的,简直跟三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苦命的小六啊!你可算回来了!我是你二娘啊!!你还记得二娘么?"
二娘太过激动对吴小六又搂又抱又摸脸的,还好吴小六还依稀记得小时候回府二娘最疼她,老是背着爹偷偷塞糖给她吃,于是重重点了点头,令二娘又一番激动,扯着吴小六就走,"走,咱们先回屋,二娘给你准备了新衣裳,这么些年没见了也不知你长得多高,照着你四哥身材做得也不知合不合尺寸,若试过不合适立刻叫裁缝改了做新的。你看看你这孩子,穿得这破衣裳,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二娘一路絮絮叨叨的,吴小六可算知道四哥的啰嗦是从哪儿来的了。不过,她这衣裳哪儿破了,不是挺好的嘛!棉麻的!耐穿啊!
但二娘根本不听吴小六说她其实没有那么苦命的争辩,继续念叨着在咱们吴家,你这衣服看门的仆役或者院里的园丁的才穿种种。吴小六想了想刚才开门那仆役的穿着一时语塞,好像还真是,那这么说来她还真是蛮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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