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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失衡的善恶
学校论坛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无论你是本校学生还是非本校人员，都能够通过学校论坛上的各种贴子，或多或少地了解到这个学校。
上到学校大事，下到校花又换了个男朋友、教导主任换了个新假发的八卦消息，上面都有相关的贴子可供查看。
自然，论坛里会有管理员驻守进行管理，任何不法贴子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警告、删除，而杂谈、八卦、树洞的贴子只要没有侵犯到个人隐私，都会继续存留在论坛之中。
所以，在或是劲爆的八卦爆料，或是失落的树洞吐槽等错综复杂的贴子之中，这个有关学校不可思议事件的杂谈是如此的普通而寻常。
但它恰是导致了主角受偏离剧情线的重要诱导因素之一。
没能成功和祁禛共用同一个屏幕从而坐在一块培养感情，庄绍脸上摆着肉眼可见的遗憾，但手上动作不停，将他查到的有关信息一同共享到了祁禛面前的系统屏幕上。
祁禛手指滑动快速阅览这个不过几百楼的杂谈贴子，最后页面停在了被庄绍着重标红的回复楼层。
面对面的谈话都能说着说着偏离一开始的话题，更别提这个几百楼的贴子，从一开始楼主说的“深夜零点实验楼中飘移的黑影”，到一百楼的“十年前的大地震”，再到两百楼的“苗市公墓”，贴子逐渐远离了最开始的话题，却又显得非常自然。
也让两百五十楼，这个被标红的回复显得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别提了，上次我去拜祭的时候是个阴天，先是被个突然窜出来的黄鼠狼吓死，买瓶水都差点人吓人吓死人，山脚下的那个杂货店我劝你们能不去就不去，里面那个老板特别瘆人，如果不是他脚下有影子都我差点以为白天见鬼了。】
作为信息收集者，庄绍等着祁禛看完了贴子后，才开口问道，“有什么看法？”
祁禛点了点屏幕上系统默认的头像，[这个人是谁？]
手握系统的维平人员的技术碾压这个还未进入全息时代的现代世界，自然也轻而易举地查到发贴人的信息。
庄绍调出另一个信息框，“王宇，非剧情人物。”
维平总局所提供的剧情线只介绍了与剧情有关的角色。
例如尼尔这个脸名字都没有的杂货店员工，剧情线里的支线都会提过一句，这样的龙套角色便是剧情人物。
而剧情线里一个字眼都没有提到过的人物，被称为非剧情人物，例如走在路上与你擦肩而过后，并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物。
庄绍所查到的有关王宇的信息并不是由维平总局提供，而是利用了户籍系统，结合监控网络整合出了对面十九年的人生经历。
王宇的人生，与剧情人物的交集是一条没有交点的平行线。
[和他无关。]
祁禛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疑，无论是维护剧情，还是破坏剧情，都只能利用与剧情有关的人物才能行动，不然，只能被本世界驱逐。
庄绍摊手，一脸无奈，“到这里，线索也就断了。”
甚至，如果不是季修然被“送”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连王宇这只小蝴蝶都发现不了。
祁禛一脸疑惑，[哪里断了？]
庄绍指了指屏幕上王宇那张面孔，同样一脸疑惑“你觉得他身上还有线索？”
谨慎之下，剧情破坏者不会让非剧情人物出现第二次，甚至可能诱导王宇上论坛回贴子这样的举动，都可能是通过间接诱导而非亲自接触。
而在这个刚刚起步的信息时代中，连系统都无法清楚掌握对方过去做过的所有事情。
祁禛挑眉，[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的确，网络与信息无法远程查看到王宇之前都做了什么，但是谁说这是个正常的现代社会呢。
邪祟都有了，与之相对的就是玄学下的天师与各种法术。
作为苏家的老祖，玄学界甚至是剧情线已知的巅峰，询问当事人或是查看记忆这等小事，不是轻而易举？
庄绍脸上表情不变，丝毫没有被戳破小心机的心虚，“这不就和破坏者一样了？”
[非常时刻非常行动。]祁禛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庄绍的眼睛忍不住带上几分无语，[庄绍，你可是主脑大人。]
维平总局是拿着平行世界的通行证干事的，特别是存在剧情破坏者的情况下，更是拿着优先权利，只要不是偏离剧情线，平行世界规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怕这不是个玄学世界，作为S型系统的创造者，并推出了系统商店模式与积分制度的主脑大人，从不给自己设限制的庄绍怎么也不缺手段。
庄绍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祁禛，你又没叫我的名字了。”
[……这个是重点吗？]
祁禛关掉面前的系统屏幕，本来想继续劝庄绍行动，但看到这人还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不放，还是妥协了加了个名字，[庄绍，你别忘了这次的任务。]
哪怕暴露了部分特殊身份，勤勤恳恳的维平人员人设依然不能倒。
“我当然没忘。”庄绍满意地收回视线，抬手挥开了透明的屏幕，“祁禛，你也别忘了，我和你搭档可不仅仅是为了歼灭破坏者。”
在庄绍炽热的眼神下，祁禛非常坦荡地往后一躺，便是躺平在躺椅上，[那是你的事。]从一开始，这就是庄绍单方面的追求。
闭上眼歇息的祁禛并没有看到，面前这个话语中总是充斥着满满情意的男子的双眼，是如何的深沉。
……
大佬之间的交锋，一楼的尼尔是无法体会的。如果不是被祁禛留在了一楼，或许保留着小动物般直觉的尼尔就要被两人这场看似普通却是暗流涌动的氛围吓得半死。
依着祁禛前辈的要求，尼尔尽可能地用最自然的态度接近了季修然，却反而是被季修然的性格吸引而称兄道弟起来。
基本上在这种相对平和正常的世界当中，身为主角的剧情人物都有着独特的个人魅力，而季修然的魅力便是那由内而发的令人放松的轻松氛围，会让人在交谈之中，不自觉地露出轻松而愉悦的笑容。
连人形兵器的冷漠主角攻都能被季修然吸引，更别说尼尔这个小萌新了。
好在，谈笑之间尼尔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而是利用身份便利之余，绞尽脑汁地想要通过聊天找出任何蛛丝马迹，结果……
尼尔崩溃地以头锤桌，“完全没头绪啊啊啊！”
尼尔的系统S9939已经放弃拯救宿主的面子，反正是在同局前辈面前，宿主不需要形象！
祁禛拉住了想跟着系统S9939一起瘫倒在尼尔头发里的小七，虽然尼尔并不能感觉到小七会在他头上跳腾，但他觉得还是得给这位过分努力的后辈一点面子。
祁禛开口安慰瘫倒在桌子上的尼尔，[老实说，这次的任务难度对于新手来说很棘手。]
炮灰局的角色基本都是结局凄惨的角色，有的角色的地位甚至可以与反派和重要配角相提并论，不过这种地位越高的炮灰的结局自然也是让人闻风丧胆。
S级的破坏者歼灭任务通常会附带低级的侦查任务，目前祁禛也是靠着任务之间的关系带着尼尔。
然而，因为玉和平局长的过分担忧，那些结局凄惨的角色全被否决，反而是从龙套局手上抢下一个角色塞到尼尔手上，一方面是给了尼尔第一个正式世界的角色好结局，但另一方面却是加强了尼尔的任务难度。
无论破坏者附身在哪个人物身上，他的最终目标都一定是捣乱主要角色的剧情线，所以扮演的人物越是处于剧情中心，越容易观察到与剧情线不同的地方。
而尼尔这种偏离了剧情中心的边缘龙套角色，简直是领着D级侦查任务，干着A级高级任务，完全吃力不讨好。
结果，也不知是挑衅还是其他原因，季修然被破坏者提前推到了他们的面前，才让尼尔有了做任务的捷径——虽然并没有起到多少的作用。
心底闪过的这些念头是不可能说给尼尔听的，作为炮灰局唯一一位温和派的精英人员，祁禛非常认真地又加了一句鼓励，[加油，至少你和季修然打好了关系。]
“老板老板！”
祁禛的话音刚落，季修然就从后边的厨房走了出来，献宝贝似的双手将保温瓶放在了祁禛的面前。
“来来来！刚泡好的茶，我都已经装满了！”
祁禛点了点头，遵循人设给能带给他人间声音的季修然一个微笑，毫不意外又得到了季修然惊艳的眼神。
之所以说是毫不意外，只是因为这两天来，他已经从季修然那里得到无数个各种各样的眼神了。
而季修然看着面前的男子，站在光芒处的他因光影效果模糊了视线，却又意外地撇除了其他杂物，阴影同样掩藏了那双眼的情绪，却又让那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显得尤为抢眼。
看着和自己称兄道弟，但在祁禛面前一副沉迷样子的季修然，顶着额头一片红的尼尔看了眼刚刚砸过的桌子，第一次没有自己的系统提醒，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外在形象，没再颓废捶桌。
完全不需任何手段就能得到主角受的高度好感，果然这就是精英人员的境界吗！
祁禛敲了敲桌子叫醒了走神的尼尔，给他发言的机会。
尼尔立刻抓住机会，“修然，你都收拾好了吗？”
“啊……哦。”季修然回过神来，然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啊啊我忘记了我的心肝，我现在去拿！”
说罢，风风火火的季修然立刻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剧情人物不在了，更是临近出门时刻，尼尔看向了祁禛，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直，“祁禛前辈，主脑大人呢？”
[不用管他。]自从两天前让庄绍亲自去A大查探信息，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而祁禛也乐得这短暂的清闲。
尼尔吞了口唾沫，身为地地道道的维平人员，他做不到像祁禛这样无视庄绍这种领导级别的大佬。
看出了尼尔的紧张，祁禛在季修然匆忙的下楼脚步声中，对尼尔交代道，[尼尔，你只要记住维平人员注意事项，和三线就行了。]
季修然的接近让尼尔没能开口追问，但迎着祁禛那双清冷的双眼，尼尔似是被安抚到，心中的那些紧张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虽然脚步急促，但手上却是稳稳地拿着装备的季修然一脸兴奋，“老板，我准备好啦，出发吗？”
祁禛点头，起身拿过装满了茶水的保温瓶，便是率先一步步走了出去。
季修然一手拎着单反设备，一手和尼尔拿起等等要用到的大袋小袋，连忙跟上了祁禛的脚步。
心里还惦记着等等干完活后，该怎样求祁禛给自己当会模特的季修然不知道，他心里惦记着的老板，正一步步地将他带离了曾经的平和生活，残酷却又现实地将他带上了这条坎坷却命中注定的路线之上。
丛丛树影之下，三人慢慢离开了杂货店，转而踏上了面前山峰的阶梯上，向着主角攻受第一次相遇的地点——苗山公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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