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皇后的花样作死之路

作者:叔父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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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冰雪


      迟凡凡道:“我想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大姐姐安排的。”

      迟乐乐愣了愣,略微一想便了然,立时眼角闪过一丝泪光:“我只是为大姐姐不值,只怕如今所有人都盼着她早点死,祖父、祖母、二姐姐、甚至我爹娘……”

      一般闺阁女子十五六下定,十七八岁之前便出嫁。迟真真今年年底便满十八岁,若是太子妃再撑上两年,那时她便已经二十,叫她如何能不心急。而对于永安侯府,不管迟显正夫妇多么疼爱嫡亲的长孙女,与其让一个流连病榻随时会油尽灯枯的太子妃占位,哪比得上身体康健的嫡次女/上/位来的安稳,毕竟后者才能的早早生下太子的嫡长子。

      迟乐乐看似莽撞冲动,其实心中雪亮。

      高门贵女既享了祖辈带来的荣华,为了后辈也承受着难言的心酸。

      迟凡凡想起自己前世,也难免感慨。一时两人各有心事,房中静默了下来。

      忧伤难过的情绪在迟乐乐身上向来不能多留,不过片刻,她就又恢复了过来,瞪着迟凡凡凶巴巴道:“纵然太子不是好东西,还跟那个小贱人有染,既然二姐姐看中了,我就不许你同她抢。”

      迟凡凡啼笑皆非:“太子不杀了我已经算是好的,我怎会还与二姐姐抢太子妃之位。”

      迟乐乐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迟凡凡大病一场后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还是那张脸,可看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勾人,再说了,她亲耳所闻,太子在山洞里对她可暧昧着呢,连那个小贱人迟程月也被抛到了脑后。

      迟程月越想越觉得不妥,瞪圆了眼睛道:“我不管,反正你就得答应我!”

      迟凡凡忙道:“好好好,我发誓不与二姐姐争,现下可能放我安心去会周公了?”

      迟乐乐还不放松:“你这般儿戏,我还是不放心。”

      迟凡凡无奈道:“你待如何?”

      迟乐乐皱着眉,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嘟着嘴望着迟凡凡。

      这话不说清楚,看来今晚是睡不了了。迟凡凡叹了一口,沉声道:“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装模作样耍乖卖巧之人?”

      迟乐乐想起前面对迟凡凡的诸多刁难,纵然她向来大大咧咧此时也难免尴尬,不自然地低头躲避迟凡凡的视线。

      “你看得不错,我就是那样的人。”迟凡凡语调柔缓却清冷,仿佛自远远的回忆中传来:“其实我和你一样,不喜欢读书写字女红德工,可还得日日勤奋上进;在府中也有不喜欢之人,却得处处笑脸相迎。甚至于我同迟程月一样,处心积虑图的也是太子妃之位。只不过走的路不同,她走的暗道,我行的明路罢了。”

      迟乐乐听得一愣,正要说话,被迟凡凡伸手制止。

      迟凡凡自嘲一笑:“其实我以前既讨厌你又羡慕你,讨厌你处处与我为难,又羡慕你如此随性洒脱。可我纵然几次恨你恨得牙痒痒,面上也不敢稍露,因为倘若我与你起了冲突,不论原因在谁,都怕会给人落下凶悍刻薄不能容人的名声。这些事你不在乎,因为你有太子妃有二姐姐,还有两个哥哥,纵然婶婶和叔叔经常斥责你,可到底还是心疼你。你扪心自问,若不是他们处处护着,你这性子该闯下多少祸?不用别人,只一个迟程月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迟乐乐自然不服,杏目圆睁:“难不成我会怕她?!”

      迟凡凡暗忖道,你父母兄姐俱在,自然是什么都不怕,迟程月也只有处处避着走的份。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这么多人护着,迟乐乐也养不出这样的性子来。

      她不愿在这上面多纠缠,只道:“我与你不同,我父亲早逝,母亲又被祖父祖母厌弃,只有一个弟弟身子却又那样,倘若我不争气些大房如今不知该成什么光景。”

      迟乐乐不以为然道:“虽然现在是母亲主持中馈,可事事处处也没亏了你们大房的,也就是大伯母爱掐尖儿。”任氏的名声在侯府着实不好,连迟乐乐都晓得,此时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才想起她毕竟是迟凡凡的母亲,再收回已是来不及。

      迟凡凡却不以为忤,也叹了句:“人啊,最怕的就是不甘心,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母亲现在可还心心念念着弟弟能封世子呢。”

      迟乐乐心直口快道:“不是我说话难听,伯母怎么也不看看眼下的情形,如今大姐姐做了太子妃,一旦太子登基,我爹就是名正言顺的国丈。纵然我们二房不争,祖父为了侯府,也断不会将世子之位传给大房。”说到这里忽然瞪圆大眼,指着迟凡凡不可置信道:“难不成你在山洞里说大伯母要你当太子妃,好为三弟请封世子竟是真的?”

      迟凡凡肤色白/皙/娇/嫩,是以过了这许久,仔细端详还能看到那上面未褪去的指印。

      迟乐乐向来是别人比她好她嫉妒,别人不如她她同情,现今迟凡凡成了她眼中的弱者,话又说开心中尚存的一点芥蒂顿时全消,只余满心怜惜,拉住她的手担心道:“原来你也是被逼的,以往是我错怪你了。只是如今二姐姐与太子之事几成定局,大伯母会不会迁怒与你?”

      迟凡凡自嘲一笑:“以往是我自己愚孝,为着她的执念,终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不得痛快。现下我已想通,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该哭便哭想笑便笑,这样到死的时候回首一生才不算白活。”

      迟乐乐取笑道:“说得老气横秋倒像你死过一回似的,那劳烦你再与我说说,可想好怎样过这一生了?”

      迟凡凡竟认真地低头想了许久,半晌才开口,那声音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自有一番悠然:“平日懒懒散散,终日悠悠闲闲,有二三好友可取乐,只四五琐事可烦心,一生足矣。”

      迟乐乐见她思索许久,竟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不由嗤了一声:“没出息,还以为你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抱负呢。”

      迟凡凡不以为忤,在床/上找了最舒服的姿势躺好,将被子拉的妥妥帖帖,方才笑得两眼弯弯对迟乐乐道:“轰轰烈烈的事自有四姐姐你这般惊才绝艳的人去做,我一个凡夫俗子如今只想睡觉。”说完也不理她,闭了眼便沉沉睡去。

      迟凡凡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午时还未醒,青黛因着昨日被人敲晕,佩兰不及她细心,至午膳之时才发觉她发了高烧,赶紧回禀了二夫人,二夫人又赶紧着人请来了大夫煎药,一阵兵荒马乱。

      不知是否心下难得轻松,迟凡凡这病来得快走的也快,只是她不愿去日日早起,便以之前大病初愈又着了风寒需好好疗养为由,在族学上告了假。

      因着孙夫子之事,迟乐乐也被梁氏罚了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许踏出小院一步,两个人因祸得福,终日在畅春园悠闲度日不亦乐哉。

      原本众人以为这两人住在一处,不出几日迟乐乐必定要闹得鸡飞狗跳。却不知这两人有了迟程月这个共同的敌人,与有了共同的秘密,年龄相仿又同在这侯府生长了十几年,以前说不上几句话便横眉竖眼的,如今却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话,好的如胶似漆。

      迟乐乐虽有三个同胞姐姐,可大姐姐比她大了十几岁,更是早早的出了门;二姐姐也年长了四岁,又冷漠倨傲不好亲近;至于迟程月,那更是不提也罢。

      因此,她姐妹虽多,却私下来往不多。倒是她性格开朗,别的府上有交好的官家小姐,因着被禁足也见不得面。

      如今跟迟凡凡“化敌为友”,每日同寝同出,越是相处越觉得自己这个五妹妹转性之后当真是个妙人,性子稳重却不死板,脾气柔和却不懦弱,不谄媚不奉承偏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除了懒了些馋了些慢吞吞了些,竟找不出不妥帖之处。

      不过懒也有懒得好处,凡事都懒得计较,同住这些天来,她拿足了姐姐的派头,十分的过瘾。是以当初不久后惠禾院布置好,迟乐乐怎么都不许迟凡凡搬走,软磨硬泡地将她留了下来。

      迟凡凡因着惠禾院离着任氏的住处太近,怕见到了难免冲突,也就没多坚持,就在兰香苑的左厢房住下,反正她平日没那么多事,身边便只留了青黛与佩兰伺候,粗使丫头住在外面,白日在外面伺候,三间屋也够她们用了。

      原本迟乐乐是坚持要迟凡凡与她睡同一件房的,只是着实受不了迟乐乐每次睡前话唠一般的聊天,坚持住进了左厢房。

      迟府小姐娇贵,月例银子比之宫中低阶的妃嫔也不遑多让,只是以前迟凡凡为着收买人心对下人赏银向来丰厚,加上还要拿钱开路打探消息,所以总是屡屡捉襟见肘。现下她既脱了那枷锁,这些开销自然省了下来。

      府内其他人渐渐察觉到以往大方的五小姐,如今赏钱与其他人并无二致,不由颇有微词,为她办事也不再那般前俯后拥。

      可如佩兰青黛等人的感受,却恰恰相反,以往小姐没了银子苦的自然是她们这些大丫头。她们忠心耿耿又知道迟凡凡的苦处,心中非但没有埋怨,有时还会拿自己的私房钱先垫上。

      如今迟凡凡如今拿了月例,除了时常要她们寻外院的熟人去府外买些吃食过来,竟似没了用钱的地方,便时不时的给她们些赏银。

      青黛佩兰虽做了几年迟凡凡房里的大丫头,可以往也只是面上的风光,如今才算是真正的体面,私房多了心中也越发的安定,对迟凡凡的转变由初时的疑惑也变为了如今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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