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几年

作者:子衿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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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秋秋回到家中,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只有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爸爸妈妈去亲戚家,饭菜都帮你准备好了,在冰箱里,自己把它热热。
      秋秋虽然感到疑惑,爸爸妈妈怎么突然去亲戚家。但是想着他们大人总有自己的道理,也就不太在意。
      直到夜里爸妈都没有回来,秋秋的心里莫名的发慌,不是害怕一个人独处,而是整个人都陷入患得患失的恐惧之中。
      第二天早晨,秋秋忍不住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爸,你们去哪里了?怎么一夜没有回来。”
      明爸爸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憔悴的样子,“秋秋,爸爸和妈妈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秋秋听着爸爸的声音,电话里隐约还有妈妈的哭声,她的心情再一次不安:“爸,你们到底在哪?告诉我。”秋秋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带着哭腔。
      明爸爸叹了口气,沉默一会,才缓缓说道:“秋秋,你先冷静一下啊,爸爸告诉你,外公去世了。但是,你不要过于难过,”
      爸爸后面说什么,秋秋一概听不下去,她只听到最爱自己的外公去世了,她顾不上许多,拿起钱包就往车站跑去。
      在路上,仲皓看到急急忙忙的秋秋,拦住了她:“矮冬瓜,上课不带书包,怎么?你想逃课啊?”
      秋秋一把甩开他的手臂:“给我让开。”
      仲皓看到秋秋的脸上挂着泪珠,眼睛似乎都哭肿起来了,突然感觉到,秋秋真的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他着急地询问。
      秋秋没有心思理他,只想挣脱他。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要离开,仲皓见状,丢下自己的山地车,也钻进了出租车里。
      两人一道买了车票,秋秋只是觉得平常简短的路程在今天竟变得这样的慢。仲皓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想跟她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也许,沉默就是最好的安慰和陪伴吧。
      下了车,仲皓想起要跟老师请个假。想到球球肯定不会记得给老师请假,也顺便帮秋秋请了假。
      秋秋急忙奔向外公家,却只听见一些女人细细碎碎的哭声,她来到外公的棺前,外公平静的躺在棺里,但,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外公,外公,你不可以走,你说要看我考上大学的。。。”
      明爸爸看到秋秋居然来了,急忙跑过来,“秋秋,你怎么来了?”
      秋秋没有看爸爸,“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如果我今天不知道这个事,我连外公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你们大人就是自私,自私,什么事情都替我们做主,”
      “秋秋,爸爸妈妈并不是有心瞒你,只是怕你一时想不开难过。”
      秋秋什么也听不进去,立刻冲出来,仲皓看见秋秋跑出来,也跟着她一道出来。
      仲皓跟着她来到一个农家草堆后面,秋秋蹲在一个石头上,双手抱拳轻轻地啜泣,仲皓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过了一会儿,秋秋也许是哭累了,将下巴轻轻搭在环起的手臂上,她一时间突然想到好多事,想到小时候放学时,秋秋一出校门,就奔向外公,外公乐呵呵地把她扛在肩上,走在谧静的羊肠小路上,她不停地踢着自己的双腿,高兴地给外公说着学校里的事,什么她今天作业得了五颗星了,她今天考试考了班里第一了,外公总是安静地听着,满足的笑着。
      小时候以为这种日子会天长地久,长大后发现变成曾经拥有。
      一想到外公那黝黑的脸上泛起的慈笑,秋秋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仲皓抬头看着天,声音悠长而缓慢:“人生就像一段旅途,在这段旅途中,你会认识到很多人,但所有人都只会陪你走一段路程,唯一不同的在于有些人陪你走的多些,而有些人陪你走的少些。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陪你走完全程,你外公,命中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秋秋的心微微颤动,“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是和外公一起生活的,在我的童年生活中,他替代了父亲的角色,而我外婆代替我的妈妈。我不能想象没有他们,我要怎样继续生活。”
      “生老病死是规律,我们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也许正是死亡的残酷,教会我们珍惜眼前人。”
      秋秋静静地听着,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悄然决堤。
      “明秋秋,坚强点,把所有的眼泪在今天晚上流干,明天开始,好好生活。”
      秋秋泪眼婆娑地看着仲皓,他的表情坚毅,眼神里带着对生活的信心,秋秋第一次觉得不是当事人的安慰,也可以这么温暖且有力量。
      不远处,明爸爸牵着明妈妈在大声地呼喊秋秋,仲皓往后看了一眼,“与你外公相比,你的父母是要陪你走过大半辈子的人。”
      秋秋的心一紧,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父母:“秋秋,你去哪了?妈妈担心死了。”明妈妈的声音已经嘶哑。
      “对不起,妈,我,让你担心了。”秋秋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外公虽然走了但是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是这样的吧?”秋秋哽咽。
      “是的,是的。”明爸爸用自己的手臂抱住她们母女。
      仲皓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悄悄地走开。
      “那咱们回家,送完外公最后一程。”
      “恩。”
      秋秋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仲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谢谢你。真的。
      处理完外公的后事,秋秋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学校。
      “秋秋,你发生什么事啦?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回。”汤祁敏着急地询问道。
      “是呀,秋秋,到底怎么了?我们都联系不到你,都很担心,问仲皓他也不知道。”米珇也关心道。
      “谢谢你们,我没事,就是家里发生一点事。”秋秋宽慰他们。
      “那现在事情解决了吗?”汤祁敏追问道。
      “解决了。”秋秋沉默一会,然后朝向仲皓微笑。
      仲皓也投之以大大的微笑。
      秋秋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黯然销魂的就是死亡,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人们用尽无数的方法都不可以长生不老,这是命运使然。不管在过去还是现在,死亡固然令人恐惧,但它永远也打败不了爱与思念,在我们的心里或深或浅,或大或小都会为逝者留个位置,以此证明,死亡也不能叫我们分开。
      秋秋的外公走了,在宁静的夜晚,她也会静静地趴在阳台上,老人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她知道外公也变成了一颗星星,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也在静静看着她。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外公没有离开,从未离开。
      唐凡认识秋秋的外公,知道外公的死讯后给秋秋打了电话:“我知道,不管说什么,你都会难过,但是,还是要说,人死不能复生,秋秋,你要带着外公对你的爱好好活下去。”
      “谢谢你啊,唐凡,我很难过,可是生老病死任谁也无法阻止,我已经想开了。”
      “秋秋,你变了许多,坚强了很多,我以为你会难过很久。”
      “都长大了,再也不能是遇到挫折就哭鼻子了,外公要是在世,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我这样。”
      认真快乐的活下去才是对死者的最好怀念。她坚信,外公在天之灵会欣慰她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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