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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识庐山真面目
景兰盯住来人的脸,缓缓的笑了,“罗姨娘,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罗姨娘么,只是不知她此番过来是善是恶?虽然她既有长子又有幼女且还有与父亲一起长大的情分,但是母亲若是倒下了,她依旧不可能被扶正,这一点想必她自己也很清楚,那她此番过来是为何?是要帮自己还是害自己?景兰的脑中飞速的闪过各种念头。
“罗姨娘,你帮帮我,我不想母亲难过,我应该怎么说呀?”景兰故作忧愁的歪着头拉着罗姨娘的手,罗姨娘微微笑了笑,无限慈爱的摸摸景兰的头:“大小姐不用愁,这为人父母者啊最不喜欢看到子女不开心了,最大的心愿呢也是你们每天生活的开开心心的。你觉得应该怎么说呢?”
景兰略微迟疑了下犹豫的说道:“那我要告诉母亲,因为她身体不好我感到不开心,但是又怕影响母亲的心情所以才偷偷跑出去玩的吗?”
“大小姐,真聪明!”罗姨娘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伸手替景兰掖了掖被角便准备起身告辞,这时景兰忽然说道:“可是,罗姨娘,我怎么记得是妹妹……”
“你妹妹,”罗姨娘不待景兰说完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边站起身边说道:“你放心,我已经狠狠的训斥过她,即使再想亲近姐姐也应该选个好日子约着玩耍啊,还有那个没有及时将改约的消息传过来的丫头也被我打发啦。大小姐就安心吧。”
“那辛苦罗姨娘了”
“大小姐不必客气,我也该回去啦,等会好去向夫人请安。”
“罗姨娘慢走。”
送走罗姨娘,景兰起床倒了杯水,坐在小桌子前静静的思索起来,看来事情果然不简单啊,自己只是依着前世对庶妹的印象随口一提,罗姨娘便如临大敌,三言两语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如此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的这个庶妹都不简单啊,倒是自己一直被她纯良的外表给骗了。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庶妹梦兰约的自己,然后又爽约,好个“没有及时将改约的消息传过来”,依她的分析肯定是故意不将消息传来的,如今当事的丫头已经被她们打发了,想要对证也难了。罗姨娘真是高招啊,一番话下来真是滴水不漏,自己要真是照她那样说,母亲也许尚不觉得什么,但在旁人尤其是父亲看来,母亲病重自己却一心只顾玩耍,那传出去一顶“不孝”的帽子是扣定了,如若事后自己反悔将事情捅了出来,罗姨娘也是有恃无恐,毕竟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告诉自己为人父母希望看到子女开心而已。
好一个“性情贤淑”的罗姨娘啊,只是不知道母亲是否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呢?没看清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她么,菩萨让她重生她又怎会白来一趟!景兰重重的将茶杯一放,便换人进来梳洗更衣,该去见母亲了。
于氏在登州的府邸是父亲于广泰上任后临时安置的,虽然仓促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庭院分布错落有致,前院为父亲接人待客之处,后院便为众女眷所生活之地,前后院用一道垂花门分隔开。后院共三个院子加一个湖泊,湖泊周围还建了个小小的院子。三个院子紧凑的呈品字形分布,母亲与父亲居住的院子便是正房,罗姨娘带着一双儿女住了左侧的院子,另外两个姨娘则共同居住在右侧的院子。因湖泊旁的小院子离上房最近,且因为面积狭小,母亲便做主给了景兰。
沿着抄手游廊,景兰跟着杨嬷嬷一路走到了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她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夫人还念呢,可巧就来了。”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大小姐到了。”
母亲的房间还是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罗姨娘早已经来了,坐在母亲的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景兰来了,便往东让。景兰倒没睬她,想着自己不是还小么,便如乳燕投林般的扑向正位上的母亲:“母亲,母亲,我好想你!”正位上的杨夫人忙搂住扑过来的景兰:“母亲昨儿个不是才去看过你么?”又看向杨嬷嬷,“这是怎么了?”杨嬷嬷在一旁掩嘴笑道:“姐儿这是女儿见了娘,无事也要哭三场。”
大家都笑了起来,景兰皱皱眉,于大家而言不过是昨天才见过,可对于她来说,她已经十余年未见过母亲了。她抬头细细打量母亲,与记忆中常年卧病在床虚弱的母亲不同,此时的母亲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鸭蛋脸、远山眉,洁白晶莹的脸庞像上好的美玉,只是隐隐透着苍白。
闲谈间薛姨娘跟林姨娘也到了,薛姨娘个子高挑,曲线玲珑,容长脸,红唇丰盈、皮肤雪白,上着一件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下配一条烟云蝴蝶裙,堕马髻上斜斜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慵懒风情;林姨娘身量娇小,但胜在鹅蛋粉脸,一双凤眼顾盼留情,小小一张樱桃嘴欲语还休,上身一件粉霞锦绶藕丝罗裳,下系一条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整个人似烟霞轻笼,不在凡间。景兰不经暗叹,父亲果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景儿?景儿?”杨夫人拍拍怀里的景兰,“这孩子,今儿个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杨夫人嘴里嗔怪着,伸手想去端茶,手刚抬起,下首的罗姨娘便立即乖觉的将炕桌上端至杨夫人手中,杨夫人轻啜一口,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罗姨娘这才缓缓开口道:“高热不退毕竟不是小事,咱们大人都难已承受,更何况以大小姐的年龄了,大小姐这身子才刚刚养好,一时精神不足也是有的。”
“罗姐姐说的倒挺有道理的,对大小姐也是关怀备至啊,不过,今日怎得不见我们二小姐呢,大小姐大病初愈她这个好妹妹不是应该欢欣鼓舞么?怎到今儿个反不见了踪影呢?”罗姨娘话音刚落,一旁的薛姨娘便凉凉的开了口。
景兰瞟了瞟了薛姨娘,看来薛姨娘必定是知道什么,不过这一番话显然并未对罗姨娘造成什么影响,只见她微微向杨夫人一屈膝:“请夫人见谅,并不是二小姐今日不肯来,而是因为最近二小姐过于忧心大小姐导致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昨日被老爷见了,因此才特许她这几日暂免请安的。”
景兰依偎在母亲杨夫人的怀中几欲给罗姨娘的这几句话鼓掌叫好:既向主母表达了歉意,也显示了自己女儿心思纯良、姐妹情深,同时还隐隐向众人告示:她的背后还有这个家里真正的掌权人——于广泰的撑腰。
“好了,总归景儿病愈是好事,”杨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刚要还嘴的薛姨娘,看向安静的林姨娘“若松的羊奶可有送过去,最近喝的还好么?”
若松便是林姨娘所出的二少爷,长相酷似林姨娘,粉妆玉琢分外可爱,不仅深得父亲于广泰的喜爱,就连杨夫人平时也经常关爱一二。
林姨娘听到问话,赶紧站了起来小声的回到:“回夫人,羊奶每天都有专人送过去,若松最近喝的还可以,待会儿待他睡醒奴婢便带他来向夫人请安,谢夫人的关心。”“不必拘于请安,他还小,让他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杨夫人随意的摆手道。
“是”,林姨娘低眉顺目的回答道。
“好了,人也到齐了,去请老爷吧,摆膳吧”,杨夫人话音刚落,便有小丫头低低应诺掀帘出去。
“母亲,你不舒服么?”景兰担忧的看着杨夫人用手扶着额头,瘦细若竹的手指上涂着大红的丹蔻,此刻映在洁白的额头更显得的触目惊心,这才短短的几句话,母亲就已显得疲惫,景兰不禁十分忧心,她好不容易重生才见到了母亲,可不希望只能短短的陪伴母亲一段时间。
“没有,母亲只是有点乏了,我的景儿真的长大了,都会关心母亲啦。好了,快快起来,再赖在母亲身上,待会儿你父亲见了又要训斥你了。”杨夫人慈爱的摸摸景兰的头,刚要把她拉起,就听得几句严肃的声音在房外响起,众人不禁齐齐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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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是一更。人气很差,点击率很少,说不伤心是假话,不过看到有三个人也是蛮开心的。新人、新书,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继续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